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世界上有一種花叫普雅花。這種花生長在人跡罕至的高原之上。傳說一百年才開一次花。每當開花時,花穗上便綴滿一萬朵白色的花。然而它的花期只有兩個月。一旦花期一過,就會枯萎,逐漸走向死亡。我今天要講的就是關(guān)于這種花的故事。當然這個故事是我編寫的。它也許沒有存在,不過也可能真的存在,誰又能保證在這種悲壯的花上有沒有發(fā)生過這樣凄美的故事呢?
很久很久以前,尚且把它稱為上古時候吧。在一個村莊里,除了一般的人,還生活著另一群生靈,他們不是“神””,也并非“魔”,而是另外的人。百年來,兩種人和平共處生活在一起。與一般的人唯一不同之處,便是他們的祖先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樹,因此他們的本身為樹。
零是這群另外的人中的一個,她是樹,卻沒有樹的枝繁葉茂,無枝無葉,無花無果。而且終日以黑紗遮面。據(jù)說,在她小的時候,和同伴到深山玩耍,遇到猛獸,半張臉被猛獸啃掉,丑陋無比。但她天性活潑,好與人為伴。所以她有許多伙伴??墒牵瑓s因為一件事,人們開始躲避她,不再與她來往。
一天,村子里有位婦人不幸得了惡疾死去,就在第二天,人們發(fā)現(xiàn)零的身上長出了一片嫩綠的葉子來。還有一次,一個樵夫,到山上砍柴,不慎墜落懸崖。人們找到他的尸首時,只見渾身鮮血淋漓,讓人悲痛萬分。然而就在第二天,人們驚奇地發(fā)現(xiàn),零的身上又長出了一片葉子。于是,人們驚恐萬狀,認為零身上的葉子是用人命換來的,每死一個人,她就會新添一片葉子。
人們視她為索命換葉的殺手,人人都在憎恨、懼怕她。
村子的盡頭處,有一座山,山上建有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里面住著一個統(tǒng)治方圓萬里的王,叫做段。他的家族世代為王,受千萬人膜拜。在臣民眼中,他體恤人民,勵精圖治,是一個權(quán)傾萬世,氣勢凌云的王。在他眾多的守護者中,仇是他為最器重的。仇是一個瀟灑的年輕小伙,身懷絕技,武藝超群。
在段統(tǒng)治之處,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便是每年都要獻祭。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一年的風(fēng)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
這一年,一年一度的獻祭開始了。但是將何人獻祭最為合適呢?村里一些德高望重的人聚在一間大堂里為此出謀劃策。經(jīng)過大家一致商量,最后決定將十惡不赦的零作為祭品,獻給段。無論零的母親如何苦苦相求,讓他們放過她的女兒,其他村民都無動于衷。然而,他們在擒拿零的時候,卻遇阻了。零不知從哪里學(xué)得功夫,村民中竟無一人是她的對手。
于是他們想到了仇。晚上,村民帶仇來到零的住處,因為他們相信,除了仇,沒有人可以將零降伏。讓人出乎意料的是,零臨危不懼地站在門前那棵開滿梨花的樹下,那是仇第一次見零,但也不能算是見面,因為零的面紗仍舊遮擋著她的面容。
這次,她沒有反抗,而是鎮(zhèn)定自若地拜別母親之后,便跟仇走了。只剩下母親孤零零地站在屋外張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滿臉淚水,內(nèi)心痛如刀絞。
他們路過樹冠相互盤繞的叢林,這里有很多都是她的老朋友。面對零的困境,他們無能為力,畢竟誰都不敢得罪至高無上的王,也不會有人愿意拿整條村子的千萬人的性命相賭。
對這片叢林,零心中充滿了不舍。于是,她終于開口問仇:‘我們可以在這里歇一歇嗎,就一會?’
仇冷峻的臉龐透著些許猶豫。
‘你可以放心,我不會逃跑!’零向他保證。
看到仇點頭,零歡快地跳到樹上,坐在樹梢上。一輪圓月高高地懸掛在空中,她雙手相合,閉上眼睛對著圓月許愿。這個時候,生與死對她來說,都已經(jīng)顯得無所謂。但她還有一個牽掛的人,那便是母親。她祈禱,虔誠地祈禱著,愿她的妥協(xié),可換得母親從此安穩(wěn)度日。
‘你為什么不怕?我是說獻祭?!鹄淅涞貑?。他見過很多被當成祭品的人在臨死前都還在苦苦哀求??墒撬秊槭裁醋兊萌绱似届o,他不明白。
‘怕!但是你們并不會因此放過我,不是嗎?’
‘你應(yīng)該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被選做祭品!’
零抿著嘴笑:‘你是指索命換葉嗎?你也覺得應(yīng)該是那樣?’
‘我并不在乎是還是不是!’
‘也對,沒有人在乎!’
零嘆了口氣,從樹上跳下來,繼續(xù)跟仇向山上的宮殿方向走去……”
韓奕時聽得入神。
袁晨子突然停下來。韓奕時忍不住問:“你怎么不說了,后來呢?”
“你聽過《一千零一夜》的童話故事嗎?”
“聽過!”
“我要像童話故事里面的宰相的女兒對國王那樣,不能一下子把故事都講完?”
“怎么,你打算將故事分成一千零一夜講?那你要講三年??!”
袁晨子心算了一下自己將離開這里的日期,嘟囔著說:“可我在這里呆不了這么久!”
“你說什么?”
袁晨子眥嘴一笑,說:“沒有!欲知故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