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親自動手
火藥味在空氣中持續(xù)彌漫。
底下的人好幾回在馮光遠的鼓動下想要上前,只見傅晚初打著哈欠,賊不走心的把槍往腦門上一放,人就生生的被范署長攔了下來。
真是恨得馮光遠牙癢癢!他幾次和傅晚初目光相對,傅晚初紅唇高翹,挑釁十足,馮光遠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差不多兩個多小時之后,有警員急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趴到范署長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說完又跑到馮光遠身邊低語幾句后,才走了出去。
范署長和馮光遠具是臉色一變。不同的是,范署長馬上變成了一副熱情的笑臉。而馮光遠呢,臉徹底黑若鍋底。
一群人聲勢浩大的走了進來,布萊特夫人、坎特伯雷大使還有跟在他們后面的m英巡捕。
范署長想客套幾句,奈何布萊特夫人和坎特伯雷大使都是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一上來就態(tài)度強硬的要求帶走孔萬珍。
范署長本想搬出李昊霖推脫一下,誰知布萊特夫人直接截斷了他的話茬:“我和坎特伯雷大使剛剛在路上碰到李市長,閑聊了幾句后,李市長說是公務纏身就先離開了。走之前說孔萬珍的事情事關m英,自然由我們做主。”
好吧,是李昊霖在趕來的路上被她們的車給截住了。閑聊,不過是她和英國佬的威脅恐嚇,以及外交上的施壓。所謂的公務纏身離開嘛,其實李昊霖是拂袖而去的。
至于李昊霖有沒有說過讓他們自己做主,她就當他說了吧。
“既然李市長都這么交代了,范某無敢不從。”
李市長,對不住了啊。你都抗不住了,你也就別指望我老范了!
傅晚初這才站了起來,露出了身后的孔萬珍??兹f珍依舊軟綿綿的躺在那里,床上放置腦袋脖頸的地方有大灘的水漬,大片的頭發(fā)混著汗水粘蓋在孔萬珍的臉上,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見拉長的下巴,以及透過發(fā)絲折射出來眼里灰敗的光。
布萊特夫人一個手勢,兩個m國巡捕粗暴的抬起孔萬珍要往外面走。
見此馮光遠大急,不管不顧的要跑上去阻止。讓范署長眼疾手快的給扯了回來,馬上吩咐幾個力大的警員把馮光遠死死地架住。
馮光遠大力掙扎,眼看著孔萬珍越抬越遠,他朝著布萊特夫人的方向喊到“你們就不怕你們的陰謀被曝光嗎?”
“你以為m英政府會懼怕這些?”正在和坎特伯雷大使低聲交談的布萊特夫人為馮光遠分出了一絲眼神,她殘忍的笑了:“小伙子,我勸你先好好想一想。這個秘密不說之前會成為你的保命符。說了,那可就成為你的催命符了?!?p> 布萊特夫人如此赤裸裸的威脅,聽得一眾警員一愣一愣的。
范署長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媽的,他們那些破事他聽都不想聽!
他都四十多了,還能干幾年?他只想好好撈撈錢!他只想享享清福!
夭壽哦。
布萊特夫人的話,讓激憤的馮光遠徹底失了力氣,丟了魂一樣安靜起來,馮光遠沒再掙扎,任由旁邊的人在范署長的暗示下捂住了他的嘴。
孔萬珍像破布娃娃一樣從他身邊經(jīng)過,被抬了出去。他的身體挺得筆直,雙手緊握,眼神幽深難懂,眼睛追隨,直至孔萬珍消失不見。
見人已經(jīng)帶走,布萊特夫人和坎特伯雷大使向范署長道了一聲告辭后率先離開,傅晚初緊隨其后,而后是跟來的一眾英m巡捕。
留下來一眾人議論紛紛。
“這就走了?我還以為要干一場架呢?!?p> “就你,還想和外國佬干架?剛剛你那孫子樣,別以為兄弟們沒看見!”
“哼,我再孫子我也沒給外國人當狗!你看那個姓傅的,長的那么好看,卻那副德行!幫著外國人欺負咱們華國人,遲早遭雷劈,呸!”
“就是,對了,馮哥怎么樣了,馮哥你也別太傷心,嗯,馮哥呢?”
雜亂中眾人尋了好半天,順著窄小的通道,看見馮光遠一瘸一拐單薄的身影,在幽暗的監(jiān)牢里慢慢消失不見。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該干嘛干嘛去!”
