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件特殊的事情,我大概想到了那個修行人當(dāng)時很有可能就藏在田切的家中。”陳曳說道。
“如果說小院足夠大的話倒是有可能藏得住一個人,不過那個田切的小院我們都去看過,即便是一個修行人恐怕也不可能一直藏在院子里不被發(fā)現(xiàn)吧?!备堵溆行┻t疑的說道。
徐三也隨之點頭,說道:“那日你和我說完之后,我便特意去查看了一番,小院之中確實不像能夠藏身的地方?!?p> “所以我在想,那個修行人會不會是將那名磚瓦匠殺死之后藏身在了他的屋里?”
“一開始我也曾這樣想過,不過我方才也說過,有一件特殊的事情使我腦子里產(chǎn)生了別的想法?!?p> 陳曳頓了頓,然后才說道,“如果他不是藏身在院子里呢?”
“不是藏在院子里?!备堵浜托烊允抢懔艘幌隆?p> 最開始說那個修行人藏身在田切院子里的正是陳曳,但是現(xiàn)在他又提出對方并不是藏身在院子里。
他們二人沒有明白陳曳這句話的意思,困惑不已,但是一旁的另外一個人卻聽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他就藏身在土里嗎?”那位姓鐵馬的高大男子突然開口問道。
陳曳點了點頭,說道:“我想,那個修行人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是藏身在這積雪和泥土之下?!?p> “藏身在泥土之中?雖說修行人有靈氣護體,但是如果想要長時間地藏身在密不透風(fēng)的積雪和泥土之下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更何況拒北城地下的寒氣還有些特殊,除非……”
付落喃喃念著,神情也隨之變得更加沉重。
“除非那個修行人已經(jīng)到了靈力足以生生不息的那個境界?!?p> 一旁的徐三沉聲應(yīng)道,他的臉色也和付落同樣凝重了起來,顯然這個消息對于他們來說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既然能夠躲得過徐三的靈湖之感,那么即便是那個境界也不足為奇?!?p> 姓鐵馬的高大男子點頭說了一句,頓了頓后,又低頭看向陳曳,問道:“不過我很想知道的是,陳曳你是怎么知道那個修行人藏身在積雪泥土之下的。你不在修行界之中,這樣的事情對你來說應(yīng)該是天方夜譚吧?”
陳曳表示認(rèn)同的說道,“一開始我確實沒有想到他會藏身在積雪和泥土下面,不過前兩日我曾經(jīng)問過徐三大哥一個問題。”
“那就是,關(guān)于修行人和常人之間的區(qū)別?!?p> “徐三大哥告訴我,修行人和常人最大的區(qū)別就在于能否感知使用自己體內(nèi)存在的靈氣,修行人能夠使用靈氣完成各種玄妙不可思議的手段,就像現(xiàn)在這樣?!?p> 陳曳指著自己笑道:“常人穿著極厚的棉衣過冬,而修行人卻并不需要,因為靈氣能夠散發(fā)出熱量抵御寒冷?!?p> “徐三大哥說到這的時候,我便感覺自己似乎隱隱忘了些什么事情,直到從扶人客?;氐郊依锏臅r候,我才想起我忘記的那件事情?!?p> “那就是——”
“我曾經(jīng)在北巷之中撿到了一只剛剛死去的蟋蟀?!?p> 陳曳這樣平靜說道。
“一只剛剛死去的蟋蟀?”
不僅是徐三,拒北城的城主付落,陳泥,甚至就連那位姓鐵馬的高大男子一時之間都愣住了。
他們并不明白陳曳這句話中的意思。
“蟋蟀,又或者說蛐蛐,這種蟲子在北國確實是很常見?!?p> “不過這種蟲子照理只會在夏季出現(xiàn),但是我在大雪掩埋的拒北城里卻撿到了一只剛剛才被凍死不久的蛐蛐?!?p> “這件事曾經(jīng)讓我困惑不解?!?p> “我知道蟋蟀這種蟲子一般會在夏季產(chǎn)卵,然后一直需要等到冬天過去,直到第二年的將夏之期才會孵化。”
“換句話來說也就是蟋蟀如果想要孵化,那就需要兩個條件?!?p> “第一個條件,它需要一定的溫暖氣候?!?p> “第二個條件,它需要濕土?!?p> “拒北城入冬以來經(jīng)常大雪,城里的土早就變成了凍土,既不滿足溫暖的條件也不滿足濕潤的條件?!?p> “所以一定是因為某個原因造成了泥土變暖、積雪融化,最終才孵化出了這只蟋蟀?!?p> “而直到我從徐三大哥那兒聽到了修行者靈力的種種妙用之后,我也就明白了,蟋蟀孵化的原因正是因為修行者的靈力?!?p> “因為有一個修行者一直悄悄地藏身在蟋蟀夏季產(chǎn)卵的土里,以靈氣抗寒,導(dǎo)致土里的溫度漸漸回暖,積雪也隨之融化......”
陳曳靜靜說完之后,在場的其余之人皆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件事乍聽起來似乎很匪夷所思,但是細(xì)細(xì)一想其實事實便是如此,前因后果緊密聯(lián)系起來之后,他們對陳曳那細(xì)致入微的心思皆是感到一絲驚艷。
城主付落捋點頭沉聲說道:“如此看來,那個修行人倒確實很有可能便像陳曳你所說的一直藏身在泥土之中。”
“只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付落的老眼之中透露出一絲不解。
那人以極大耐心耐力藏身在積雪和泥土之下多日,這期間甚至不吃不喝,如果說是為了掩人耳目似乎也有些過于謹(jǐn)慎小心了吧?
“恐怕還是因為我的靈湖之感吧,”徐三沉聲說道。
鐵馬先生輕輕點頭,說道:“應(yīng)該是因為他沒有十足把握能夠一直躲避你靈湖之感的探知,所以才選擇了采用這種手段?!?p> “只要躲到大雪無法直接觸及的土里,即便這需要耗費自身的靈氣,他也甚至在所不惜?!?p> 聞言,付落轉(zhuǎn)頭看向了那位姓鐵馬的高大男子,說道:“這么說,那個修行人就算已經(jīng)摸到了那個境界也只會在你之下?!?p> 得出這個結(jié)論算是一件好事,至少說明對方還沒有達(dá)到令拒北城里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地步。
而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過程其實也并不難。
因為不管是付落還是徐三,他們都知道眼前這位復(fù)姓鐵馬的男子在境界上已經(jīng)摸到了那一個極其玄妙的地方。
這種感覺對于徐三來說尤其更甚。
修行界里的人都知道他的靈湖之感能夠讓人在所屬的感知范圍內(nèi)無所遁形。
尤其是在北國冰天雪地的氣候里,這種將自身靈氣與神識能夠依附于大雪探查的手段更是他無往不勝的利器。
但此刻在徐三的眼前就有一位能夠完全屏蔽掉他感知的人。
即便那人已經(jīng)真真切切的出現(xiàn)在了徐三的面前,就像一堵高大的墻那般擋住了他所有的視線。
但是他的靈湖之感也完全感知不到對方的存在,就像空氣一般無影無形。
這個人,就是眼前這位復(fù)姓鐵馬,身材高大到怪異的男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