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往事摧心肝
凌瘋子靠在一棵樹上，望著天邊那輪彎月，眼中滿是懷念與痛苦：“徒兒，你可知璇璣谷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云初抽抽鼻子搖搖頭：“那是師傅的家嗎？”
凌瘋子點點頭，頗自豪道：“是啊，那曾經(jīng)是我的家，璇璣谷建立已有三百多年歷史，那里世代生活著一群醫(yī)術(shù)高超之人，他們不問世俗，一心專研醫(yī)術(shù)，只要是心懷善念之人來求，他們都會盡力為其醫(yī)治。
璇璣谷創(chuàng)建伊始就定下規(guī)矩，只為救治天下萬民而存在，絕不依附任何一個勢力或國家。五國甚至定下條約，除非璇璣谷自愿加入，任何國家都不能強迫它，否則四國共伐！”
云初感嘆道：“璇璣谷真是個很厲害的地方??！竟然能夠讓五國都為它克制住欲望，還自發(fā)保護它！”
凌瘋子低下頭，聲音中滿是自責(zé)：“要不是我，璇璣谷或許就能一直延續(xù)它的榮耀?！?p> 云初感覺到凌瘋子轉(zhuǎn)態(tài)有些不對勁，好像又要發(fā)病，連忙搖搖他的手臂，防止他繼續(xù)沉淪在自責(zé)與悲傷中。
凌瘋子抬起頭，帶著歉意一笑，繼續(xù)道：“我曾經(jīng)是璇璣谷第六代谷主，一次偶然出谷從山賊手中救下一個父母雙亡的孩童?！闭f到這他頓了頓，不自覺握緊青筋爆出的拳頭，即使盡量克制自己，可一開口還是能讓人感受到他恨不能將對方千刀萬剮的怒火。
“張思遠，我最寵愛的小徒弟!”凌瘋子幾乎是咬著牙說：“他對醫(yī)術(shù)有著非凡的天賦，我撫養(yǎng)他成人，悉心教導(dǎo)他，恨不得將一身本領(lǐng)傳授給他，甚至想將璇璣谷交給他。
可這個禽獸仍不知足，還妄想權(quán)勢富貴，為此他與蒼梧國二皇子勾結(jié)，引我去蒼梧國為當(dāng)時的君王調(diào)養(yǎng)身子。蒼梧君王喝下被他們掉包的藥后當(dāng)場暴斃，他們誣陷我與大皇子勾結(jié)謀害君王，我被下了死牢，整整經(jīng)歷了三個月的酷刑折磨。
在我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奄奄一息時，是一位曾經(jīng)被我救治過的將軍，冒著天大的風(fēng)險用一具跟我身材相似的男尸換了我?！绷璇傋铀坪趸貞浧鹉嵌瓮纯嗟臅r光，整個人不自主顫抖起來。
云初握住他的手，小小掌心透過的溫度，為他驅(qū)散心頭的陰霾，也有勇氣繼續(xù)說下去。
“當(dāng)我休養(yǎng)一段時間，可以下床后，立刻喬裝打扮回到了璇璣谷，見到了.....”凌瘋子眼中溢出淚水，一度哽咽著無法開口。
“見到了我的家人和徒弟的頭顱被掛在谷外，他們，他們說我的家人與徒弟也參與了謀害君王，我的小女兒，她才十歲啊!她機敏善良，最喜歡小動物，身邊總是跟著一群小狗、小兔子，為什么他們連一個孩童都不放過？！”
看著凌瘋子撕心裂肺哭泣的樣子，云初也跟著落淚，心中滔天的怒火想要將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讖埶歼h打下十八層地獄！一定要讓他經(jīng)歷世間最殘酷的刑罰！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張思遠這個畜生，現(xiàn)在在哪？”
“他成為了璇璣谷第七代谷主，帶著璇璣谷加入蒼梧國，說是為了替我贖罪?！绷璇傋诱f到這譏笑了一聲:“分明是為了滿足他的私欲，竟然找到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令其他四國君王啞口無言?！?p> 云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師傅，你當(dāng)初為什么會收我為徒？”按理，他不應(yīng)該最痛恨“徒弟”這個身份？
凌瘋子啞然一笑，擦去云初眼角的淚痕：“因為，你和靜兒很像，就是我的小女兒。一樣的善良，一樣的古靈精怪?！?p> 云初突然覺得很奇怪，今天的師傅很奇怪，他為什么要告訴自己這些事？分明回來前他還不愿意提及，難不成看到我大哭，他心軟了？
“師傅，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凌瘋子笑著搖搖腦袋：“徒兒啊，你真的太聰明了，就不能裝一次傻嗎？”
