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桐看到他的臉色不屑道:“怎么?說重你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虧他很多次了,應(yīng)該無所謂啊,怎么還能覺得內(nèi)疚不成?”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
“行了,別只是可是了,我這次來不是表揚(yáng)你,是讓你把白頭仔的貨退了,我借了賀老四的路子,以后你的貨我包了!”
“?。窟@。。。。”
“怎么?有問題?你搞不定白頭仔?”
“不不不,行,那以后我就跟著謝哥混口飯吃?!?p> “哎,這個態(tài)度就對了!行了,以后我讓大偉單獨(dú)和你聯(lián)系。走了!”
“哎,我送您,謝哥慢走?!?p> 劉從杰一直送到樓梯口,看著二人徹底離去才又回到辦公室。
他想了想,掏出手機(jī)打給姐姐劉從安。
“怎么了?”劉從安聲音有些沙啞。
劉從杰敏銳的感覺到了,“姐,你哭了?為啥???他欺負(fù)你了?”
“沒有,別瞎猜,又出什么事了?”
“我,之前在白頭仔那進(jìn)了貨,被謝桐知道了,他剛才來說讓我從他那走貨?!?p> 瞬間電話那邊傳來咆哮聲:“你腦子是不是進(jìn)水了?!明明知道你姐夫最討厭這些東西,居然還敢賣?!你要是活膩了就去跳樓!跳河!找輛車撞死自己!別連累我!”
“嘀嘀。。。。”電話掛斷。
劉從杰無奈的看著手機(jī)屏幕,十秒鐘之后電話又打過來。
“姐,我。。?!?p> “行了別說了!我知道你也是被逼無奈,誰讓咱們有把柄落在謝桐手里呢,哎。。。?!?p> “姐,現(xiàn)在說這個有什么用,當(dāng)初咱們還不是看中江喬熙有錢有勢才極力討好他那神經(jīng)病的媽,沒想到最后陰差陽錯的就闖下大禍,還偏偏被謝桐看到,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閉嘴!別在電話里說這些!這個事我知道了,你只能先把謝桐穩(wěn)住免得他胡言亂語,給我點(diǎn)時間,我想想辦法。”
“姐,還有件事,這里的馬紅知道我賣粉的事,她可是江喬熙的人,我怕她。。。”
“你真是個蠢材!這點(diǎn)事也能被她發(fā)現(xiàn),你天天在酒吧里混也擋不住她的眼睛嗎?!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嘀嘀。。。?!彪娫捲俅伪粧鞌?。
“我。。。?!眲慕懿铧c(diǎn)飆出臟話,最后恨恨的摁了紅點(diǎn),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罵她媽不就是在罵自己的媽。
劉從杰坐了半晌,下樓來到一樓大廳,震耳欲聾的DJ神曲放的正歡,人們一個個扭動著身體,搖著頭,仿佛在釋放洪荒之力。
他看了看角落里坐著的馬紅,她靜靜的抽著煙,看著舞池里瘋狂的人們,燈光打在她的臉上,顯得異常寂寞,她這樣一個孤獨(dú)的人,如果悄無聲息的沒了,應(yīng)該沒人知道吧。
劉從杰瞇著眼看了看她,心里打定了主意。
忙亂的工作日總是令人感覺很疲憊,尤其還是在開完一個冗長的會議之后。
隨著李文林“行,那就散會”的話一說出口,黎貝貝第一個站起來抓起掛在椅背上的大衣就匆匆離去。
這一幕看得李文林很不爽,他不由得揶揄道:“這么著急,去找男人啊?”
黎歡歡瞪了他一眼,礙于還有同事們在場,沒有當(dāng)場發(fā)作,當(dāng)然其他人也假裝聽不見,只有做會議記錄的鄭云霞迅速瞥了一眼他二人,心里默默的盤算著。
黎貝貝著急忙慌的來到煙色酒吧,她定定心神,緩步來到昨晚的卡座前,奇怪,怎么不見紅姐。
她扭頭拉住一個酒吧侍者問道:“不好意思,我問一下紅姐怎么不在?”
“?。克裉鞗]來?!笔陶唠S意的說完就走開了。
“沒來?這不對啊。記得劉姐說過,這里是她的根據(jù)地,吃住都在酒吧里,怎么會有沒來這一說道呢?”
