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大歡喜,萬事大吉,于是以京城令為首地先笑了之后,眾人也跟著笑出聲來。
此時(shí)基本上就沒如嬌什么事,便就有族中幫忙的婦人進(jìn)來,將如嬌引了出去。
等出到外邊,那婦人先是逗了逗羅佳箏,然后不無羨慕地說:
“原我們還說你命苦,卻沒想到,你竟比整個(gè)羅家女人,命都好不知多少。你整天呆在平安侯府上,可能不知道,這柳家可不是一般人家,咱們京上,能人倍出的地方,也是數(shù)得上名的富貴人家?!?p> 說完,婦人“嘖嘖”了兩聲,又說:
“人都說先苦后甜,說得可不就是你這樣的?你是不知道,你們家的大奶奶,因著你的事,可往娘家派了幾次的人,她能拿住你們家大老爺,可她娘家拿不住柳家啊。”
如嬌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
事情到了這個(gè)地步,如嬌還是有些不太真實(shí),總覺得天上掉的餡餅砸到她頭上,就跟假的似的。
羅佳箏摟著如嬌的脖子不放,娘倆個(gè)回到蕙芷園。
蕙芷園此時(shí)已經(jīng)大變樣,竟比羅佳月的院子,還要她似的。
守院門的婆子,收拾院子的粗使喚丫頭,打如嬌抱著羅佳箏進(jìn)來,就不停有丫頭婆子上前行禮。
如嬌淡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沒問這到底怎么回事,吩咐她自己的丫頭說:
“你倆個(gè)守著外面?!?p> 屋里就娘倆個(gè),如嬌正色地問羅佳箏:
“看樣子這回似是真的,這么大的陣仗,不像是拿咱們娘倆個(gè)開玩笑。五姑娘,姨娘最后問你一回,你是想留平安侯府上,還是跟著姨娘去柳家?”
羅佳箏急忙表態(tài),就怕慢了,如嬌誤會,說:
“無論姨娘去哪兒,我都跟著姨娘?!?p> 如嬌搖了搖頭,說:“可是柳家,姨娘也不知道什么情況,寄人籬下也不見得,就比呆在平安侯府上強(qiáng)?!?p> 肯定要強(qiáng)!
羅佳箏默默地在心里補(bǔ)上一句,最起碼,在她離世的時(shí)候,柳家還好好的,羅家卻被羅景慕給抄了家。
不過這話不能跟如嬌說,羅佳箏拉著如嬌地手,仰著頭,神色認(rèn)真地說:
“可是不管呆在哪兒,又有誰能像姨娘這樣對我呢?有娘的地方,才是家啊?!?p> 如嬌眼睛濕潤,將羅佳箏摟到懷里,一手撫住羅佳箏的后腦,親了親羅佳箏的臉蛋,說:
“那咱們就一起去柳家吧,呆在這兒干什么?本來他們就不看重你,現(xiàn)在再留下,也不過是想利用你,牽纏上柳家罷了。這事處處透著怪,姨娘仔細(xì)想了,大柳咱們娘倆個(gè),于柳家有什么好處吧。”
誰也不是傻子,柳家這么大的動靜,得利定是不小。
羅佳箏沉覺得如嬌說得在理,點(diǎn)了點(diǎn)頭。
如嬌倒沒以為,羅佳箏真的聽懂她說的話,見羅佳箏點(diǎn)頭,如嬌不由得便就笑了。
然后打從下午開始,羅佳月姐妹幾個(gè),便就結(jié)伴過來,打著探望羅佳箏的名號,不過都被如嬌以羅佳箏休息為名,擋了回去。
小輩好攔,大夫人、二夫人那邊,卻是攔不住的。
二夫人還好說,只是親自過來,送了羅佳箏些衣物。
大夫人那邊,卻不好打發(fā)。
若說起來,大夫人也真的有那種別扭勁頭,現(xiàn)在滿府人都尋著機(jī)會,想要巴結(jié)如嬌跟羅佳箏。
大夫人也有那心思,偏她就不想低頭。就是想要跟如嬌、羅佳箏聯(lián)絡(luò)下感情,也不是親自過來,而是使了丫頭,像往常一樣,高高在上的傳她們娘倆個(gè)過芳香在去。
芳香在里,大夫人坐在東耳房臨窗大炕上,炕上羅淑玉正自己抱著個(gè)七品不倒翁玩,笑得“咯咯”的。
如嬌是個(gè)沉得住氣的,這時(shí)候了,仍不見驕矜之色,與平時(shí)無異地帶著羅佳箏給大夫人行禮,半分不給人落下把柄。
大夫人就著炕幾在看本冊子,羅佳箏忖度,大概是大房的賬本。
屋里的婆子、丫頭,都與往日一樣,立在地上,小心地侍候著,而大夫人就像沒聽見如嬌跟羅佳箏行禮似的,好一會兒才抬起來頭。
剛好這時(shí)候,丫頭端了新泡的茶進(jìn)來。
如嬌連忙接過來,放到坑幾上,大夫人笑說:
“這哪兒還敢勞累你???”
說完,便就假意呵斥低下的人,說:
“如姨娘跟五姑娘來了,你們也不提醒我一聲,都干什么吃的?快將五姑娘抱到炕上來,地上怪冷的。給如姨娘看坐?!?p> 之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夫人暗中吩咐,滿府上下,都喊如嬌“嬌姨娘”,就好像花街姑娘似的,帶著深深的惡意,這會兒倒是自覺地改了。
低下的人,自然是連聲認(rèn)錯(cuò)。
然后也不管羅佳箏樂不樂意,都被抱到了炕上,送進(jìn)大夫人的懷里。
想起前幾天,她在這院子里,所受的待遇,即使是有過許多經(jīng)歷,羅佳箏仍是唏噓不已。
這一次,羅佳箏倒是變乖了許多,不哭不鬧,任大夫人抱著。
如嬌自然不會坐,仍是站著,一副等著侍候大夫人的意思。只要一刻沒有離開平安侯府,如嬌都不敢麻痹大意。
一個(gè)人沒有半個(gè)靠山,也就只能靠著警覺活下去。
大夫人倒是沒想那么深遠(yuǎn),只覺得對如嬌的表現(xiàn)很滿意,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更何況她也聽說實(shí)信,如嬌在祠堂哪兒表態(tài)離開,算是傷了羅義韜。也就是說,即使現(xiàn)在如嬌反悔,羅義韜哪從心里只會更加反感如嬌。
雖不是勁敵,但夫君的女人少了一個(gè),大夫人只覺得通體舒暢。
連帶著,大夫人與如嬌說話,也沒了以往的陰陽怪氣,和氣了許多:
“你雖以后去了柳家,咱們到底也算是姐妹一場,若是在那邊受了委屈,就使個(gè)人來與我說聲,能幫得上的心,就不看你面上,五姑娘跟著你一起過去,也還是咱們羅家的人,也不能任人欺負(fù)?!?p> 羅佳箏心下冷笑,手卻摸上了大夫人腰上別的玉玩。
由于大老爺不是世子,大夫人暗中與二夫人較勁,無論是吃的用的,總不肯比二夫人差了。
尤其是身上的行頭,更是將壓箱低的都拿出來,拼了命的往身上用,好像就怕失了大房的面子,讓人笑話大房失了世子之位,日子都變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