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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誅心

第二十章 寶劍無鋒(2)

將門誅心 葩葩幽柔01 2205 2018-09-10 23:17:16

  傅巧兮喜靜,故而睿王府平日里門庭冷清。若有朝臣尋安景云議事,也須得另覓他處,不得擾睿王妃的清靜。而今日,這睿王府院內(nèi)竟隱約傳出鑼鼓敲打之聲?;视H貴胄有好聽?wèi)蚯模韵逋踝钌?,那府上時常有戲班子來,百姓見怪不怪??深M醺@動靜,分毫不像唱戲,反倒像極了民間的跳大神。

  馬車停在門前,安景行一聽便知有詐。一手拉住夏南雁,朝著陳瑰月使了個眼色。

  里頭的人不出聲,外頭的也不敢輕舉妄動。這般僵持許久,傅巧兮方才出言道:

  “五弟這是怎么了?”

  “回睿王妃的話,昭王殿下摔傷了腰背,眼下不便行動,還請王妃遣人來攙扶?!?p>  傅巧兮與安景云相覷一眼,立時著人去車前扶著。夏南雁撥開簾子先下了車,竟全不顧身后安景行如何艱難地掙扎。幾名家丁給這昭王扶下車來,后頭卻又跟著一名女子,該就是方才答話那人。傅巧兮瞧她穿著土灰的粗布衣裳,背了偌大個藥箱,應(yīng)當(dāng)是個窮苦大夫。她顧著看人,安景云卻瞧出這車并非出自他府上,便隨手扶了一把安景行,借機道:

  “五弟這是去了何處,馬車與車夫都換了?!?p>  夏南雁提早站定一旁,輕叩了車廂三下示意楚瓏歆不必出來,又悄悄將臨走時鷹揚取來的無鋒劍拿在手中。聽了安景云問話,她知月神不能答話,安景行身子尚且虛弱,便搶道:

  “先前那個車夫不長眼,讓我打發(fā)走了。王爺傷勢嚴(yán)重,我便吩咐將軍府備了寬敞些的馬車。怎么,睿王殿下瞧不上我們將軍府的東西?”

  夏元生老來得女,自然是寵溺嬌慣。外傳夏二小姐刁蠻任性,卻不想更是如此的沒規(guī)矩。若擱尋常門戶的女子,安景云此時非得罰她跪上三天三夜,再百遍千遍抄寫禮制不可。但既是夏南雁,礙著夏元生和安懷信的面子,這睿王府上下姑且要敬她三分。

  安景云再不悅,亦笑道:

  “不敢。五弟畏寒,還是屋里說話罷?!?p>  他話音才落,傅巧兮便趁機接下了話茬兒,挺著肚子走到夏南雁跟前,道:

  “可不巧。這幾日我常夢魘,便請了得道高人做法。即便五弟傷重,也須得讓道長驅(qū)了邪祟才能入府。”

  “四哥何時信了這妖邪之說?”安景行體力不支站不穩(wěn),全仗著陳瑰月攙扶??v是如此,他亦自知支持不了許久。安景云鮮少這般堅持,傅巧兮更從未如此刻薄。先前莫說一夜不歸,便是十天半月杳無音訊也無人來尋他。而今該是為著日后聯(lián)手奪嫡,先重罰立威。

  他若孑然一身自然不怕,可夏南雁性子沖動,原就在鬼域受了委屈,再于王府不快,怕是要大鬧一場了。

  與其讓她給安景云留了把柄,倒不如他一貫自己扛著,往后生了事,也不會波及旁人。

  “五弟別誤會,你王嫂即將臨盆,本王總要當(dāng)心一些。你不愿便不強求,手足兄弟,本王信得過你?!?p>  “殿下此言,是信不過我?”安景云有意激將,夏南雁便“興高采烈”自個兒往那圈套里鉆。多拜陳瑰月在身后狠狠擰了她一把,那后面大逆不道的話才沒給說了出來。