黎貝貝帶著懷疑坐在那里,看著桌面上放的一盒煙,她隨手拿過來把玩著,她沒有煙癮,只有在極度煩悶的時候才會點(diǎn)上一支,就像現(xiàn)在這樣。
剛點(diǎn)上煙,隨意的吐了一口煙圈,就聽到身后傳來“啊!你怎么會在這兒!你不是已經(jīng)。。。。?!?p> 黎貝貝立即轉(zhuǎn)過身看去,只見昨晚見過的那個小伙子不停的瞇著眼看著自己,顫抖的手指指著自己,臉上的神色驚恐極了,就像見到鬼一樣。
黎貝貝頓時心里涼了半截,她站起來說:“紅姐呢?死了?”
小伙子聽到聲音這才緩過來,他幾步走到跟前說:“你胡說什么?什么死了?誰死了?你到底是誰?來干什么?”
黎貝貝認(rèn)真的看著他的臉說:“我是紅姐的朋友,我們約好今天在這里見面,她人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蟲還能時時刻刻知道她在干什么?!”
“你吼什么?她不在了你心虛什么?”
劉從杰的心從剛才的驚嚇中就沒緩過來,現(xiàn)在又被黎貝貝逼問,顯得更加慌張。
“我哪里心虛了!你別給我胡說八道!你到底是誰?說不上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看著氣勢洶洶的男人,黎貝貝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
“我說過是紅姐的朋友,既然她不在,我先走了?!?p> 拿大衣的時候,黎貝貝順手把那盒煙裝進(jìn)了包里。
“麻煩請讓一下。”
男人錯過身,看著黎貝貝離去的背影,心里想道:朋友?她居然真有朋友?不行!我得問清楚了!
“喂站??!”
黎貝貝停下腳步轉(zhuǎn)過去看著他。
“你叫什么?怎么認(rèn)識紅姐的?”
“我叫黎貝貝,你叫什么?”
“我叫劉從杰。你怎么認(rèn)識紅姐的?”
“別人介紹的,你呢?”
“我們一起看這個場子?!?p> “哎?不對?。俊眲慕苓@才反應(yīng)過來,“你他媽的居然在套我的話!說!你到底是誰?是不是警察?”
“你怕警察嗎?”
“我,我。。?!?p> “從杰!”劉從杰一回頭,身后是姐姐劉從安和一身黑色西裝的江喬熙。
“姐,姐夫,你們怎么來了?”
劉從安沒理他,走過來看著黎貝貝笑道:“真是巧啊,能在這里遇到你,看不出來你也挺愛玩兒的嘛,怎么樣,有沒有看上誰要個聯(lián)系方式?。俊?p> “多謝你提醒,有看上眼的男人我肯定會主動的?,F(xiàn)在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覺了。再見!”
黎貝貝說完,抬腿就走,和江喬熙擦肩而過的瞬間,被他一把拉住胳膊。
“干什么?放開我?”
江喬熙低頭看向她的傷口,好像愈合了不少。
“提醒你別算錯了日子,你的數(shù)學(xué)一向不好!”
黎貝貝抬頭瞪著他說:“你放心!我一定會按時給錢!”
江喬熙看著她不服輸?shù)难凵瘢睦锖苁苡?,真是和小時候一樣,一點(diǎn)兒沒變!
“可以放開我了嗎?”
江喬熙不經(jīng)意的使勁兒捏了捏她的胳膊,這才緩緩放開她。
黎貝貝忍著疼沉默離去。
劉從安看著他兩人的互動,眼睛里都要噴出火來,她急忙轉(zhuǎn)頭掃視全場,在看到角落里的卡座時,眼神多停留了幾秒鐘。
“你在看什么?”頭上上傳來江喬熙的問話。
劉從安一瞬間整理好心思抬頭笑著說:“我記得紅姐喜歡坐在那里,怎么不見她人呢?”
劉從杰聽到她的話,心立即提到嗓子眼里,暗道:瘋了吧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江喬熙看了一眼隨口問劉從杰:“她人呢?”
劉從杰不敢說話,只是默默的搖搖頭。
“打電話給她,讓她趕緊回來。”
“是!”
劉從杰趕忙掏出手機(jī),裝模作樣的打起了電話。
江喬熙低頭對劉從安說:“咱們過去和黃老板打個招呼。”
“啊,我先去個洗手間,一會兒過去。”
“嗯?!?p> 江喬熙走開,劉從杰忙拉著姐姐的胳膊走到?jīng)]人的角落。
“你瘋了吧?干嘛提她?”
“我不提她,喬熙就會跟在那個女人屁股后面跑了?!?p> 劉從杰一愣說:“什么意思?他認(rèn)識那個女人?那麻煩了,那個女人說是馬紅的朋友,你說她不會在江喬熙面前說什么吧?”
