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這一下,開始輪到陳文才和許福安瞠目結(jié)舌了,沈少奕卻是看得出兩人眼中的驚訝不盡相同,陳文才那是故意裝出來的,這許福安的驚訝,卻完全就是真的。
“原來沈公子竟然是韓大人的高徒,許某輕慢了!勿怪!勿怪!”
“許二爺客氣了!”
“別別別,您可千萬別這么叫,叫小人一聲福安就可以了?!?p> 對于許福安的瞬間變臉,沈少奕在他露出驚訝的神色時就猜到了,卻沒想到變得如此徹底,之前還是敝人敝人的,這一轉(zhuǎn)眼就自稱為小人了。
那邊的陳文才在驚訝之后卻是開口說道:“難怪文才一直覺得沈公子的名諱有些耳熟,卻沒想到沈公子竟然是韓大人的高徒。”
“不怪陳大人!其實呢······”沈少奕故意壓低了聲音,裝出神秘的樣子來,等到兩人都湊近了,這才輕聲說道:“其實,沈某這些銀子,都是兩位恩師給的。金陵城破,家?guī)熅拖?,這年紀大了,總是要為往后的日子想想。只是二位應該也知道,家?guī)熞幌驉勖袢缱?,清貧似水,想要往后的日子過得舒坦,就只能想別的法子了?!?p> “那是!那是!韓大人確實愛民如子,我輩楷模?。 ?p> 陳文才與許福安連聲稱贊著韓熙載,沈少奕則繼續(xù)說道:“這不也沒辦法么,家?guī)熆偛荒茏瞿切┍蝗嗽诒澈蟠良沽汗堑氖虑榘桑恐缓孟肓艘粋€法子,那就是向皇上討了泉州的差事,還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籌集了些銀子,讓沈某先行來泉州看看有沒有什么好的生意可以做。說句實話,以家?guī)煹牟拍埽@泉州節(jié)度使一職,那是屈才了。”
“那是!那是!”兩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所以??!說句不好聽的大話,等到家?guī)煹搅巳?,莫說是幾十萬貫了,即使是百萬貫以上,沈某也不怕短缺了二位。但是······”
沈少奕說到這里,突然的一個轉(zhuǎn)折,等吸引了二人的目光之后才說道:“但是二位既然要坑家?guī)煹你y子,那沈某就只能另找他人了!”
“哎喲!”陳文才都快哭了,被沈少奕說他是要坑韓熙載的銀子,他內(nèi)心里倒是真的這么想的,只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表現(xiàn)出來的,“沈公子說哪里話,再給文才十個膽,文才也不敢坑韓大人和沈公子您的銀子啊!”
“陳大人,你這話就有些假了!”
“這···這,文才請沈公子指教!”
“找陳大人借銀子要兩分利,也就是說不過四五個月,陳大人就能回本了。只是,陳大人想過沒有,這海船出海一趟,少則數(shù)月,多則經(jīng)年,沈某為家?guī)熧嵉你y子,恐怕都不夠還陳大人的月息吧?這不是坑家?guī)熀蜕蚰?,又是什么?算了,既然陳大人這般不給家?guī)熋孀?,此事就算了吧!?p> 沈少奕再次作勢要走,陳文才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他根本沒想到,沈少奕會如此直接的拿韓熙載來壓自己,“沈公子,一切好說,好說!”
“真的好說嗎?”沈少奕此刻可是意氣風發(fā)了,完全一副氣勢壓人的樣子,他斜眼看著陳文才,仿佛這個陳大人已經(jīng)不放在他的眼里了。
“那當然了!”
“說說看,若是能令本公子滿意的話,本公子或許可以考慮考慮!”
他這連陳大人都是不叫了,又自稱本公子,完全就是站在了上風面了,陳文才只得無奈苦笑著說道:“沈公子,文才怎么敢不給韓大人面子呢?您這可真是冤枉文才了。”
“是嗎?”
沈少奕再次斜眼,接著聽到啪的一聲,卻是陳文才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沈公子,沈大爺,文才錯了!文才錯了!”
“哦!陳大人不必如此,本公子會感到心里不安的!”
“是!是!沈公子,不如陳某再讓一步,就當是為韓大人接風洗塵了!”
“你錯了!家?guī)煇勖袢缱?,清貧似水,你這不是在賄賂家?guī)焼幔俊?p> “哎喲!文才又說錯了!”陳文才直接又給了自己一巴掌,這一下比前一下要重得多了,又是都打的右臉,都是可以看見一整塊都紅了起來了,“這是文才和沈公子之間的生意,生意!”
“這才對么!來,說一說你的誠意吧!”沈少奕只想告訴陳文才,你怎么就不懂得換一邊臉來打呢?
“文才···文才愿意將月利降到五離,不能再低了!”
“好!就這么定了!不過······”
這一下,就連許福安都是呆住了,兩人從來沒有想到沈少奕答應得這么痛快,最主要的是,沈少奕又說了一個不過。不過什么呢?真不帶這樣欺負人的。
“不過,若是陳大人更有誠意一些,不妨第一個月就免了本公子的月利如何?”
“免月利?”陳文才直接就瞠目結(jié)舌了。
“陳大人,不行嗎?”
“這···行!”
看著陳文才就像是被割了一塊肉一般,沈少奕終于笑了,“來來來,本公子再敬二位一杯,預祝明日的成功!對了,福安啊,別忘記了你說的,只要本公子需要海船,你可是手到拿來的。這樣吧,反正陳大人已經(jīng)答應了借銀子給本公子,半個月內(nèi),你就再幫本公子隨便弄個三四百艘海船吧!至于價格,只要有七成新,就按照五成的價格!”
陳文才和許福安都快哭了,什么叫隨便弄個三四百艘海船?林家和許家加起來也就這么多吧?
······
“陳大人,這怎么辦?”
“沒事!他不過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罷了,你試著也聯(lián)絡一下,再加上我陳家的海船,數(shù)量應該也差不多了。反正呢,他買得越多,欠下的銀子就越多,也就等于韓熙載欠我陳家越多。到時候,他韓熙載還不是要乖乖的聽我陳家的話!”
“那是,那是!還是陳大人想的周到!”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哼···哎喲···真他媽的疼,老子沒事這么大力扇自己嘴巴?真是賤!”
陳文才又輕輕的拍了自己的左臉頰一下,哪怕只是輕輕一下,那也足夠讓他疼得叫上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