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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圣郭雀兒

第三十四章 仇恨

盜圣郭雀兒 叔敖 3774 2018-09-26 00:00:00

  欲望是骯臟的,總是藏在人的內(nèi)心最深處。有的人道貌岸然,一本正經(jīng),平日與人相處極其和善,又甜言蜜語,實際上卻是滿肚子的男盜女娼。劉單鶴便是如此,為了將韓菲兒據(jù)為己有,趁郭威不備,將他拋下山崖,再在韓菲兒面前裝作一副俠義心腸,以此博得紅顏青睞。

  有的人卻命很硬,自小經(jīng)歷無數(shù)挫折,與死神擦肩數(shù)十次,都沒有去見閻王。

  郭威無疑就是這種命硬的人。他雖然被點了穴道,扔下懸崖。幸好在他下墜之時,身子被絆在一株大樹上,這樣緩了一緩,雖然又朝下跌落,但也減緩了下墜的急勢,山崖的峭壁上伸展著無數(shù)株細(xì)如手腕的樹,掛的郭威生疼。忽然身子一空,撲通跌落,還好這下并未頭朝下栽去,郭威身子在山谷的斜坡下滑落,滾了數(shù)十圈,忽然撞到一塊大石之上,便昏迷不醒。

  郭威昏迷之中,只覺過不久有一股熱氣從背心緩緩游遍全身,說不出的舒坦。剛想動彈,只覺得渾身疼痛難忍,全身的骨頭便如散架,稍一用力,便又人事不省。偶然間稍有些意識,只覺的口渴難耐,想要開口說話,卻張不開嘴,想睜眼卻又難以睜開。

  如此也不知昏迷了多少時辰,忽然間嘴唇之處稍有熱氣,跟著又是一口熱湯灌入自己口中。熱湯就像甘霖降在久旱的脊土上一般,又猶如渴死的魚忽然回歸大海。郭威緩緩睜開了眼,映入眼前的是一個黑影,黑影的頭是圓的,圓圓的腦袋后面似乎有萬丈陽光,郭威看不清他的面目,正欲開口說話。

  “醒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略帶些慈祥。

  “這……這是哪兒?”郭威掙扎想要坐起,卻感到胳膊疼痛,難以將自己支撐起身。

  “你先躺著別動……”那老者將湯碗放在一旁的矮幾上,“老衲是本寺和尚,前些時日本寺的弟子在山下采藥,不想見到小居士昏死在山中,便將你救回寺中。”

  “我沒死,是你救了我?”郭威邊問邊左右環(huán)顧,只見這間斗室極其簡陋,卻打掃的極其清凈。

  “阿彌陀佛!”老和尚雙手合十,雙眉下垂,“是佛祖救了你!”跟著又喃喃道:“我佛慈悲,我佛慈悲?!?p>  “多謝佛祖,多謝大師相救!”郭威誠懇道,“大師,你能扶我坐起嗎?”

  那老和尚將郭威扶起,讓他靠在塌邊的欄桿上。郭威這才瞧清那老和尚的樣貌,只見他長須垂胸,就連兩道白眉也垂落在兩邊臉頰,臉上皺紋無數(shù),交錯縱橫,瞧他模樣,恐怕已逾百歲,一雙手干枯瘦癟,但一雙眼睛,卻顯得神采奕奕。

  郭威與他攀談許久,才知道這老者叫“靈空”大師,這座寺廟由他所創(chuàng),便以他的法號叫作‘靈空寺’。又聽靈空大師說他昏迷半月有余,每日來都是自己以數(shù)十年的內(nèi)力為他療傷。郭威感動不已,又將自己父母雙亡及中毒之后被送往藥王谷,后來又被劉單鶴扔下懸崖之事訴說一番。靈空大師連連嘆氣,萬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小孩兒竟有如此令人吃驚的遭遇。

  自此以后,郭威在靈空寺內(nèi)療傷,靈空大師則派了一個二十余歲的和尚,每日照料郭威飲食起居。這一晚郭威身體大好,本想明日辭別靈空大師,只見靈空大師抱著一床棉被進(jìn)入自己屋中,郭威忙跪下磕頭。

  “快起來!眼下已入隆冬,你且在寺中多住幾日,這床棉被一直是老衲所蓋,你若不嫌,便將就蓋著?!膘`空大師將郭威扶起,緩緩地道:“前些時日,我派了兩名弟子,去山北化緣,他們回來后稟報老衲,說并未見著你的姨娘及那劉單鶴,只有那老樵夫夫婦,說是自劉單鶴隨你一同走后,便沒再見過。”

