第十章 相聚
第十章相聚
燕京自大周王朝開始,便是一處戰(zhàn)略要塞,高近八米的城墻,將繁華的古城保護在自己的腹地。
甕城內(nèi),一個個剛勁威猛的燕軍立在兩側(cè),靜等統(tǒng)治者的到來。
“你說,今個是怎么回事,咱這是要有什么大事嗎?這軍隊一支支地來來往往?!币粋€商販一邊好奇地張望,一邊對身邊的客人小聲詢問。
“我也不知道,不過,聽說,今天燕王要接見什么人,嘶…。好像是…。哎,算了,算了,這棉服怎么賣?”
穿戴華麗的客人挑選了一件上好的棉衣,打量了一番,便決定買下。
此刻,一隊隊被漆黑精鋼鎧甲武裝到牙齒的士卒舉著燕字大旗,從遠處的王府開始排列而來。
來往的人們被分開在街道兩旁,于是,更加激起了百姓們的好奇,一個個交頭接耳低聲討論。
“報!王爺,還有十里,玄白真人一行就達到燕京!”
一位騎士急匆匆地從外跑了進來,立刻跪倒在燕王的面前,有些激動地稟報。
王府的客廳,眾人無不興高采烈,要知道,來的人可是玄白真人,這位真人,可是當(dāng)年天機子的徒弟,更是掌握這白云觀的一切。白云觀,那可是曾經(jīng)幫助過先帝登基成功的不可缺少的助力之一!雖然后來發(fā)生了一系列的宮廷政變,可是,現(xiàn)在大家伙都是燕王的心腹,和如今的皇帝(暗指涼州稱帝的太子)仇視不仇視有什么關(guān)系?大秦已經(jīng)亂了,各地皇族自立自治,誰又會在乎這個名義上的皇帝呢?
贏臻銘忽然之間,放聲一笑,便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這么久了,雖然身旁已經(jīng)匯聚了一批能臣猛將,還有著軍神霍懷清的支持,可是他始終覺得自己有些力不從心,畢竟拋棄了上輩子的血腥統(tǒng)治。
眾人見狀,立刻跟隨上前。
——
燕京城外,玄白子一行人在燕軍的護送下,停了下來。
“哦?車停了,看來是到了燕京城下了啊,天女?!?p> 玄白子拍了拍還在一旁愣神的安幼娘。
“???什,什么?這么快就到了?”
還在想著三年前在皇宮之中和贏臻銘一起生活的記憶的安幼娘,此刻一臉震驚。
“在想什么?馬上就能和王爺見面了,難道還有什么不開心的嗎?”玄白子出于好心,小聲問道。
“其實,其實我和王爺?shù)年P(guān)系還沒……”
安幼娘的話還沒說完,道然已經(jīng)掀起車簾,提醒自己的師父和師妹,可以下車了。
“天女,先把斗篷帶上?!?p> “嗯?”安幼娘看著自己的師父將披風(fēng)后面的帽子戴在自己的頭上,有些疑惑,不過,她現(xiàn)在的腦子正在一片混亂,便沒有多想。
燕京的甕城城門里走出一列有一列的士卒,他們一身精鋼鎧甲,那股從戰(zhàn)場上飲血無數(shù)的氣場瞬間彌漫開來,天上的雪花下得更大了,似乎是被這血腥味所引動一般。
“師父,這些士卒,似乎和眼前的燕軍十分不同,徒兒能感覺到,這種感覺十分令人不安,好比大秦老卒身上的氣場,但又沒有老卒那絲平靜?!?p> 道然緊握著拂塵的手上漸漸浮現(xiàn)出一絲汗水,如果這些黑色玄甲的士卒是敵人的話,他沒能把握,能從這近千人的手中全身而退。
“哈哈哈,這是霍懷清的手筆,完全模仿當(dāng)年的大秦老卒逐漸的軍隊!”
玄白子放聲一笑,便帶著自己的弟子以及安幼娘向前走去,前面便是迎接他們的燕王。
贏臻銘還是那副打扮,一身黑色蟒袍外加貂裘,高盤的發(fā)髻,一支玉簪。如果說有什么不同的話,那邊是眼睛里已經(jīng)沒有了當(dāng)初的平淡,反而充滿了果斷和孤獨。
游龍歸海。
這是玄白子見到贏臻銘第一眼時,心中的想法。
安幼娘低著頭,立在玄白子的身邊,她從斗篷下,可以看到,燕王的半截身子,漆黑色的莽服,和當(dāng)初在皇宮見到他時,一模一樣。
終于能見到他了嗎?那份留在首飾盒里的信,他有沒有看到呢?就算看到了,又會怎么樣?自己真的可以,接受他對自己的感情,自己又能面對著一切嗎?