范署長不耐煩的揮揮手,人群立馬四散。
躺在地上默默裝了好長時間死的青年,感覺空氣里沒有了聲音,才悄悄的張開眼。然后屁股上就被人踹了一腳,范署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別裝死了,起來,走了?!?p> 被發(fā)現(xiàn)了,青年不僅沒有不好意思,還厚臉皮的笑了:“署長,這不能怪我呀!那女人多毒呀,一不小心就著了道了!您自己也領教過了,您不也沒轍嗎?那我就更不行了!”
“你小子少在這里和我?;ㄇ??!?p> “哪能呀,我敬重您還來不及呢,哪能和您耍什么花腔。對了,署長”青年把頭和范署長湊的更近,壓底聲音說到:“您沒來之前,我聽他們說……”
“打?。 狈妒痖L連忙伸手制止,厲聲說到:“他們說什么我不想知道!你要想好好留著這條命,今天從這里聽到什么,出了門全給我忘了,知道么!”
“是,署長!”青年挺直身子,認真的對范署長行了一個軍禮。
“行了,走吧?!?p> 傅晚初和布萊特夫人同上了一輛車,車里布萊特夫人早就沒有了剛剛的強勢能干!
她疲憊的靠坐在座椅上:“傅,這次,我選擇相信你,就是在賭博。我還拉上了英國,如果賭輸了,我會陷入巨大的麻煩。”
“放心,你不會輸?shù)?。今晚,我會親自解決掉麻煩,但是需要你們的配合。”
車子緩緩向前,傅晚初和布萊特夫人一樣,把頭靠在了座椅上,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傅晚初沒有再開口詢問什么。聰明人都知道,有些事情,不需要說透。
她的心里,并不像表面那么漫不經(jīng)心。
此時的華國,正處于領土飽受列強蹂躪,政治上又混亂無序的時代。
做為一個后世來人,她清楚的知道這只是華國必經(jīng)的苦難階段。華國終將會擺脫奴役屈辱,成為一個真正獨立自主的國家。
傅晚初以為,她可以用旁觀者的角度看著歷史滾滾向前。
可,孔萬珍,就像一根刺,勾出了傅晚初刻意被壓在心底的難堪。
傅晚初前世出生在和平年代,那時華國已經(jīng)足夠強大。
即使歷經(jīng)無數(shù)陰謀詭計,她卻從來沒有想過什么“亡國滅種”。
她體會不到為了拯救國家而奉獻出自己的生命需要一種怎樣的信念!
無疑,孔萬珍是擁有這種信念的。
可歷史是殘酷的,孔萬珍所信奉的理念,在如今四分五裂,各自為政的華國不過是水中之月。
孔萬珍所效忠的政權,也會在華國幾經(jīng)起伏后退出政治的舞臺。
她知道,孔萬珍做的一切拯救不了華國!
可是,傅晚初卻不能無動于衷。
孔萬珍那為了國家不顧一切的情懷,她做不到像孔萬珍那樣。她貪戀傅將軍的權勢所帶給她的安逸,她甚至潛意識里把m國的外交豁免權當成她的保命符,覺得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
她今天親手摧殘了一位為了國家命運而奮斗的熱血青年!
她感到羞愧!
可是,她不悔!
傅晚初要走的,是一條和孔萬珍完全不同的路。
夜里
這是一個簡潔干凈的房間。
馮光遠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肩膀平齊,腰桿挺得筆直,這副軍人的作派,哪里還有白天那一推就倒的文弱書生樣。
他目光沉沉,嘴唇緊抿,似是在思考,燈光照的他的臉,白的有些陰冷。
突然,馮光遠耳朵一動,眼光只逼門外,喝到:“誰?出來!”
門迅速開合了一下,快的就像是錯覺一樣,一個人影閃了進來。
傅晚初如瀑的長發(fā)散落在了胸前,顯得膚白如雪,一身露肩的黑色及踝小長裙,凸顯出她的身材越發(fā)玲瓏有致。帶著和衣服相配的黑色蕾絲手套,與她細長的玉臂更是相得益彰,多了幾分神密的誘惑。
這樣的傅晚初,如同一條妖嬈的水蛇。
“是你?”李光遠面上并沒有出現(xiàn)多大的震蕩。他的眉眼堆滿了漠然,眼神淡淡的滑過傅晚初,聲音里帶著冰冷的氣息:“傅小姐真是好本事,來別人家里也和自家一樣如履平地!”
