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也不繼續(xù)推脫了,沖韶光笑了笑,開了口:“五娘子,那我就直說了?!?p> 她摸了摸手上的銀鐲子,然后壓低了聲音,輕聲對韶光道:“顧家總共有三個老爺,大老爺,在外做官,常年不歸。顧二老爺,在京任職,老婦人現(xiàn)在與三夫人一起住在這老宅子里?,F(xiàn)在湖城顧家主家是顧家三老爺,也就是您的父親。顧家歷來經(jīng)商為生,這湖城,甚至是廊滄郡的的香料都是顧家一家獨大?!?p> 她瞧了一眼窗外,接著道:“府中呢,基本就是夫人處理家中一切的的事務,閑雜瑣事,夫人有兩個女兒,在您前面有個三娘子,是平姨娘生的。”
“最小的年紀六郎君,乃是您一母同胞的弟弟,不過年紀尚小,現(xiàn)在是養(yǎng)在夫人名下,是夫人手把手帶大的呢,現(xiàn)在不住在府內,之后您就可以瞧見了,郎君現(xiàn)在在書院里念書,每月月尾會回來府內住上一兩日?!?p> 韶光道:“為何是養(yǎng)在夫人名下?那我娘,不是,姨娘呢?“她連忙改口,有些奇怪這其中的各種緣由。
心中暗暗想著著:為何我一出生就養(yǎng)在鄉(xiāng)下,而且之前也從未有人來看過我,弟弟也是夫人帶大的。
而且我回來之時,也沒有見到所謂的姨娘,韶光對于自己的親娘,眾人嘴里的顧姨娘,沒有太大的感覺,反而對于把自己帶大的養(yǎng)父母,感情更加深厚一些,自小的養(yǎng)育之恩,自是難以報答的。
一日恩情深似海,手把手帶大的羈絆來的更深。可惜他們早已在霍亂中離世,韶光小小年紀對于生離死別都有了體會,總算知道前人說:人生最苦,死相隔,生別離。是何等滋味了。
她深吸一口氣,望著屋內的雕花大床,瑩瑩潤澤的珠簾,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明明是眾人擁簇,卻無比失落。
胡云想著韶光問得如此細致,怕是剛剛來府中,小娘子年紀尚幼,怕是不太習慣,表面看著淡定無事,心中卻是有些不安的。
于是她安慰開口道:“五娘子不必太過于憂心,府中人都是極為好的人,不會為難于您的。”
看了看韶光沖她笑,她繼續(xù)又道:“眾人看著夫人對您如此親厚,也是同樣尊敬您的,您就放心吧。”
慌張無措,謹小慎微。這種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的感覺,胡云是再能體會不過的了。
作為一個顧家主家小小的婢子,雖說廚房的掌事是自己的親娘,自己在花房的時候還好,天高皇帝遠,束縛少,整日侍弄花草,倒也落得自在。
后來被夫人看中,去了芙蓉居。一般人覺得她胡云,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這次是要攀上高枝兒了,其中苦辣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管表面上有多少風光,人前多么不可一世,可是最后還是一個奴婢,還是要看上面主子的臉色行事的。
處處小心,生怕出了錯,多少雙眼睛盯著呢,就盼著你出了錯被主子責罰,她們好見機行事。
每日連吃飯睡覺都是緊繃著,幾個月下來已經(jīng)消減了不少,娘親說自己是平日太安逸了,就是得鍛煉鍛煉。
后來被指給韶光,她是開心的,至少在五娘子身邊,情況沒有如此復雜,也能應付了。若是得了娘子的信任,也能成為娘子的左膀右臂,當個管事嬤嬤也好啊,總比在這高門深院,白白蹉跎了歲月好。
“好了,胡云,你去歇著吧。”韶光坐在榻上道。
“哎,好的,五娘子,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喊亭朱進來,幫您收拾整理床鋪,準備安置了,再說,明日也要早起給夫人請安呢,怕睡晚了起不來?!焙泼Σ坏鼞恕?p> “好,你也早點安置吧,今天我也累了?!鄙毓馕嬷?,忍不住也打了個哈欠,說起來也是有些乏了。
她抬頭看了看窗外,適才的月光已經(jīng)被烏云遮住了,只剩下一片霧蒙蒙的光,這天色不妙啊,不過看看鐘漏,也確實是晚了,該睡了。
“那娘子您睡吧,我們就睡在隔間,您有事就叫一聲,我們就聽見了。”胡云安置好韶光,然后道。
“好,你們去吧。無事的。”韶光笑道。
“奴婢退下了?!眱扇艘磺耙缓蟮耐讼铝?,邁著輕步出去了,然后幫韶光關上了門。
留了一扇窗,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外面的樹影,和微弱的月色。
胡云和亭朱兩人一番梳洗,已經(jīng)躺下了。
兩人累了一天,自是各自無話。躺在床榻上,胡云很快就睡著了,亭朱聽著胡云逐漸平穩(wěn)的呼吸聲,也閉上了準備開口的嘴,心想:明日還得早起,睡吧。
于是三人皆是安靜入睡了。
徹夜燃燒的燭,燈花炸裂,結出煙火的形狀。
第二日
“五娘子,要起床洗漱了。”胡云在外面敲了敲門,問道:“您起來了嗎?”
“我起了,進來吧?!鄙毓庾鳛橐粋€鄉(xiāng)下丫頭,可不比閨門的大家千金,平時起的早,不是早起練字,就是要去藥材譜子,故而也沒有賴床的習慣。
胡云在外面一喊她,她就醒來了。
只是不想動,睡著軟軟的床,她的腰背也不痛了。
昨晚,她親眼瞧見亭朱在下面鋪了好幾層被褥呢,高床軟枕,果然是享受。
不知道貴女們是不是皆是如此,反正比起明明寺的床是好太多了,寺中條件難免艱苦,硬邦邦的床睡久了總覺得硌得慌。
“今早,看起來起來天色不太好呢?!蓖ぶ煺诮o韶關梳妝,據(jù)說她的頭梳的最好,手也靈巧??匆姶巴獾臑醭脸恋奶欤f了一句。
“怕是要下雨呢?!焙瓶戳艘谎?,接著道。
“五娘子,等會兒去給夫人請安,怕是要下雨呢。”
三人剛一出門,暴雨刷刷的就落了下來,濺起的泥土沾到了鞋子上。
“下雨腳上都是沙土呢?!蓖ぶ斓?。
“還好拿了傘,姑娘您小心腳下滑?!?p> 今天是大雨啊,韶光眼瞅著,雨慢慢就小了。
一股子塵土被打濕的焦灼味道。
剛進芙蓉居的院門,便就只剩雨聲滴滴了,方才的暴雨已經(jīng)無影無蹤了。
氤氳對容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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