不,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去想這些啊。自己在天音寺的時候,不是知道了贏臻銘派人四處尋找自己嗎?他是在意的,可是…。
安幼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前面的玄白子和贏臻銘說了些什么,她壓根就沒聽進去,現(xiàn)在她只覺得自己身子有些輕飄飄的,如同踩在云端。
“哦,王爺,有一事,還請王爺能夠饒恕貧道?!?p> 玄白子指了指身后的安幼娘,對贏臻銘低聲說道,不過他臉上盡是笑意,贏臻銘怎么看都不曉得玄白子的意思。
“什么?這位是?”
贏臻銘身后滿臉笑容的心腹們,此刻也隨著玄白真人的手勢,看到了那位戴著斗篷的道家弟子。
“其實,王爺,還是請您自己掀開來看吧?!?p> 玄白子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怎么拉安幼娘,安幼娘還是愣在原地,無可奈何之下,對贏臻銘說道。他見過安幼娘調(diào)皮的樣子,見過安幼娘害羞的樣子,也見過安幼娘年少英發(fā)的樣子,可是,如今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慌神的安幼娘。
“嗯?”
贏臻銘有些好奇,他不清楚玄白子打的啞謎。于是走上前去,疑惑地將那名道家弟子戴的斗篷取下。
“……。”年輕的王爺愣在了原地。
安幼娘看著映入眼中的熟悉的臉龐,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壓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怎么他突然就掀開斗篷了???等等,他,為什么長這么高了?
“王,王…。唔!”
眾人見到是一位女真人,一個個頗覺稀奇,這白云觀可是很少有女弟子,可是還沒等他們從剛才的情境之中回過神,卻發(fā)現(xiàn)自家王爺已經(jīng)一把將那位女真人狠狠地抱在了懷中。
“嗯……輕,輕點,王爺,我,我快喘不上氣了?!?p> 安幼娘伸出手輕輕拍打著贏臻銘的后背,她現(xiàn)在感覺自己的肋骨都快被勒斷了。
耳邊是熟悉卻又模糊的聲音,贏臻銘終于肯定,的確是離開了自己三年之久的安幼娘,聽到安幼娘的喘氣,才漸漸的放松。
“你去了哪里?可是讓我一番好找,你身上的蠱蟲已經(jīng)沒事了嗎?楚王他們有沒有…?!壁A臻銘一邊在溫柔地低聲詢問著,一邊在安幼娘的身上四處亂摸著想發(fā)現(xiàn)她這么久來有沒有受傷或是是什么。
錢光仁等人傻眼了,燕王的心腹更是傻眼了,眾人一向認為成熟穩(wěn)重的王爺,此刻怎么如同陷入愛河的毛頭小伙子一樣?在玄白真人的女弟子身上,四處游離。
還是玄白子率先發(fā)現(xiàn)了眾人的異樣,輕輕咳嗽一聲,還沒等他說話,贏臻銘已經(jīng)回頭看見了眾人的表情。
他們的表情和安幼娘比起來,又算得上什么,他現(xiàn)在擔(dān)心的只有安幼娘身上的蠱蟲!
“我,那個,哎…。王爺,等等。”安幼娘也瞧見了眾人的異樣,她的臉上飛快的浮現(xiàn)出了紅暈,抓住了贏臻銘撫摸在自己肚子上的大手。
“好,好多人…?!?p> 聽到細不可聞的聲音,贏臻銘才想起來,安幼娘臉皮子薄,于是一下將安幼娘橫抱在自己的懷中,用下巴抵著她的額頭。
“覺得不好意思的話,就埋在本王的懷中,他們不敢說什么?!?p> 聽到了在自己夢中徘徊了許久的聲音,安幼娘那顆不安的心,很快便安定了下來,扭捏地“嗯”了一聲,便將腦袋埋在了贏臻銘胸口。
一個箭步,贏臻銘已經(jīng)來到了牽著自己戰(zhàn)馬的黑玄軍士卒前,士卒見狀,立刻將背后的盾牌取下,舉起盾牌半跪在地上。
贏臻銘踩著盾牌一個轉(zhuǎn)身便抱著安幼娘上了馬背,他看了一眼還愣在原地的眾人,大聲喊道:“回城!”
此時的安幼娘伏在贏臻銘的胸口,聽著他跳動有力的心臟,似乎又回到了那年的夜晚,兩人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