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子里有不干凈的東西,我們得把它找出來?!碧K清月說。
代容驀然睜大雙眼,她的養(yǎng)父是風水先生,后來盲了雙眼才選擇歸隱,但時常還是會講一些過去的經(jīng)歷。
所以她隱約知道,蘇清月所謂的‘不干凈’是指什么。
她動作敏捷的把東西收拾完畢,從廚房洗凈雙手跑出來。
“姐姐,咱們要找的東西什么樣?”她問。
“不清楚。”蘇清月說。
“啊,那可怎么找?”
“我看過陶姐的臥室,各項布局都沒問題,但天光之氣卻異常黯淡,女性居住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很難受孕。他們夫妻為人善良,又長年禮佛,造成這樣的情況只能說明一件事,有人在這院子上的風水上做了手腳?!?p> “可你剛才不是說陶姐已經(jīng)有了孩子么?”代容震驚道。
“所以我們必須得把原因找出來,否則那孩子恐怕保不住。”蘇清月說。
“唉呀,那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他們呢?”代容說。
“對常人而言,說了也無濟于事,只會增加恐慌?!碧K清月道。
“說的也是……可是這家里上上下下,靈靈碎碎不知道有多少東西!咱們兩個漫無目的的找,那得什么時候才有結(jié)果?姐姐方才說天光之氣有異,是不是說明那東西懸掛在半空中?”
蘇清月沉吟片刻,卻是微微搖頭。
能讓他們夫妻將近二十年不育,這背后作局人顯然是個高手,絕不會輕易被人破解。
她來到院子里,抬頭觀天相。
然后又尋了個視角,后退幾步,拉開距離仔細觀看。
院子里有個小花園,里頭種的是月季和臘梅,都長的很茂盛。
雖然東西繁多略顯擁擠,但卻收拾得很干凈,劈好的木材和農(nóng)具也擺的整整齊齊。
中間小路上鋪的是大青方磚,年代久遠已經(jīng)有些松動了,走起路來會輕輕晃動。
這條路很直,自正門出來,在廚房轉(zhuǎn)了個彎兒,九十度折向大門。
風水學里以路為水,講究來龍去脈,天光轉(zhuǎn)為地氣,然后由高向低流出,如此周而復始,這樣的風水才易居。
這一切都是好的,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見蘇清月沉思,代容也不敢打擾。
過了好一會兒,蘇清月突然道:“阿容,你去找根棍子過來?!?p> 角落有根脫落的釵齒,約有一尺來長。
代容將它拿過來,迫不及待的問:“然后呢?”
蘇清月說:“把這院子里的磚全都撬開?!?p> 她不擅長做體力活,只能吩咐別人干。
代容也不在意,雖然有些困惑,但還是乖乖照做。
她動手撬,蘇清月跟在后面負責察看。
兩個人忙活了大半天,仍是一無所獲。
此時院子里的方磚,只撬了五分之一,代容已經(jīng)汗?jié)褚陆螅瑲獯跤醯溃骸敖憬?,你確定那東西就藏在地下面嗎?”
蘇清月說:“不太確定,但是總要看看才放心?!?p> 她們寄住此處,受了主人家頗多照顧,倘若再不回報些,實在過意不去。
兩人心里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歇息了一會兒,又開始干活兒。
賀海成那邊安慰著妻子睡下,走到院子里,看到兩個女孩子正在忙碌。
代容吃力的把方磚撬開,蘇清月跟在后面戳戳,重新將磚放回原處,繼續(xù)下一塊。
他上前疑惑道:“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代容就像被當面抓包的竊賊,整張臉都紅了起來,“那個……這個……”
明明是出于一番好意,她卻不知道該怎么跟對方說。
“陶姐呢?”蘇清月輕聲問。
“睡下了。”架海成說。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心中情緒很是復雜。
“既然這樣,阿容就交給賀大哥來吧?!碧K清月說。
代容手上已經(jīng)磨出了泡,立刻把釵齒遞給對方。
賀海成接過來,也沒多問,蹲下身就繼續(xù)干活兒。
他是男人,又干木活,知道怎么使巧勁兒,效率頓時提升了幾倍。
蘇清月拿著樹枝,在他翻開的地磚下面檢查。
這里泥土常年不見光,軟軟的很濕潤。
直到她戳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才同賀海成道:“等等,停一下!拿鐵鍬來,把這里挖開?!?p> 賀海成深深凝望她一眼,沉默著拿來鐵鍬。
鏟去表皮的浮土后,下面果然埋的有東西!
那是一個銹跡斑斑的長形鐵匣子,四周都被焊死了,完全封閉的。
匣子不大,只有方磚的一半寬。
賀海成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埋進去的,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并不是什么好玩意兒!
他眼睛瞪得很大,死死地盯著匣子,太陽穴突突直跳。
蘇清月湊過去,小心翼翼將盒子取出來,然后按著出土的位置放好。
她問賀海成,“能不能把它打開?小心別弄壞了里面的東西。”
鐵盒子已經(jīng)繡的不成樣子,賀海成拿著釵齒,卯足了勁兒沿著邊角撬開,然后徒手去掰,盒子被打開了,里面糊了一層油紙。
蘇清月小心翼翼的將油紙撕開,一個栩栩如生的布偶顯現(xiàn)出來……
它是立著的,衣服是用五顏六色的碎布料制成,看上去很花,像是個武將。
眉目上挑,氣勢洶洶!
最可怕的是,它手里還握著一把錫箔紙做成的尖刀,寒光閃閃,赫然指向臥室!
賀海成的五官逐漸扭曲起來,“這,這是什么東西?”
“不管是什么東西,悄悄拿出來毀了就好,別讓外人知道?!碧K清月說。
“姐姐,這要怎么毀?”代容下意識后退了半步。
這小人的煞氣好重,看一眼就讓人望而生畏!
“去準備個火盆來。”
“好!”
“不是說你,”蘇清月看向賀海成,“賀大哥,你去?!?p> 賀海成咬牙,去拿了鐵盆過來,用煤炭生了火。
蘇清月說:“火還不夠旺,再提桶油來?!?p> 賀海成又依言拎了一桶菜籽油,之后便抓起那個布偶往火里丟。
然后就在脫手的瞬間,讓人不寒而栗的一幕發(fā)生了!
布偶突然間活了起來,它掙扎著揮舞著手中的刀,一下兩下砍在賀海成虎口處。
他吃痛,下意識松手,布偶掉頭就跑!
“唉呀,不好,它想逃!”代容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