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趕路,蘇扶羽終于回到了劍閣,回到了自己心愛的竹房子里,她恨不得立馬就鉆到床上躺著,當(dāng)只咸魚。
塵寒倒是沒這么累,還是坐在了之前的石椅子上,慢悠悠地喝起茶來。
蘇扶羽瞧著石桌,突然發(fā)覺有些不一樣,之前離開的時候她好像沒把紅棗茶放回去啊?現(xiàn)在怎么沒了?
“奇了怪了?!碧K扶羽嘟囔著,還是扶著門又去廚屋里看了一眼。
哪知這一看居然找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鍋?zhàn)舆叺牟税迳暇尤环旁谝槐L劍,樣式和花紋蘇扶羽都覺得有些眼熟,再仔細(xì)一瞧,居然是之前見過的銀霜!
銀霜的邊上還有一個布袋子,里頭也不知裝的是什么。
蘇扶羽忙拿起東西直奔庭院,邊跑邊喊:“真人!真人真人!”
“何事?”
蘇扶羽把東西一股腦地放在石桌上,眼神特詭異地瞄了瞄四周,壓低了聲:“銀霜自個回來了?”
塵寒看了眼銀霜,輕笑了聲:“用好了自然是還回來了,他們需要的是靈力,又不是劍?!庇谑巧焓纸忾_了布袋子。
布袋子里頭的東西不多,就只有個灰色的小木盒,周身印有狐貍形狀的花紋。
“這里頭裝的是什么?”蘇扶羽好奇道,整個人又趴在桌上了。
塵寒皺眉,嘖了一聲:“要么站好,要么坐好,趴在桌上像什么樣子?”
蘇扶羽嘿嘿一笑,立馬乖乖地坐回椅子上。
木盒被塵寒打開,里頭放著一個藍(lán)色的手鏈,還有些不知名的小花點(diǎn)綴在周圍,很是好看。
“手鏈?”
塵寒嗯了一聲,將手鏈拿起來仔細(xì)觀看:“里面是封存著的記憶,似乎是白芷的?!?p> “白芷的記憶?”蘇扶羽驚訝道,“她的記憶在這個手鏈里?”
塵寒點(diǎn)頭。
“那怎么才能看到呢?”
“溯回結(jié)界可以,”說著塵寒就在半空畫了道符,輕輕點(diǎn)在手鏈上,“化蝶簪拿出來?!?p> 蘇扶羽聞言將貼身放置的化蝶簪拿了出來放在手鏈旁。
“溯回鏡出來后會有很強(qiáng)的幻術(shù)吸引,化蝶簪剛好可以抵擋它?!?p> 結(jié)界剛做好,面前的石桌上就出現(xiàn)了一面巨大的鏡子,蘇扶羽像是被人摁住了腦袋一般,死死盯著鏡子看,怎么都移不開。
塵寒趕到有些異樣,抬頭瞧去,看蘇扶羽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一覺不對,立馬把化蝶簪壓在手鏈上頭。
蘇扶羽只覺吸引慢慢消失,自己的脖子也能四處轉(zhuǎn)動了。
“真人,這幻術(shù)好生厲害!”蘇扶羽有些后怕,還好塵寒在一旁,不然自己還不知道會不會被這鬼東西吸進(jìn)去呢!