云初一聽，拉著他的衣袖，一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究竟怎么了？”
“為師，可能時日不多了！”凌瘋子抬頭望著那輪殘月，口氣變得怨恨起來：“我一直想等到那畜生喪命的消息，可惜這世道總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賊老天！為什么那個畜生還不死！我等不了，我真的等不了了?！?p> 凌瘋子聲音變得哀怨起來，好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氣，靠在大樹上大口喘著氣。
“徒兒，為師不需要你為我報仇，只要你活的長長久久，等那畜生喪命之日，給為師燒點紙告訴我一聲?！?p> 云初被這個消息震驚到，囁嚅著嘴問道：“師傅，時日不多是什么意思？”
凌瘋子苦笑一聲：“早年那些酷刑傷了我的根基，這二十多年來我又瘋瘋癲癲沒有好好恢復(fù)，今日聽聞老牛頭快不行的消息，強行運功奔波，我能感覺到身體油盡燈枯，如今怕是真撐不下去了！”
云初不相信凌瘋子的話，喚出系統(tǒng)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系統(tǒng)掃描過凌瘋子身體，片刻后：“是的，他活不過七天！”
云初只覺得腦袋一蒙，星星剛剛被打到垂死，差點就離開自己?，F(xiàn)在師傅又要離自己而去嗎？眼睜睜看著這個世界自己在乎的人一個個離開，云初覺得心中悶著一口氣，喘不上來。
“能夠救他，對吧？”云初小心翼翼問，生怕系統(tǒng)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
“購買補元丹，修補他身體的隱疾，之后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子，不出意外，可再活二十年?！?p> 云初松了口氣，心中悶著的那口氣通了，一晚上連著兩個炸彈被引爆，云初只覺得自己差點撐不住，太好了，能救就好！
“需要多少錢？”
“補元丹50萬兩?！?p> 云初嘆口氣：“系統(tǒng)，自從升級后，你的藥都是以十萬為單位售賣了，我現(xiàn)在只剩下20萬兩，真的沒錢，你能不能算我優(yōu)惠點？畢竟這兩天我可是花了三百多萬兩??！”
系統(tǒng)思考了一會兒：“鑒于宿主在短時間花費超過三百萬兩，特給與優(yōu)惠獎勵：安神固魂丹大促銷，購買一顆補元丹加1兩，可贈送1顆安神固魂丹。
安神固魂丹功效，對于治療精神方面的疾病有顯著功效！例如精神分裂，精神失常，抑郁癥......”
云初聽到有優(yōu)惠，原本還有些感動：“沒想到系統(tǒng)今天這么好說話，看來自己以前錯怪......錯個屁！他就是一個冷血無情，毫無人性的垃圾系統(tǒng)！”
凌瘋子見云初表情一會兒悲傷，一會兒興奮，一會兒憤怒，心想難不成是她今晚受了太多刺激，也發(fā)瘋了？
“徒兒......”凌瘋子擔(dān)憂的呼喚她。
云初回過神來，看他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不能找系統(tǒng)出氣還不能找這個馬上要花自己50萬兩，不，50萬零1兩的人嗎？
“你做夢！我才不會燒紙給你這個老瘋子！想要知道他什么時候死，就給我好好活著！要是等不到，就自己親自動手去了結(jié)他??！在這里自怨自艾，怨天尤地有什么用！”云初憤怒的咆哮道。
凌瘋子怔怔的看著她，痛苦道：“你以為我不想嗎？只要一想到他我就會發(fā)病，我這樣一個瘋子你覺得我有機會靠近他嗎？”
“有病就去治??！就算你自己治不了，難道全天下就沒有人能治得了嗎？璇璣谷谷主哦，還真以為你自己的醫(yī)術(shù)天下第一??！”
凌瘋子被她的話噎住，是啊，我為什么不去想辦法治病呢？天底下奇人那么多，說不定就有人能夠治好我的病，可我卻在這個小村子里蹉跎了二十年的時光！
看著凌瘋子又紅了的眼眶，云初自覺有些過分了，低聲道：“師傅，你別難過，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你等我五天！等我！”
凌瘋子點點頭，不知為何，他現(xiàn)在非常相信云初，或許是因為她總是能帶給自己驚喜，她身后之人，總是能帶來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