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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宋

第四十二章 絕地反擊

睦宋 卿田老尤 2176 2018-08-29 08:49:41

  余元就在殿外,趴在軟塌上,伸長了脖子,將腦袋湊到門口處,卻是肉眼可見一滴滴汗珠從額頭流下,最后滴在軟塌上面。他怎么都不會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那個該死的沈少奕,竟然當(dāng)著皇帝的面,指出是自己陷害于他,那之前拉著自己的手哭喊著要見皇上,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他裝的吧?

  他如今只能寄望皇帝狠狠心,早點決斷,砍了沈少奕的腦袋,至于周家小姐會不會恨皇上,他已經(jīng)不關(guān)心了。只是他又隱隱的有些擔(dān)心,一旦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自己會不會被皇帝當(dāng)成了替罪羊,拉出來受死呢?

  數(shù)十年的深宮生活,讓他知道,這樣的事情,完全有可能發(fā)生,多少宮內(nèi)之人,都是因為許多上不了臺面的事情,最終成為了冤魂野鬼,只能去找閻羅王伸冤了。他感覺到自己的身子開始有些顫抖,那是來自于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在皇上的心里,他不過是個奴才,一個隨時都可以當(dāng)做臭蟲一樣捏死的奴才罷了。

  “罪臣只是想將疑點說出,一切自有皇上公斷。若是這余元真的陷害了罪臣,難道皇上就不怕有如此陰險的小人在側(cè)嗎?”

  “說說你的疑點吧!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李煜倒是平靜了下來,坐回座位上,翹起了二郎腿,腦中卻也是越轉(zhuǎn)越快,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自然是不能為人所知的,此刻又不好馬上殺了沈少奕,好一了百了,心中顯然是無比的糾結(jié)的。

  “是!皇上!首先第一點,昨日余公公來找罪臣,顯得太過熱情了,以余公公在宮里數(shù)十年的履歷,總不可能不知道,在宮中未經(jīng)皇上允許,是不能喝酒的。罪臣一時糊涂,竟是陪著余公公喝起酒來,實在該死?!?p>  “哼!你倒也知道自己有罪!”

  “罪臣知罪!但是,余公公此舉,實在是太過讓人生疑了。第二個疑點就是關(guān)于窅娘姑娘的,余公公曾經(jīng)當(dāng)著罪臣的面,極力的撮合罪臣和窅娘姑娘,還說要替罪臣向皇上請命。當(dāng)時罪臣心中已然有人了,自然是當(dāng)面拒絕了余公公,而且窅娘姑娘是宮中的人,罪臣縱使有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有任何的妄想。如今想來,豈不是余公公故意引罪臣入殼,罪臣沒有答應(yīng),這才想出了嫁禍罪臣之計,將罪臣灌醉之后,再將窅娘姑娘送到罪臣的床上?!?p>  “這只是你一面之詞,可有證據(jù)?”

  “罪臣沒有!不過,罪臣所說的第三個疑點,卻可以證明此事!”

  “說來聽聽!”

  “這第三點,教坊司乃是皇宮重地,司外有禁軍把守,常人難入。而教坊司內(nèi),又是徹夜有巡值的公公在內(nèi)巡視,罪臣所知,便有一十三人。試問在這樣的情況下,罪臣所住的余公公平時歇息的房間,與窅娘姑娘所住的地方,相隔甚遠(yuǎn),罪臣一個醉漢,怎么可能獨自在教坊司中行走,而不被發(fā)現(xiàn)呢?”

  “另外,窅娘姑娘所住的地方在三樓,樓下入口處十二個時辰都有人輪流把守,罪臣可不會飛天入地的本事,又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走進(jìn)去,又帶著窅娘姑娘回到房間,而不被人發(fā)現(xiàn)呢?”

  李煜早已越聽越是臉色陰沉,眼中兇光畢露,沈少奕卻已經(jīng)豁出去了,繼續(xù)開口說道:“第三個疑點是,余公公明知罪臣不能夜宿教坊司,在罪臣喝醉之后,為何不將罪臣送出宮去,而是將罪臣送到他的房間里呢?這宮中的規(guī)矩,縱使是余公公也喝醉了,難道教坊司和余公公身邊的人,也都不知道嗎?”

  “再來第四個疑點,微臣在天亮前醒來的時候,窅娘姑娘當(dāng)時也是一臉驚訝,接著便發(fā)出了一聲尖叫。若是窅娘姑娘真的對罪臣有意,是心甘情愿的跟罪臣而來的,她為何會尖叫出聲?難道不怕被人聽見了,東窗事發(fā),丟了性命嗎?”

  李煜放在桌下的雙手,都已經(jīng)握緊了,不停的顫抖著,卻聽得沈少奕繼續(xù)說道:“第五個疑點,在窅娘姑娘尖叫的同時,門就被撞開了,進(jìn)來的是林公公,還有唐教習(xí),以及另外的三位年輕一些的舞姬。若說林公公進(jìn)來,倒也正常,但是在那個時候,穿戴整齊的唐教習(xí)和三個舞姬,應(yīng)該是在沉睡之中,又怎么會莫名其妙的,穿得整整齊齊的出現(xiàn)在相隔如此之遠(yuǎn)的余公公的房間門口呢?”

  如此之多的漏洞,讓李煜已經(jīng)出離憤怒了,他此刻恨不得殺了余元,還有面前這個喋喋不休的沈少奕。只是他卻想到了一個可能,沈少奕能夠看出這么多的破綻來,以那些老油子的臣子們,光是憑空想象,就足以想象出許許多多的故事來了。以皇后的聰慧,若是自己現(xiàn)在殺了沈少奕,恐怕她也會看出端倪來的。

  他正左右為難,卻是聽得沈少奕已經(jīng)繼續(xù)說道:“只有一個可能,這些人早就知道罪臣會出事,等在門口,就是為了坐實罪臣的罪證,讓罪臣有口難辯。而在整個教坊司內(nèi),有這個膽子陷害罪臣,同時還要有這個能力讓林公公和唐教習(xí)他們做偽證的,也就只有一個人。”

  李煜終于知道自己小看了面前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年了,恐怕就算是余元將事情做得更加的完美,許多疑點還是不值得去推敲的,他開始有些后怕,若是這個少年將來成長了起來,那將會是一個怎樣的人物???

  他開始有些后悔了,這個少年看似年輕,但他是老狐貍韓熙載和沙場老將林仁肇的弟子,以這兩個人的能力,教出來的弟子,豈會差到哪里去?他現(xiàn)在想的,已經(jīng)是自己該怎么去將這件事情解決掉,而且是圓滿的解決掉的。

  幸運的是,沈少奕現(xiàn)在還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這個人,必須死,只不過是換一種死法罷了。

  “來人,將余元拿下,投入天牢,待朕親自審問過再定罪!”

  門外一聲答應(yīng),早有禁軍上前,將余元從軟塌上提了起來,余元耷拉著腦袋,他知道自己完了,徹底的完了。

  李煜卻已經(jīng)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上前兩步,就站在跪在地上的沈少奕面前:“沈大人,你先起來吧!”

  “謝皇上!”

  “你先不要謝朕,這件事情沒有徹底查清楚之前,你還是戴罪之身,就只能先委屈你去牢里再呆一陣了,希望你不要怪朕!”

  “罪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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