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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魔

第三章 幽州難事三之二

與魔 夜色落下八秒 2118 2018-09-29 16:13:50

  少年并沒有因為那人說的話而流露出什么意外的神情,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但是他卻又不自覺地去摸了一下褲兜中的殺豬刀,少年以為自己做的很是隱秘,然而一切都落入了這個修行人的眼中。

  那人微微笑道:“我叫陳曳,從橫山州來?!?p>  “橫山州……”少年眼中極快閃過一抹異色,但心中的戒備并沒有因此松懈下來。

  風城在近,張家里的修行人可謂有不少,誰知道眼前這人是從橫山州來的,還是張飲派來監(jiān)視的?

  “你與我娘說的時候,不是說不小心迷路走到這兒的嗎?”少年緊著聲音問道。

  陳曳知道這位少年還是在試探自己,并且很喜歡以情緒和語言來給別人造成假象。

  先前在小鎮(zhèn)口的時候也是這樣,張飲過于謹慎,自然不會不知道少年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做的事情。針對這一點,這位少年決定將話說明,對于聰明謹慎的人來說,這本身就是應付他們最好的辦法。

  之后看到陳曳,少年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況下又怎會說盡實話?他甚至覺得陳曳可能是風城暗地里派來的人,所以在這之后說的話以及作出的表情,都只有一個目的——

  讓張飲放松警惕。

  不過應該有幾句話是真的。

  少年想了一月有余要殺人。

  也明白殺張飲的最大問題在哪。

  所以他一定會知道殺人這件事情不能親自動手,或者說親自動手沒有任何希望。

  幽州與橫山州接壤的那座山脈常年有寒山布下的大陣存在,這么多年以來沒有人能夠擅自穿過那座山脈,這件事情巢天小鎮(zhèn)的人自然也知道。

  既然沒有逃跑的后路,也許就會殊死一搏。

  但是陳曳覺得少年一定有一個計劃。

  同時還有一個愿意幫他殺人的人。

  “你叫什么?”陳曳突然開口問道。

  少年沉默許久,回道:“白慢?!?p>  ......

  ......

  數日之前,晴川大道上驚寒鳥們曾經盡數飛出,形成了一大片烏云。

  當時欲要去往幽州的寒山弟子一共只有七位。

  所以這件事情就透露出了一些別的意思。

  趙行尸師叔這樣的做法自然是想讓寒山弟子們的行蹤不暴露,漫天都是驚寒鳥,就算城中的人看到了,又有誰能知道哪只驚寒鳥的背上坐著人?

  驚寒鳥一直背著他們飛到了那座幽寒山脈之中,其中的入口有許多,分別通往幽州不同的方向。

  陳曳選擇的那個入口正好進來之后便是那片密林。

  之后是巢天小鎮(zhèn),以及幽州大城風城。

  他并沒有選擇一來就進入到風城之中,因為對于幽州還一無所知,所以陳曳與小鎮(zhèn)上這位少年的娘親商量過之后,在這草屋之中住了幾天。

  在這幾天之內,他發(fā)現了一些感到意外的事情。

  巢天小鎮(zhèn)有一座微弱的陣法,抵擋著鎮(zhèn)外的霧氣,但無法盡數消除。

  幽州之霧與寒山的霧氣不同,這霧帶著些許毒意,長年累月吸入會讓人身體衰竭,甚至在這霧中,陳曳的感知下降了許多。

  除此之外,就是人。

  巢天小鎮(zhèn)上的住民有數十所,但是幾乎見不到串門拜訪的景象,這種情況不太尋常,或許也與那始終彌漫著的霧氣有關。

  白慢的娘親叫白淺,原先是小鎮(zhèn)一位獵戶的妻子,但是在幾月之前卻突遭橫禍,喪夫而成為了一個寡婦。

  “那人為什么想要你娘去風城?”

  草屋之中,陳曳看著白慢問道,這是一個他有些在意的問題。

  “張飲的想法路人皆知,或許他根本就沒想著要隱藏。”

  “聽說他一直想要成為一個修行人,可是全身的諸竅不通,根本無法修行。”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找一些女子,要么娶進風城張家,要么就是買了去當個丫鬟。”

  “所以很多人都猜,這一定與他無法修行的事情有關,或許是些什么陰冷的法門也說不定。”

  白慢看著陳曳說道,也令后者陷入了沉思之中。

  草屋只是用粗糙的茅草簡單搭起來的,既不御寒也不擋風,屋里始終有些生冷,白慢穿著獸皮棉衣自然不怕這股寒冷,但他的目光漸漸凝了起來。

  幽州少年這才發(fā)現——對面這人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衫衣,一件實在是單薄得有些過分的白衫。

  “剛剛在屋外的時候,你說你是從橫山州來的?”

  白慢沉默了一會兒后問道。

  話落,陳曳這才回過神來,看到少年的目光便知道了些什么,微微笑道:“你發(fā)現的有些慢?!?p>  聽到這番回答,白慢便忍不住看著他問道:“你真的是一個修行人?”

  “我如果不是修行人的話,恐怕剛剛就會有些事情發(fā)生了?!?p>  陳曳想到了剛剛站在草屋小徑上的那一刻,便忍不住感慨說道。

  張飲確實只是一個尋常人,毫無半分靈氣的味道。

  但是那名老者不同,陳曳能夠感受到在先前的那一刻,那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太久,還有一些遲疑的意思在其中。

  寒山以幽寒山脈為陣基布下了一道驚天大陣,以穩(wěn)定程度來說足以算得上是北國第二的陣法,而天南地北雙飛客又坐鎮(zhèn)在幽州最南、臨仙江畔的那座寒歌城,臨仙江畔是幽州鬼馬們的棲息之地。

  這么多事情僅僅只是為了一個人。

  一個藏在幽州許多年的人。

  解意多年的衣襟既是他首徒也是他衣襟,甚至他還有第二徒,第三徒......

  在來幽州之前,夏蟲就曾經說過,幽州之霧很難散,衣襟很難殺,這個人很難找。

  這是當年幽州的三難。

  還好現在只剩下了其中兩難。

  當年幽州殺人事,很難殺的衣襟已經被元鎮(zhèn)師兄殺死。

  “我憑什么相信你?”白慢聲音沉重地說道。

  他的神情與先前流露出來的皆有不同,但或許這才是真。

  “我說什么應該都很難讓你相信。”

  “不過同樣也是這個道理,你做什么應該都很難去殺掉一個修行人從不離身的人?!?p>  “所以你只能相信我?!?p>  白慢很快就沉默了下來,但不是因為對方的態(tài)度。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你為什么會認為我殺不掉他,就算那個修行人是一個麻煩,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陳曳眼中有些笑意生出,白慢的這句話讓他覺得這少年要比自己想的更加聰明一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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