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再見伊人
第二十三章再見伊人
下午的秋陽那么隨和,輕柔地落在地上,不帶走一絲清風(fēng)。
竹城的集市有些熱鬧,因為人們聽說縣令大人抓了深居在周邊小村子里的胡人,人們紛紛撂下自己的事情,都跑過去瞅瞅所謂的胡人究竟是長的什么樣子。
大秦一向尚武,那胡人雖然多次侵犯大秦,但是從未打進過長安地區(qū),唯一一次還是幾十年前的突厥人圍城,人們早已經(jīng)忘記胡人是什么模樣了,不過這也可見大秦的軍隊實力是多么的強大。
大秦隸律,敵對之時,非我族類,男可盡殺,女可盡辱!
此刻的安大娘已經(jīng)被懸掛在三米高的柱子上,而安幼娘則安幼娘則是披頭散發(fā)的被幾個捕快按在審判臺的下面跪在地上,任由人們?nèi)硬藥妥樱h令王林訓(xùn)坐在上面春風(fēng)得意。
此刻周圍的人群則吵鬧無比。
“嘿,這胡人長得和我們倒是沒什么區(qū)別嘛!那些說書先生盡是夸大其詞,哪長有什么牛角狼牙!”
“哎呦,這是胡人女子,怕是那些胡人的士兵才是那樣子吧!不過倒覺得這婦人也是可憐?!币晃蝗迳鷺幼拥奈娜藫u了搖腦袋,表示有些失望,也覺得這已經(jīng)死去的婦人被褪去衣服被人看著也是遭罪。
一位魁梧的刀客不同意儒生的觀點,他揮了一下大手說道,“你們這群小秀才哪見過世面??!老子當(dāng)年去塞外護商的時候,可是見過,那胡人啊,可是厲害的很,我親眼見過一個胡人打死過一頭狼!”
“就是,就是,這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死了也是活該!”
人群吵嚷著,他們對安大娘的尸體指指點點。
張大虎按緊了頭上的斗笠,將自己的臉龐遮擋在陰影之下,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放在刀上的手劇烈的顫抖著,他從小沒了娘,自家離安家很近,安大娘對自己總是照顧,自己小時候淘氣,破了的衣服都是安大娘縫縫補補,受了傷染了病,自己的父親只會罵只會打,只有安大娘才會去山上采藥給自己看病。
“安娘!虎子對不住您,沒能保護好您,不過您放心,幼娘妹子,我虎子就是死,也要救出來!”張大虎抹干了眼淚,用力撥開眼前的人群,將刀緩緩抽出,是了!自己這一身武藝也是安叔教給自己的,若不是這身從小練出來的身手,自己早都不知道在山上死了多少次了。
縣令示意人群安靜,“胡人之女安幼娘可是知罪?來我大秦有何目的?”
我究竟犯了什么罪?上輩子被自己的父母逼迫一生,被兼職的老板強暴未遂自己含冤死去,為何重來一生,好不容易有了疼愛自己的母親,還要硬生生將母親奪去!為什么?老天!你告訴我這是為什么?
安幼娘低著腦袋,任由她的長發(fā)遮住臉頰,神魂顛倒,搖搖欲墜。
“來人!用刑!今天本縣令倒要看看,你這個胡人孽畜是招還是不招!”當(dāng)著那么多百姓的面,居然敢不搭理本官?本官倒是要看看,你這個十二歲的黃毛丫頭的嘴有多硬!王林訓(xùn)大手一揮,臺下的幾個捕快立刻就動起手來。
眼見那大板即將打到傷痕累累嬌小的安幼娘身上的時候,一身錦衣官服的內(nèi)侍從屋檐之上飛到安幼娘的身旁,一手劈開了那揮過來的大板。
“啪”木屑紛飛,已經(jīng)拔出半截長刀的張大虎和身邊的幾個游俠愣在了人群之間。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了半天,隨后還是張捕頭反應(yīng)過來,他長刀抽出,一個側(cè)步飛身下臺,將長刀指向內(nèi)侍。
“不知來者何人?下官多有冒犯!但,此刻是審堂,不容大人冒犯!”張捕頭握著刀的手滲出汗水,不僅僅是來的這位內(nèi)侍武藝高強,而且那身官服是他這小小捕頭從未見過的。
馬山?jīng)]有說話,懷中軟劍抽出,幾絲寒光,安幼娘身上的鐵鏈被斬斷。
“你!放肆!”坐在高臺上的王林訓(xùn)緩過神來,“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他不知道眼前的內(nèi)侍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大秦隸律,審堂的時候除了皇族之人以及特令,沒有人可以不經(jīng)同意冒犯大堂!