“什么?她還認(rèn)識馬紅?”
“是,她連著來了兩天就說是馬紅的朋友,真是奇怪了。以前沒有人找,這出事了,天天有人找!”
看著恨恨的弟弟,劉從安只能拼命壓抑內(nèi)心的煩躁,盡量心平氣和的說:“她就是我說過的,你姐夫的那個竹馬!”
“什么?那個殺人犯?”
“噓,小點(diǎn)聲,是她,自從她出來以后,我發(fā)現(xiàn)你姐夫?qū)λ筒煌瑢こ?,表面上看著像恨她,可是每一次的相處,都看著那么曖昧,更別說。。。?!?p> “啥?咋了?你接著說?。 ?p> “算了不說了!她要是認(rèn)識馬紅,你就得小心些,你姐夫那邊我會周旋,這邊你要時刻盯緊?!?p> “我知道,你放心!”
劉從安看著高大卻彎著腰聽自己說話的弟弟,心里一軟,拍拍他的肩膀說:“這是哪兒蹭的白?這么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
劉從杰忙側(cè)頭看去說:“哪里有白?我怎么看不到?”
“哎,你眼神不好就去配個眼鏡,這一天天的什么也看不見?!?p> “我不去!打架多不方便!”
“哎,隨便你,我先過去了?!?p> “嗯?!?p> 劉從安走了幾步,回頭看著弟弟不停的拍著肩膀上的白灰,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姐弟倆生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村里,父親酗酒母親軟弱,每次看到酒醉的父親不要命的打母親,姐弟倆就嚇得抱在一起痛哭,最后母親被打的受不了,從懸崖上跳了下去。父親也在不久后的冬天醉倒在雪地里,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人都硬了。所有親戚看到他們倆,視若洪水猛獸,皆對他們不聞不問。
她那個時候剛七歲,弟弟四歲,沒人管,只好帶著上學(xué),哭了就出來哄一哄,絕大部分的時間弟弟都是蜷縮在窗戶根兒底下坐著,冬天就進(jìn)到教室,在后面的柴火堆里睡覺。
姐弟倆就這樣饑一頓飽一頓的艱難生存著。幸虧遇到了一個好人,就是學(xué)校的老校長,一輩子無兒無女,看著他們可憐,就時不常的接濟(jì)他們,給他們黑暗的生活帶來一絲微弱的曙光??上В闲iL身體不好,沒幾年就因?yàn)槲赴┤鍪秩隋?,臨走之前,把一生的積蓄都留給了他們倆,還叮囑他們要好好學(xué)習(xí)。
看著善良卻短命的老校長去世,劉從安心里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出人頭地,這樣自己愛的人就不會因?yàn)闆]錢治病而去世。
這樣的童年經(jīng)歷造就了姐弟倆相同的性格,愛財如命,不擇手段,尤其對于那種阻擋自己道路的人會毫不留情,血腥暴力解決。
比如賀老四,馬紅,還有,黎貝貝。
想到這里,劉從安的眼神從悲憫變成狠厲,她知道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對決,毫無退路可言!
回到家的黎貝貝并不清楚自己處于危險境地,她在猶豫要不要去報警。
可是一無證據(jù),二無證人,她怎么說?以什么身份去說?僅僅是懷疑可不能作為證據(jù)去抓人。
可是明明說好了今晚拿剩下的錢,人怎么會突然消失了呢?再加上劉從杰詭異的反應(yīng),這里面一定有事。
黎貝貝默默的坐在那里想著事,不妨突然有人開門進(jìn)來,摁亮門廳的燈,看到她坐在那里,嚇了一大跳。
“哎呀呀,你干嘛不開燈坐在那里?嚇?biāo)牢伊耍 笔墙憬憷铓g歡。
“在想事情,你怎么來了?”
“看你急匆匆的走了,又不接電話,我擔(dān)心你出什么事了?!?p> 黎貝貝拿出手機(jī),果然有三個未接電話。
“沒聽到電話,我沒事。”
“吃飯沒?要不我們出去吃?”
“算了,我這里還有一點(diǎn)剩飯,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做個蛋炒飯如何?”
“好??!好久沒吃過你的拿手菜--蛋炒飯了!”
“好久沒做了,如果糊了你可別怨我?。 ?p> “哈哈,怎么會,就是真糊了我也會一粒米不浪費(fèi)的吃進(jìn)肚里?!?p> “一言既出啊。”
“絕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