“過獎了,幸好你不和你姑姑她們住在一起。不然想要單獨和你見面,還得另想辦法了?!备低沓豸尤灰恍Γ拇虬邕^的容顏越發(fā)艷麗無雙。
“這很好笑嗎,傅小姐,你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馮先生似乎很傷心,對于孔小姐的事,我真的非常的抱歉?!?p> “如果傅小姐來,就是為了貓哭耗子,那就免了吧。我和萬珍都不需要?!边@話,諷刺之意溢于言表。
“如果我說我愿意幫你救出孔小姐呢,你相信嗎?”傅晚初又一次笑意盈盈,倘若不是見識過她白天的所作所為,這笑容還真會讓人誤以為她的心有多真誠飽滿。
“萬珍在警備暑關的好好的為什么會被帶走,難道不是拜傅小姐所賜?如今卻跑來說要幫我救萬珍,真是天大的笑話!”
“是呀,就是我干的?!备低沓醯故浅姓J的大方,語氣里還有些無辜:“誰讓孔萬珍說她是革命黨呢。”
“這件事情m英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此次m英不就是讓傅小姐以探案之名,行刺殺之實?”
“是呀,布萊特夫人的確是讓我來殺了孔萬珍,還有你?!备低沓跤忠淮未蠓降某姓J了:“可是她沒告訴我孔萬珍是革命黨呀??兹f珍是革命黨,那你呢,你是不是革命黨呢?我猜——,是的?!?p> “傅小姐慎言,革命黨這三個字可不是隨便可以栽贓的?!瘪T光遠臉冷的想一塊寒冰。
“好,好,我們先不說你的身份。你一定很意外吧,我竟然沒有殺了孔萬珍。看,幸虧我沒殺了孔萬珍,要不然不就著了你的套了?”傅晚初俏皮的對馮光遠眨眨眼,漂亮的眼里有著小小的得意。
“傅小姐慎言。”
“你敢說警備暑那一群突然出現(xiàn)的人不是你帶來的?你敢說你們不是有備而來?你是和警備暑的人一起來的吧。你沒有想到我竟然沒有殺了孔萬珍,所以你單獨出現(xiàn)了,是要引誘我們說一些什么話嗎?”
“啪啪啪!”馮光遠拍手,低沉的音調卻沒有一絲起伏:“傅小姐的想象力真是豐富,但萬事講究因由證據(jù),傅小姐不要仗著自己的身份就可以信口開河!”
“好了,不用那么緊張。我今天來不是和你吵架的,我來是和你合作的?!备低沓蹰e閑的開口,如同一只慵懶的貓。
“合作?”馮光遠濃眉微挑,嘴角下壓,眼里的警惕之色更重。
“是呀,合作。你就不好奇我到底和m國工作人員到底說了什么,讓m國和英國兩位大使齊齊到來,帶走了孔萬珍嗎?”女人故意壓低的嗓音顯得格外的誘惑。
“你會告訴我?傅小姐想怎么個合作法?”
“當然,既然是合作,我當然會表示我的誠意。別著急,我,慢慢和你說。我要說的第一句”傅晚初朱唇輕啟:“南邊的革命黨,要北伐了?!?p> 馮光遠看著傅晚初,眸底有道厲芒一閃而過。
“別那么緊張,顧士鈞和張萬霖一戰(zhàn)后,實力大為削弱,北伐,也不過是乘勢而為。我要說的第二句,m國英國暗中和革命黨有來往,或者說英m暗中籌謀支持革命黨。”
和張萬霖的一戰(zhàn),使得顧士鈞圖有了大帥之名,實則成為了一個空架子。英國人想要保住他們既有的利益,顯然顧士鈞是靠不住了。
雞蛋不會放在一個籃子里,如今南方的革命黨就像當年的大總統(tǒng)袁世勛一樣,讓西方看到了無限的潛力,如果革命黨能結束華國長久的政治混亂,那么作為背后支持者,英國會得到更多。
所以英國和日漸氣盛革命黨取得了聯(lián)系。
而英國的想法,自然是大多西方國家的想法,m國怎么會甘于其后!
“布萊特夫人告訴你的?”
馮光遠的話一出,傅晚初就知道她猜對了。
“你認為m國會告訴我這些嗎?我,很聰明的。我要說的第三句是,這次m國人向英國伯爵購買的情報是英國人和革命黨談成的條件容?!?p> 馮光遠沒有說話,他的沉默讓傅晚初得到了答案。
“我要說的第四句,需要得到馮先生的證實。m國間諜和英國情報販子一死一傷,是你和孔小姐所所為?”
