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瀝瀝的下了一會,然后就停了。
我和張瀟瀟一起躺在床上,說要為明日的試煉準備。但是沒過多久,竟安然的睡著了。
我們雖不像孩童那般沒心沒肺,但如今這個年紀,卻也是無知無畏。
不知道明日的艱難,睡得很香甜。
夢中,我見到一個人,一個記憶深處的人。
我已經許久沒見過他,沒想過他了。
我甚至快忘記他了。
樓良葉。
大盛樓家,國家支柱,忠勇將軍府的獨子。
我記得從我記事起,他就經常來皇宮陪我玩耍,我也經常去將軍府找他嬉戲。
因為他的父親,忠勇將軍,在我父親發(fā)跡之時,就追隨著他,甚至稱兄道弟。
所以,在父皇稱帝之后,他父親就被封為忠勇將軍,成為朝廷重臣。
可佩劍上朝,無詔入宮。
而將軍的夫人,也是當世第一才女,不僅容貌出眾,而且詩詞歌賦,冠絕一世,又能歌善福。
頗受太后的喜愛。
經常被召入后宮,陪伴太后,教授嬪妃。
所以二人最初的時候,經常入出皇宮。
男人與父皇商議要事,女人和太后嬪妃們切磋詩詞,一起歌舞。
而他們的兒子,也繼承了他們的一切優(yōu)點。
自幼天資聰慧,異于常人,六歲能詩,七歲能武。
因為父皇沒有兒子,所以太后極為喜歡他,甚至當做自己的孫子一樣看待。
每當將軍或者夫人入宮的時候,太后必定要求他們帶上良葉一同前行。
而我,也都會像個跟屁蟲一樣,每次都跟在他的后邊。
他比我大三歲,我喊他良葉哥哥,她叫我若靈妹妹。
其實,他也不過十歲左右,還是在父母面前撒嬌的年紀。
但是,卻凡事都顯得極為老成。
雖然他的父母,位高權重,一家得圣寵。
太后更是拿他當孫子看待。
但是,他還是處處謹言慎行,看不出一絲孩童的頑皮。
唯有回到自己家的時候,會在母親的懷里撒會嬌。
而對于我,在皇宮的時候,他的態(tài)度也是畢恭畢敬的。
唯有去他府上玩耍的時候,他才會喊我一聲,若靈妹妹。
按照父皇和太后的想法,樓良葉長大一定會成為駙馬,而且必須成為駙馬。
所以那個時候,每當他入宮,太后就會開玩笑的問他:“你喜歡哪個公主???長大了要娶哪個公主?。俊?p> 而他,則會示意自己還小,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歡,不知道娶公主是什么意思。
而且還會說,男子漢大丈夫,當以國家社稷為重,不會過早考慮兒女私情。
不過,當回到將軍府的時候,我如果問她,以后會娶哪個公主。
他就會回答,如果要娶的話,只會娶我,大公主,盛若靈。
不過,兒時的話語,都是不算數(shù)的。
小孩子哪知道什么是愛情,說話只不過是一時的新鮮勁。
更何況從來沒有什么承諾。
我記得,從傳言母親勾結魔教開始,我們就再也沒見過面。
就連他隨父親入宮的時候,我偷偷跑去見他,他都避而不見。
我清清楚楚的看見,他坐在將軍的轎子里面。
我還發(fā)現(xiàn),他撩開窗子偷偷看了我。
可是,抬轎的人,卻硬是告訴我,將軍世子沒有來。
再后來。
我聽說,將軍和將軍夫人。
在朝堂上,清清楚楚的和我娘劃清了界限。
我就知道,我和樓良葉,再也不是朋友了。
連朋友都不是,那么,更近一步的關系,就更不可能了。
這個夢,做了很久。
夢里,反復出現(xiàn)他的身影和面容。
從小時候,到長大。
雖然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可是,卻能肯定。
夢里,那個玉樹臨風,面如冠玉,引無數(shù)少女瘋狂的的男子,就是他。
忠勇將軍府的世子,樓良葉。
他比我大三歲,今年,我十四歲,他十七了。
夢醒時分。
天已明亮。
樓良葉的影子,還沒散去。
我起床推開窗子,想要吹吹風。
但是一看樓下,卻發(fā)現(xiàn),已經陸陸續(xù)續(xù)的有人往報名集合的地方趕了。
我心想:笨鳥先飛,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我也應該早點出發(fā)。
我在掌門面前失禮了,張瀟瀟沒了法器。
和別人比起來,已沒什么優(yōu)勢可言了。
如若不早點出發(fā)的話,那肯定是更沒有機會了。
于是,便叫醒了張瀟瀟,喊她一起出發(fā)。
她果真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不僅賴床,起床氣還大的不得了。
扭扭捏捏的,嘟囔著嘴,好不容易,連哄帶騙的,才把她弄起床。
我有些生氣。
這一下,又浪費了不少時間。
不過,張瀟瀟那撒著嬌不想起床的模樣,還真是可愛。
沖著這一點,我也就氣消了,不怨她了。
回想很多年前,在宮里,母親喊我起床的時候,我就是這般無賴,磨磨蹭蹭的。
在將軍府午睡的時候,樓良葉每次來喊我,我也一樣。
想必,母親和他,當初也是被我賴著床的矯情樣子,弄得傷神吧。
之后,我們倆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洗刷,吃飯,收拾行囊,出發(fā)。
因為帶著張瀟瀟的緣故,我沒法使用穿墻術。
所以就和她一起,一路小跑,足足花了一個半時辰,才到達之前的報名地點,集合。
不過,張瀟瀟雖然是個千金大小姐,但畢竟是仙道掌門的女兒。
自幼耳濡目染,雖然年紀不大,修為不高。
但一些九華山的入門仙法,她還是略知一二的。
一路上,提氣念決,竟使得我們,腳步也輕快不少,省了不少氣力。
雖然趕了一個半時辰的路,但是也絲毫沒有覺得累。
“你這是什么仙法???”
我問張瀟瀟,想著這么有用的法術,我必須要學一下。
她告訴我,這是輕快訣,能在兩個時辰的時間里,走路不覺得累,但是一天只能用一次。
我想請教張瀟瀟,可是,剛一開口,就被一個人的出現(xiàn)而打斷了。
黃山仙門,名滿天下。
收徒又不問出身。
所以拜師學藝的,包含三教九流,各種人都有。
有像我這樣,隱藏公主身份,化作乞丐的。
有張瀟瀟那樣,別的門派的宗室子弟。
也有普普通通的人。
更有,一些真真正正的大家貴族弟子。
就在張瀟瀟,和我講解輕快訣的時候,一輛熟悉的馬車出現(xiàn)在我們身邊。
車身上,刻著一個大大的“樓”字。
引得四周的人一陣感嘆,驚呼:“樓家子弟都來了!”
我心想:樓家的人!怎么會這么巧。
又回想起昨夜的夢,不禁一怔。
迅速的拉著張瀟瀟躲到了一邊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