  郭威見靈空大師對自己的事情很是掛懷,又聽聞未曾尋著韓菲兒,不由暗自擔(dān)心,心想韓菲兒定是被劉單鶴強迫為妻,又或是被他一刀殺了,不由得越想越怕,便將告別之事說與靈空大師。

  靈空大師道:“小居士蒙我佛慈恩,該是與我佛有緣,這塵世間的仇恨還去計較作甚?倒不如皈依我佛座下,潛心修行。”

  郭威每日來在寺中無聊,也常聽到靈空大師及眾弟子念經(jīng),自己每欲怨念太重之時,常又被佛經(jīng)所化,久而久之便不再痛恨劉單鶴。但他細(xì)想之下,又是咬牙切齒,想到自己年紀(jì)太過幼小,閱歷不豐,才遭人索害,累得韓菲兒也跟著受苦,便越是不服,又想到殺父之仇,喪母之痛,心中殺念又起。

  “阿彌陀佛!”靈空大師見郭威時而平淡,又時而臉現(xiàn)殺氣,緩緩地道:“佛家八戒,第一戒便是殺生。小居士,我留你在寺中數(shù)月,只盼你能受我佛法熏陶而放下仇恨,想不到你心中仍是殺念太重?!?p>  郭威咬牙切齒道:“非是我殺念太重,而是我背負(fù)了血海深仇,若我堂堂男兒漢,生不能報父母之仇,死有何顏面見我爹娘?”

  “這世間一切皆有因果,都是天命所歸。就像小居士你一樣,若非老衲的弟子將你背回寺內(nèi),又由老衲親自施救,你這時恐怕也是一堆白骨,又談何報仇?”靈空大師慈眉善目的看著郭威道。

  郭威心想靈空大師一番話也是有理,若是自己當(dāng)真死在懸崖下,又談何報仇,忽然轉(zhuǎn)念一想,忙道:“大師剛才說一切皆有因果,我細(xì)想一番,卻是如此,劉單鶴種下殺我的因,便會結(jié)下我報仇的果,這一切皆由天定。大師勸我放下仇恨,皈依佛祖,若是劉單鶴要殺佛祖呢?難道佛祖便任他宰殺嗎?”

  靈空大師道:“善哉善哉,別人若來殺我,咱們自然不能被他殺死!”

  “既是如此,劉單鶴若知道我沒死,又要殺我,我又打他不過,該當(dāng)如何?”郭威跟著又問。

  “你從今往后皈依我佛,劉單鶴自然不會殺你!”

  “你怎知他不會殺我?”

  “他只道你已經(jīng)死了,自然不會再殺你?!?p>  “大師,我前日曾聽你講起佛祖割肉喂鷹之事,我終覺得佛祖太過愚鈍,他只道是一心向善便可感化世人嗎?感化那吃鴿子的老鷹嗎?”郭威瞧著靈空大師問道,“正如那老鷹所說,佛祖若救活了鴿子,自己便要餓死,最后佛祖只得割肉喂鷹,但無論佛祖割多少肉,都沒有鴿子重,最后佛祖便自己坐在天秤上,以自己抵作鴿子??墒欠鹱娈吘故欠鹱?,他是金身不壞,但咱們凡人只有一條命,如何能做到佛祖那般?而佛祖竟將此事編成佛經(jīng),供座下弟子去讀,難道是要弟子都像他那樣,被天下的壞人趕盡殺絕嗎?”

  “你……”靈空大師一時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應(yīng)對,見郭威一副神色自如,心中不由大怒,斗室中殘燭的火苗不住跳動,心中恨恨地道:“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救你?”忽然又心中忙道:“善哉善哉!我怎能有如此惡意?”忙又閉眼念起:“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念到此處不由又是一陣惶恐。

  郭威看著蠟燭的火苗漸漸平緩,聽見靈空大師低聲誦經(jīng),便不再言語。過了好大一會兒,靈空大師睜開眼來,笑瞇瞇的看著郭威,“老衲潛心修行數(shù)十年,只因一時口角未勝,便心生惡念,實在是老衲修行不夠。阿彌陀佛……小居士,老衲佛法不夠,未能良言勸服,你請自便吧!”說著緩緩而出。

  待得第二日,郭威告別靈空大師及寺內(nèi)的和尚,出了寺門,但見群山一股清凈肅殺之氣,偶有幾聲鳥叫,卻顯得太過凄涼。他早已打算好,先偷偷去往劉單鶴家中,再去藥王谷求凌霄救韓菲兒,若能尋著郭韜再好不過。當(dāng)下便朝東而去。