塵寒倒是不慌不忙地又到了一杯茶:“嗯?!?p> 桌上的鏡子終于慢慢凝聚成型,里頭也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些東西了。
一片大湖的正中央飄著一只小船,應(yīng)該是夜晚的緣故,所以周遭有些暗,突然,一直毛茸茸的爪子擋住了一大半的畫面。
蘇扶羽先是一驚,但仔細(xì)一想,這既然是白芷的記憶,那么自然是以她為視角的畫面了。
那這不就是和第一視角的全息冒險游戲一樣嗎?這溯回結(jié)界還有點(diǎn)意思?。√K扶羽心里忍不住贊嘆。
溯回鏡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爪子的主人,也就是白芷,正從樹枝后頭鉆出一個小腦袋,跳到了一旁的石頭上。
剛剛的小船由遠(yuǎn)及近,慢慢飄了過來,是一只簡單的烏篷船,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很是幽寂,粼粼波光也更襯的它悠然自得。
船里還傳來一陣縹緲的歌聲:
月落風(fēng)吟九重霄
夜靜風(fēng)涼
舞起曲現(xiàn)六亭臺
人世繁華
生平淡淡無事思
百暖凡間
孤船一葉無燈點(diǎn)
無人掛牽
……
是個很好聽的男聲,溫文爾雅,像是流水劃過耳尖,又絲毫不留下痕跡。
一曲奏罷,船上的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古箏,目光朝這邊看來。白芷一個機(jī)靈,忙鉆進(jìn)草叢里。
這特么……早就被看到了吧?蘇扶羽吐槽,怎么感覺這時候的白芷有些呆頭呆腦的?和之前見到的形象完全不符。
“出來吧,我不傷你?!贝系哪侨苏f道。
白芷有些猶豫,抖了抖耳朵,也不知自己該不該相信他。
“當(dāng)真?”軟軟糯糯的童音傳來,白芷又向草叢里縮了縮。
“自是當(dāng)真。”
白芷得到了對方的保證,這才慢吞吞地從草叢后頭出來,耷拉著兩只耳朵不敢看對方。
“原來是只靈狐,”那人輕笑了聲,“我來這兒七日,你也跟了七日,三到四次跟著小船想要尋我,可是有事?”
白芷怯生生地抬頭看著眼前的人。
這一抬頭可沒把蘇扶羽嚇?biāo)?,眼前的人居然是白樺!但這種撲面而來的溫和氣息簡直快要淹死人了好嗎?和之前看到那個大大咧咧的白樺簡直天壤之別!
“我……我能跟著你嗎?”
“嗯?”白樺疑惑,看了看眼前的小狐貍,“為何?”
白芷大了膽子,上前兩步:“因?yàn)槟闱購椀煤寐?,歌唱的也好……人也好看?!?p> 白樺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若我是壞人呢?你不怕嗎?”
“?。俊卑总仆崃送犷^,“你這么好看,怎么會是壞人呢?”
白樺搖了搖頭:“罷了,你要愿意,就跟著我吧。”轉(zhuǎn)身抱著琴進(jìn)了船篷里。
至此之后,聞名于江湖的第一樂師白樺公子身邊,就多了一個小跟班,有人說是個聽話乖巧的小姑娘,也有人說是只兇狠的狐貍,反正是褒貶不一。
“白樺!白樺白樺白樺!”白芷一路小跑著回到白樺的住所,一身的藍(lán)衣沾上不少灰塵,看上去污濁不堪,耳邊的兩個鈴鐺倒是叮叮作響,張揚(yáng)得很。
屋內(nèi)的白樺正擦拭著手邊的古箏,聽到白芷的喊聲,忙放下手中的活,走到門邊,剛開門就被白芷撞了個正著。
“怎么了?”
白芷委屈巴巴地瞪著白樺,卻沒有一句話從嘴里蹦出來。
白樺蹲下身子,看著白芷飄忽不定的小眼神,笑道:“又出去惹什么事兒了?”
白芷低著頭,看樣子是默認(rèn)了,小手緊緊攥著什么東西,卻仍是不肯放開。
“你啊……”白樺搖了搖頭,放柔了臉色,“別去招惹文三小姐了,她到底是文家千金……”
“哼!那文三小姐老罵我是小賤人,小騷狐貍!我就是想給她個教訓(xùn)!”白芷推開白樺的手,淚珠子也開始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嚷嚷道,“文三小姐還說!她還說,你根本就不喜歡我!我在你身邊就是拖了你的后腿,擋了你的財?shù)溃 ?p> 白樺微皺起眉頭,從懷里拿出手帕替白芷擦干凈臉:“文三小姐是讀書人家出來的,不會這樣惡言惡語的,白芷乖……”
“白衣就是相信文三小姐不相信我!”白芷推開白衣的手帕,氣鼓鼓地變成一只狐貍,從一旁的墻縫里鉆了進(jìn)去。
“白芷!”白衣驚呼出聲,趕忙抓住白芷,可狐貍本身皮毛光滑,根本來不及,就看著那團(tuán)白色從手里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