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戈厲聲道:“一個狗奴才,好大的膽子敢動用私刑?”
落魚連忙道:“小侯爺,這是皇上的意思,謀害妃子與皇嗣,是死罪,皇上道不論鳳檸溪或是梁紫月,都得一視同仁?!?p> 楚凌戈冷眸一瞥落魚,嚇得落魚渾身顫抖著,楚凌戈道:“你敢動她一下試試!”
楚凌戈的話傳到鳳檸溪的耳邊,是一陣陣的感動,可是,她的指尖微動,唇微微張開,卻獨沒有說一句話。
天下就是有這樣的兩個人,有緣,卻偏偏無份!
鳳檸溪知道,楚凌戈就是她此生最不該碰的那個男人,相愛難,相守亦更難。
見楚凌戈上前就要給鳳檸溪解開繩索時,落魚突然攔在了他的面前,跪了下來,“小侯爺,皇上的命令你都不顧了嗎?”
“給本侯讓開!”
落魚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只是直了身子,狠狠地說道,“奴婢不能看著小侯爺犯錯!若是小侯爺再袒護鳳檸溪,恐怕遭人非議!”
楚凌戈突然一腳重重地踢開了落魚,落魚原本便顫巍巍的身子經(jīng)受了這么一下,即可倒在了地上。
楚凌戈看向她的那雙眼睛卻冷得讓她感覺到寒意與殺氣,“再說一遍,你給本侯讓開!”
“小侯爺!”
沒有等落魚再說什么,鳳檸溪便微微開口說著,“請安定侯為檸溪查明真相之后再來救檸溪,若是就這么讓檸溪離開,背負一世的罪責,檸溪寧可現(xiàn)在就咬舌自盡!”
鳳檸溪視死如歸的表情讓楚凌戈有些心疼,卻無可奈何,只是咬了咬牙,問說,“你可還在生氣?”
鳳檸溪搖頭,這個時候她怎么會還兒戲任性?
楚凌戈看向了落魚,冷冷地說,“回去轉(zhuǎn)告婉寧玉娥,倘若再讓本侯知道她動了檸溪一根汗毛,本侯定不會放過整個婉寧家族?!?p> 落魚聽罷,身子微微一顫。
鳳檸溪沒想到,他今日為了自己,竟然連隱忍二字都忘了,這么公然地放下狠話。
反觀盛符婳,此次是皇子出事,她亦要顧及身份,不敢出手救鳳檸溪,可楚凌戈卻為了她闖宮。
楚凌戈離開后,鳳檸溪一個人呆在黑暗的大牢里,她感覺自己更多的不是害怕,而是擔心,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想對付皇后與鳳家。
鳳檸溪心中總是忐忑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會發(fā)生一樣。
風輕笑,這些事會與她有關嗎?
鳳檸溪的眼簾垂下,睫毛彎彎,深邃的眼眸中沒有一絲的污垢,在月光下很美。
突然,牢門被打開了,腳步聲傳來,她卻沒有抬頭去看,因為她聽得出來,這是婉寧玉娥的聲音。
要么,她要被放出去了,要么,她是來給她送行的!
其實婉寧玉娥剛開始還只是一個單純的刁蠻大小姐,可是,這后宮就是如此,你不算計旁人,遲早會遭人算計。
婉寧玉娥看見鳳檸溪還是這么無所謂的模樣,她的眼中便帶有一絲恨意,她們鳳家人都是這么的冷漠無情,自認高貴無比,高人一等。
可是,憑什么?
婉寧玉娥說道,“你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你真的覺得這次皇后保護得了你嗎?”
鳳檸溪看著她,問道,“你害死了樂正軒的孩子,可曾同他商量過?”
