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坐落于CBD的Moon高層酒店公寓中,復(fù)古的暖色臺燈燈光打在書桌案前Smythson整潔光滑的紙張上,這本被宋翊用來書寫目標(biāo)規(guī)劃的筆記本,此刻正被蘸水鋼筆寫下“周率婷”三個字。
他優(yōu)雅得穿上外套,走出公寓。因為發(fā)現(xiàn)酒店提供的蘸水鋼筆格外難寫。而程序員出身的他,從來嫌棄佩戴鋼筆這種故作優(yōu)雅紳士的東西。
可是用自己慣用的圓珠筆寫女人的名字,總感覺怪怪的,好像在當(dāng)作一種項目規(guī)劃在完成。俗,且缺乏感情,宋翊這么想。
附近的商業(yè)街,陶晶婷挽著楚項歌從BVLGARI走出來。
楚項歌:“剛剛的法國餐好吃嗎?我根本吃不出來蝸牛和夜市上的田螺有什么區(qū)別。而且好像田螺還更好吃?!?p> 陶晶婷扭頭生氣。
楚項歌雙手插進(jìn)口袋,沒去哄她:“還有你脖子上剛戴上的那條冰棍項鏈,我也完全看不出它比鉆石閃爍,卻賣著比鉆石還高的價格?!?p> 陶晶婷回過頭撒嬌:“你生氣了?我今天是不是花太多錢你不高興了……”
楚項歌摸摸她的臉蛋勉強(qiáng)笑笑:“如果我非得解決什么生理需要,或許今晚用手也是可以將就。三個月大限已到。在此別過吧?!?p> 陶晶婷大吃一驚覺得不可思議懷疑自己耳朵:“楚項歌你什么意思!你要和我分手嗎?”
楚項歌:“目前P站剛做出成績,雖是獲得投資盈利近億,但我可吃不消三個月在同一個女人身上花費一百多萬。況且……”
楚項歌眼神上下溜一圈:“床上也一般?!?p> 陶晶婷的眼淚瞬間擠出來:“你——你之前都不是這么說的,從來都是哄我,你今天怎么了?”哇哇大哭起來。
楚項歌經(jīng)典壞笑,勾起她的下巴:“難道你不清楚我嗎?我可是從來把酒新歡不吃回頭草的傳聞中的壞學(xué)長喲。吃一塹長一智,下次別被我這種花言巧語的男人騙了哦?!?p> 陶晶婷淚眼汪汪拽住他胳膊:“我不再花你錢了好不好?你怎么不滿意了?今晚我令你滿意好不好?我不要現(xiàn)在分手!”
楚項歌推開。
陶晶婷聲厲色正:“因為學(xué)姐嗎?學(xué)姐復(fù)職后你就開始這樣了吧!”
楚項歌冷哼一聲:“她?重點的話你還要聽兩遍嗎?我絕對不吃回——”不知為何突然說不出來,因為他壓根沒吃過。
“回頭草嘛”說得極其小聲心虛。
陶晶婷不依不撓糾纏他、楚項歌忽然瞥見BVLGARI門店旁站著一熟人。
“咦?宋總,好巧??!啊,對了,我最近有個非常專業(yè)的問題想請教您。”
陶晶婷慌亂中瞄見宋翊那冷若冰霜的面目正對著自己這方向,完全不敢再上前一步,就像小學(xué)生談戀愛路上見到教導(dǎo)主任一樣。只好三步一回頭悻悻得離開。
燈光繁華的商圈中心廣場,一道閃電于空中劃過。
宋翊與楚項歌二人就這么一直保持距離互相干看著。略顯尷尬。明明不想打招呼的。明明不想走近的。
為了打破僵局,依舊楚項歌先開口:“宋總住在附近酒店?”楚項歌根據(jù)他簡單未整理的西裝衣著,以及毫無同伴相隨推斷。
宋翊沒有直接回答他,抬頭看向天空,頓了頓:“快下雨了。時間已不早,有什么問題改日再交流吧。”隨即轉(zhuǎn)身離開,走進(jìn)BVLGARI。
楚項歌原本是打算用句“再見”趕緊離開,可是忽然發(fā)現(xiàn)宋翊走進(jìn)BVLGARI,他是要買禮物嗎?送誰?好奇止不住,便無意識得跟上前去。
宋翊轉(zhuǎn)頭看見他跟進(jìn)店內(nèi)。楚項歌鎮(zhèn)定自若禮貌性回復(fù)他:“我選禮物?!?p> 不料店員小姐姐走過來補刀:“這位先生,可是剛剛給那位小姐挑選的項鏈她不滿意?我們還有經(jīng)典款?!?p> 楚項歌尬笑一聲趕緊指向宋翊:“啊呵呵,我是幫那位先生選?!?p> 店員小姐點頭微笑:“好的?!?p> 門店經(jīng)理親切得朝宋翊走去,微笑:“請問先生有什么需要?”