眼前就是自己仕途上升的機會,怎么能被人打亂?!王林訓(xùn)官服一揮便向左右揮手,一隊隊捕快紛紛抽出刀劍將馬山和安幼娘圍在了中間。
安幼娘低著腦袋緩緩站起來,她的意識混亂不堪,上輩子的記憶和穿越而來的記憶交織著,她機械地抬頭望了周圍一圈密密麻麻的捕快,最后目光落在了身邊的那位笑著的中年內(nèi)侍,那雙本該清澈宛如溪澗的眼睛此刻麻木無神。
“你是來殺我的嗎?”安幼娘聲音嘶啞地吐出這句話后,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微笑,眼前一黑身子便向后倒去。
一身青黑色莽服的贏臻德提著衣角踩著人群的肩膀立刻飛身來到安幼娘的身邊,伸出臂膀?qū)⒖煲乖诘厣系陌灿啄锝拥搅藨阎小?p> “幼娘!幼娘!你醒醒!”此刻的贏臻德眼神慌亂,小心翼翼地抱起安幼娘,看到安幼娘嘴角緩緩流出一絲鮮血,轉(zhuǎn)身立刻向人群之中沖過去,“不想死的人都特么的給本皇子滾開!”內(nèi)力運行,一腳踹開眼前的人,那人口中爆出鮮血之后將人群撞倒一片。
贏臻德不敢相信,那個幾天前還是柔媚動人的宛如清出淤泥待放蓮花般的女子此刻已經(jīng)奄奄一息,他眼角的一滴淚水濺落在懷中女子的臉上。
“來人!來人!”人群外馬車旁的內(nèi)侍立刻向自己的皇子跑去。
捕快們都愣在了原地,他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這身行頭,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皇子,他們面面相覷,手中的刀都緩緩放了下來。
剛剛底氣十足的縣令此刻已經(jīng)顫抖不止,那,那,那可是大秦的皇子??!怎么,怎么可能和這胡人女子相識?
無數(shù)的布衣軍士從四面八方涌出抽出長刀將人群逼退,楚王騎著白馬來到了審堂前,他瞅了一眼已經(jīng)癱瘓坐在地上的縣令,眼神中流漏出一絲殺意,又看著那高掛的婦人尸體,揮了揮手,身邊的親衛(wèi)首領(lǐng)便抽出長刀踩著柱子飛到柱子頂端,將繩子斬斷,柱子下面立刻有幾個士卒舉起盾牌將婦人的尸體接住,然后恭恭敬敬地將尸體放在了地上,然后立在旁邊。
這些士卒是跟著楚王去過安幼娘家的,他們知曉安幼娘一家是大秦老卒之后,于是一個個將長刀撞擊著盾牌,發(fā)出“砰砰砰”的進擊之聲,三聲過后立刻半蹲在地上長刀貼著心胸,“大秦武威!大秦威武!大秦威武!”喊完之后又站起來,隨后一位士卒將黑色的大秦軍旗裹在了婦人的身上。
楚王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的身影已經(jīng)跑到了馬車之上,放下心來,于是翻身下馬。
他一步步走上高臺,那些捕快一個個顫抖著跪在了地上,不敢抬頭看一眼,只見那皮靴緩緩從自己的眼前走過,大氣都不敢出。
馬山笑著向楚王行禮,然后看都不看張捕頭一眼,跟在了楚王的身后。
“怎么?不是說要審胡人奸細(xì)的案子嗎?不用在乎本王!來,縣令坐,您接著審,本王只是將大秦老卒之戶的婦人以軍禮收葬,不用在意!”楚王將縣令的座椅搬到了倒在地上的王林訓(xùn)的身邊,之后拍了拍手,俯視著王林訓(x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