  “王嫂夢魘已有多時,雁兒入府不過兩日,該與她無關(guān)。四哥不放心,我由那道士做法就是?!?p>  安景云聞言大喜,揮袖示意眾人準(zhǔn)備。不多時,那些個道人打扮的端了許多正在燃燒的炭盆來,在地上擺作蜿蜒兩排。傅巧兮望著那些炭盆展露笑顏,輕描淡寫道:

  “昭王無須緊張,走過這試魔路,即可證明身無邪祟?!?p>  “王爺你······”夏南雁想攔,卻忽聽得車廂內(nèi)有異動。是楚瓏歆耐不住性子了。陳瑰月見這二人皆是沖動,急道:

  “昭王殿下摔傷腰背不便行動,怕是走不完這幾步。草民斗膽,請殿下王妃寬限幾日,待昭王殿下能夠行走,再一試此法。”

  “姑娘是何人,竟來管我睿王府的事?”

  傅巧兮一向持重仁慈,如今也原形畢露,語氣尖酸高傲,滿面嫌惡藏不住了。陳瑰月不急不慌,略施一禮答道:

  “草民生在將軍府附近一間藥廬,自幼與昭王妃相識。此番昭王殿下受傷,是王妃請草民來為殿下診治的?!?p>  “正是!我與月神……醫(yī)自幼相識,昨日我邀她來府上一聚,不想,正趕上了殿下跌傷?!毕哪涎銥槌M醴驄D疑心適時插話,傅巧兮這才不緊盯著月神,轉(zhuǎn)而又向安景行道:

  “事關(guān)皇嗣,還請昭王斟酌?!?p>  后者牽過夏南雁的手拍了拍,竟猶自站直了身子,踉蹌幾步真走入了那銅盆陣之中。

  “王爺不可!”

  夏南雁牽他衣袖不讓走,更有心提劍覆了那些炭盆去。只是安景行一再朝她搖頭,剎那之間面色又似之前一般緩上來幾分,輕撥開她拉扯,低聲道:

  “雁兒安心?!?p>  十二道炭盆錯落,便是二十四叢烈火橫在前路之上。他自知車馬顛簸頗費心神,身子疲憊愈發(fā)不支,方才陳瑰月怕人試他功夫,暗施一針在后心封了內(nèi)力,此時便是有心,亦無能為力了。幸在昨日將軍府所傷不重,雖動了筋骨,卻并非不得行走,他似乎還得佯作跌撞才能掩人耳目。

  如是繞過三道,他不覺有多艱難,卻看得夏南雁心驚膽戰(zhàn)。屆時在鬼域逼退鷹揚已然那般羸弱,眼下若一頭栽進(jìn)火里,豈非要失了性命!

  果然,繞到第五排之時,眼瞧著安景行身形一晃定要摔倒。他身邊便是一團烈火,如是一來,少說也要廢他一條腿。夏南雁來不及多想,旋即拔劍斬碎了那銅盆。炭灰飛濺,引得眾人驚呼后退。

  安景行見狀,索性就勢倒下,以手掌生生壓在灼炭之上。夏南雁為他亮了劍,心中百味雜陳,竟也摻上了幾分歡喜。本故意為之欲探睿王后文,不想因禍得福,妖邪未驗出,倒驗了這新王妃的真心。

  “睿王妃有孕在身府上不得見兵刃,昭王妃將本王詔令置若罔聞嗎!”安景云擋在傅巧兮身前,怒指著夏南雁高聲呵斥。他遠(yuǎn)沒想到,這三日夫妻如此恩重情濃,夏南雁亦罔顧身家性命,膽敢公然同他作對。

  夏南雁瞥了安景行一眼,并未收起無鋒劍,反而步步逼近他夫婦二人,及至跟前,能聽清傅巧兮恐懼的喘息,方才一字一頓道:

  “睿王切莫,逼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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