宋翊:“把你們最貴的項鏈拿出來讓我看看。”
……
普通上班日。白天。
陶晶婷眼圈下的紅腫還未消散。她已換上顏色清純的連衣裙,以及少女小白鞋,手腕上也早已取下蒂芙尼釘子鐲,戴上潘多拉,妝容更是煥然一新。她拿著最新的一厚疊網(wǎng)站編輯資料,敲了敲總裁辦公室的門。
“進(jìn)?!?p> 楚項歌在鍵盤上不停敲擊,絲毫沒有閑功夫理會對方。
陶晶婷:“這是——”
“行了,知道了,放桌子上。”
陶晶婷委屈巴巴地放下文件。但是完全沒有要離開的動作。她的指尖輕摩擦偌大紅木桌面,身姿窈窕向前靠近楚項歌。
楚項歌正聚精會神地掃視分析各類關(guān)于P站的數(shù)據(jù)資料。過了許久才注意到身旁站著她。
他將腦袋后仰,后背舒服得靠向椅背,雙肘放松于扶手上,轉(zhuǎn)向陶晶婷。
“你再這么含情脈脈得看著我,恐怕要產(chǎn)生令其他員工不敢隨便闖入這辦公室的畫面了?!?p> 陶晶婷嘟嘴往他懷里靠去用不可抗拒之綿柔的力道摟住他脖子:“那就試試好了?!本o接著,果凍般的蜜唇近前來——
楚項歌邪魅笑道:“換了風(fēng)格啊……”
辦公室們咚——一聲推開。
林禹鑫趕忙捂著眼睛:“對、對不起楚總!我、我我我我我什么都沒看見!”
楚項歌輕拍陶晶婷后背,頭微側(cè)一下,示意其趕緊離開。
陶晶婷站起身來,整理一番裙擺,眼神瞪向門口。重步走出去。
楚項歌清清嗓子:“什么事?開發(fā)部項目經(jīng)理呢?”言外之意指他越級通報。
林禹鑫躬身先表達(dá)歉意。
“呃,楚總,抱歉,我第一次來您辦公室,忘記應(yīng)該先敲門了,進(jìn)我們老大辦公室進(jìn)習(xí)慣了。請您原諒?!?p> “哦,看來你們開發(fā)部之間關(guān)系都挺緊密的嘛,挺好,交流無障礙,這讓我想起了以前我們還是小團(tuán)隊的時候,也是這樣,毫無拘束?!?p> 林禹鑫摸摸自個兒后腦勺:“我……其實來您辦公室不是為工作上的事,工作上的事肯定還輪不到我找您。就是就是我有一個很重要的物件,全公司除了您這我都翻遍了,就、就想征求您同意可否、您看,能行個方便不?”
楚項歌嘴角抽搐表情無語:“什么東西?倉鼠嗎?會跑我這里!”
林禹鑫低頭略有小失望:“楚總我還以為我們當(dāng)初在清夷山算是患難之交了?!?p> 楚項歌不耐煩打斷:“行了,少廢話,要找趕緊找!又不是玩什么偵探破案游戲?!边呧止具吚^續(xù)瀏覽屏幕。
“?。【褪沁@個!真的在楚總這里!”
隨著林禹鑫的一驚一乍,楚項歌看向他手中——
那是……
自己手邊的仙人球?
楚項歌不解:“你找……這個?”
林禹鑫單純的眼神中流露出無比的喜悅。
“這個——可以給我嗎,楚總?”
楚項歌眨巴眼睛,抿一下唇。
“這個是……周率婷、的吧……”
林禹鑫反應(yīng)一下正準(zhǔn)備問“你怎么知道”,但一想,這是小姐姐住院期間丟的,肯定是楚總拿去照顧了。
便直接解釋道:“沒錯!就是她的,這段時間謝謝楚總您照顧它了,小姐姐一定很開心,那我拿去還給她啦,不打擾楚總工作了。”轉(zhuǎn)身離開。
背后傳來一陣?yán)渎暎骸罢咀 !?p> 楚項歌將手指抵在唇前,目光凌厲,一根手指叉開。
林禹鑫瞧見楚總這副姿態(tài)有些不對勁,便略略表情無辜,靜候發(fā)落。
“哼。她,為什么要讓你找再還給她?”
林禹鑫不明所以,但也從容笑笑想緩解質(zhì)疑氣氛:
“因為我聽見小姐姐跟扁憲說她沒有這個盆栽就小黃鴨變烤鴨,bug多多啊,而且她可不是拜托我一個人在幫她找這個仙人球,她幾乎問遍了她所認(rèn)識的所有同事,這么執(zhí)著,我都想送她一盆了,可是一直沒找見這種相同的紅色心型花盆。忘記問是誰送她的了,嗯,我今天想如果最后一處地方找不見,就找送她這個盆栽的人,問問看在哪里買的?楚總,你也覺得這個盆栽很特別吧,所以才擺在——擺在……手邊,這個、該不會……是你送的吧……”
林禹鑫語速突然由特快降到龜速。
楚項歌拿開唇邊的手指,怔住,眼睛里仿佛一道光閃爍:“你再說一遍。”
林禹鑫???問號臉:“啊?”
楚項歌:“再說一遍。她如何想要找見它?!?p> 林禹鑫低頭看看手中的盆栽,再看向表情奇怪的楚總,吞吞吐吐解釋:“就是,就是它對周、周率婷的工作影響很重要,我先走了楚總!”
未等楚項歌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一溜煙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