婉寧玉娥眸中閃爍,道:“住口,本宮懷的是龍種,本宮的孩子不容他人污蔑?!?p> 鳳檸溪苦笑說道:“我與樂正軒自小一同長大,他雖然風流好色,但是還沒有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那日我見他待你不同,多少是有些情分在的,你害死了他的孩子,便是絕了他的心?!?p> “哈哈哈哈,那又如何?我跟他根本不可能在一起,鳳檸溪,你莫要博同情,你是不是真覺得是本宮害了自己的孩子?你是不是真覺得自己是無辜的?”
婉寧玉娥的問話,讓鳳檸溪有些心一顫,問道:“你什么意思?”
婉寧玉娥怒吼道:“那日你衣裳上是不是換了一種香?”
鳳檸溪一怔,盛符婳贈她的香中有毒?
“真的是皇后要害你的孩子?”
鳳檸溪說著,忍不住站了起來,面對著婉寧玉娥,是一種質(zhì)疑。
婉寧玉娥微微一笑,她就是要看見鳳檸溪臉上害怕的表情,她知道,她在擔心什么。
婉寧玉娥微動唇,說道,“你真的以為是本宮動的手腳?本宮告訴你!不是!本宮斷然不會害自己的孩子,是你們,是你們下的毒!”
“不可能!”
鳳檸溪激動地說著,腳步后退,有些神色慌亂。
突然,她腦袋里出現(xiàn)了盛符婳的臉,難道,真的是她害死了婉寧玉娥的孩子?她真這么狠?
鳳檸溪微皺眉,“難道?”
婉寧玉娥看出了她的心思,說道,“沒錯!是皇后,你毀容選不了妃,鳳府自然會給她施壓,皇后想消弱你鳳家的勢力,只有你出事了,你爹才會去求皇后,如此一來,她便有了籌碼制衡你鳳府?!?p> 那一刻,婉寧玉娥語畢,鳳檸溪卻無力站起來,倒坐在地上,“不可能!”
盛符婳一直都是那個最疼愛她的長輩,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就算盛符婳在后宮中耍些心計與手段,也不該對她下手?
“鳳檸溪,你一向很聰明,卻不知道防自己人,本宮就告訴你,害死本宮孩子的人只有你與梁紫月,下毒的不是你,便是梁紫月!原本太醫(yī)院查這些事很簡單,但是,到現(xiàn)在都沒有人放你出去,就是因為,查不到下毒的人!”
鳳檸溪閉上了眼睛,不想想這些,仿佛這樣看不見也就聽不見婉寧玉娥的話了。
除了樂正朱瑤外,皇后是待自己最好的人,如女兒一般,自己也早在心里把她當娘親了,可是,現(xiàn)如今盛符婳要致自己于死地!
“皇上現(xiàn)在應該很為難,可是,不是你下毒就是梁紫月,皇上會相信哪一個?”
婉寧玉娥見她呆了,便越發(fā)的高興了,她輕咬唇,真希望讓盛符婳看見她心愛的侄女現(xiàn)在有多痛苦。
“鳳檸溪,你清醒一點吧!你與梁紫月姐妹一場,那么現(xiàn)在,你便去送她一程,告訴皇上她是畏罪自殺的,這樣才可保住你,或是你便去告發(fā)皇后保命?!?p> 婉寧玉娥說著,身邊的宮女便把三尺白綾和一瓶毒藥放在了她的面前,打開了牢門。
婉寧玉娥沒有再說什么了,只是回頭轉(zhuǎn)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停了一下,說道,“鳳檸溪,不要以為你們鳳府都是什么好人,鳳慶徐背后做的那些臟事不比皇后少,你們鳳家總是以一副好人的模樣出現(xiàn),卻不知道這樣的嘴臉,讓本宮有多厭惡!”
“你活,還是梁紫月活?現(xiàn)在是你決定!”
婉寧玉娥已經(jīng)離開了,但是,她的話卻還在鳳檸溪的耳邊回蕩著,是那么的刺耳!
也許,婉寧玉娥沒有說錯,她們鳳家確實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不想死,但是,她亦不忍心讓梁紫月去死。
想著,鳳檸溪的手竟然不知不覺地伸向了那瓶毒藥,這一刻,她心中亦有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