  郭威在山中行了多日,餓時便捕些鳥兒。這一日也不知走到何處,遙遙望見干枯的群山腳下有一條結(jié)了冰的河道,當(dāng)下便順著山路朝河道走去。

  忽然間一只野兔從自己眼前躥出,心中大喜,忙快跑追去。但那野兔實在跑的太快,片刻間便已沒了蹤影,郭威伸手在嘴邊哈了幾口熱氣,將雙手?jǐn)n在兩邊袖中取暖,又快步走去,只盼能在那河中捉幾條魚來。

  忽聽得空山之中有人說話,郭威心想:“莫非是劉單鶴?”忙找一個地方躲避,偷偷的觀望。只見不大會兒,有七人沿著河道朝西而去,只聽一人大叫道:“是只野兔!”

  跟著那人身形一縱,動作極其迅速,便搶身到一只灰兔身側(cè),但那只野兔很是靈敏,忽然一轉(zhuǎn),向左手處跑去,那人叫道:“他娘的,想跑?”跟著一轉(zhuǎn)身子,幾個起落朝那野兔追去。

  那野兔似乎受了驚嚇,慌不擇路,竟朝著郭威方向跑來。這時另有一個年輕女子,忽然幾個起落,已離野兔不到半丈,只見她手中忽然打出一枚鋼鏢,那只野兔似乎背后長著眼一樣,眼見便要打中,卻被它忽然一拐彎,躲了開去。只聽“當(dāng)”的一聲,鋼鏢擊在一塊大石身上。

  “哈哈……”一個雄壯的大漢笑道:“莫姑娘,我來幫你!”話音未落,只見那大漢身形一縱,轉(zhuǎn)眼便到了那女子跟前,郭威只見他滿臉胡須,樣貌兇悍,身子極其高大,要比常人高出一個頭來,令郭威吃驚的是,這大漢身材如此高大,動作竟如野兔一樣迅捷。

  “誰要你幫忙?”那姓莫的女子一聲嬌嗔,縱身朝著野兔奔去。

  “哈哈哈哈……汪胡子又熱臉貼上人家的冷屁股咯!”其余幾人紛紛大笑。

  “放你娘的狗臭屁!”汪胡子轉(zhuǎn)過身,朝著其余幾人罵道。

  眾人見他臉上紅了一片,又是一陣轟笑。

  汪胡子不再理會眾人,忙朝著姓莫的女子道:“莫姑娘,你站在西處,將那野兔趕往我這兒!”

  姓莫的女子也不答話,手中忽然長鞭抖動,朝著野兔卷去,那只野兔一躥,但那女子似乎早已算準(zhǔn)了野兔的去處,手腕一抖,長鞭忽然一轉(zhuǎn),一下將那野兔圈住,跟著一提,朝著汪胡子甩去,冷冷地喊道:“接住了!”

  野兔在空中掙了幾掙,汪胡子右手一揚,只見野兔撲騰掉在地上,身上插中一只袖箭,“我來剝洗,段兄弟,快生火,冷兄快將河道鑿個洞,咱們?nèi)⌒┧畞??!?p>  “你倒會使喚人!”其余幾人齊聲怨道。

  “汪胡子,你瞧!”姓莫的女子忽然指著郭威藏身之處,“那里冒有哈氣,定是還藏著一只野兔!”

  “不錯!定是它們兩口子出來覓食,被咱們兩口子撞見啦!”汪胡子嬉皮笑臉的道。

  姓莫的女子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再胡說八道,我……”

  “你便怎樣?”汪胡子躡手躡腳的朝著樹后的那塊大石慢慢走去。

  “我……我這一輩子便再也不理你了!”姓莫的女子低聲嗔道。

  汪胡子只恐她當(dāng)真這一輩子不理自己,忙轉(zhuǎn)了話頭,說道:“莫姑娘,你在那邊守著,我從這攆它!”袖箭緩緩扣起,忽然間凌空一躍,不由大吃一驚,喝道:“什么人?滾出來!”

叔敖

有時忙碌一天,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一點寫作的欲望也沒有。可能是作品不被看好,所以導(dǎo)致自己沒有動力吧?但有時想想,若是自己不夠堅持,怎么能見到雨后的彩虹呢,所以又開始熬夜寫作。   只要上班有時間,總是打開手機,登錄起點,看一下這本書的點擊量,見比昨天多了5人,心里又多了一絲竊喜。其實快樂有時候也挺簡單的,比如說我,只要每天點擊量增加,便是我最大的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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