傅晚初搖了搖手指,打斷了想要張嘴的馮光遠:“噓,我不想聽其中的曲折,我只想問,是或者不是?馮先生,你難道不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嗎?”
“是?!?p> “孔萬珍是革命黨里的激進派?”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革命黨里有希望得到西方支持的溫和派,自然有提倡打倒西方列強的激進派。
傅晚初記得,北伐時期,兩個派別關于要不要在北伐口號上加上“打倒西方列強”爭論不休,現(xiàn)在這個階段,應該處于爭斗的白熱化階段。
孔萬珍不是一位普通的中文教師,當時情況,她是有機會脫身的,那她為什么坐以待斃?
她是要用她的死來制造輿論!
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伺機窺視,只要英m對她一動手,那么就會有巨大的輿論轟然而出,也許在別有用心的操縱下會引起一場新的“五二”青年運動也未可知。
不要小看這些“學生運動”,如今革命黨的中堅力量就是這些充滿愛國熱情的青年。
到時候,反帝,就成了鐵板釘釘?shù)氖虑榱恕?p> 所以當孔萬珍說出自己的身份的時候,英m人才會陷入兩難,如果不處置孔萬珍,難以讓英M租借的本國人心安。
m英都是實行的民眾選舉制,消息傳到各自的國內,這兩國的大使的政治前途難免污點。
但如果處置了孔萬珍,m英此時正和革命黨的溫和派談判,他們也不確定這件事是不是針對他們的陰謀,怕此事在某些人的推動下變成燒及自身的烈火。
所以,m英也順勢擱置了此事,還放出了情殺的風聲,就是想看看外面的動靜!
“看來傅小姐對革命黨了解很深呀。據(jù)我所知,傅小姐剛從一個西江的小鄉(xiāng)村來上海不久吧,卻比很多資深的政治家了解的更多,這不得不讓我懷疑,你,到底是誰?”馮光遠的眼嚴厲莫測。
“馮先生,眼下我們不用在意這些細枝末節(jié)。我還有一句話問你,布萊特夫人說你威脅他們要把m英和革命黨交易的內容透漏給俄國人?”
“不錯?!边@次馮光遠倒是回答的痛快。
果然如此!德國不過是一戰(zhàn)的戰(zhàn)敗國,如今還在恢復元氣中。日本呢,更是一個人少國小的島國,哪里會被m英放在眼里。所以,讓他們如此顧忌的必然是和他們不同政權體系的俄國人。
革命黨里,激進派和溫和派的爭斗,背后也是俄國人和西方人的角逐。
“你為什么要威脅英國人和m國人這個,如果孔萬珍死了,不正中你們的下懷么?”
“事情也是臨時起意。當時因為英國人溫蒂斯的臨時加價,引起了史蒂芬的不滿,他們起了爭執(zhí)。正好被用計跟隨來的萬珍碰見,才一時意起,弄出了這個事件。當時我們并沒有充足的人手準備,所以我才以威脅拖延時間。只要一切具備了,萬珍,會死去的。而且,這么拖著,萬珍……能多活一天算一天?!闭f到最后,馮光遠的語氣里難掩悲涼。
傅晚初想的卻是,看來孔萬珍和馮光遠有自己暗地里的聯(lián)系方式,他們聯(lián)系過很多次!
“所以,孔萬珍是計劃今天在我走后死的是嗎?”
傅晚初的出現(xiàn),她在晚宴上的表現(xiàn),讓英m人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甩鍋!
傅晚初是m國的秘書,也是傅大才的女兒。如果革命黨成功了,外國人只要拋出傅大才傅晚初,軍閥殺革命黨,再正常不過,加上m英的實力,他們自然會撇清了關系。
如果北伐失敗了,那么,殺一個革命黨又有什么所謂?
而孔萬珍他們呢,則是覺得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至少現(xiàn)在傅晚初是m過的秘書,很多人都知道,同時能坑了軍閥和西方,又能引得傅大才和m國相互猜忌,那不是一舉幾得?
“是的,不過不是被你看出來了嗎。我已經(jīng)回答了你這么多問題,那你能告訴我,你到底說了什么,讓英國人和m國人同時改變了態(tài)度,把萬珍帶走?”
在門口站了半天的傅晚初動了,緩緩走進,誘惑無比。
她靠近嗖的一聲推開椅子站起來的馮光遠,輕輕的對著他的耳朵吹了口氣,伸出玉臂想要摟住馮光遠的脖子,半空卻被馮光遠截住。馮光遠眼神戒備的看著她:“堂堂將軍家的小姐也需要色誘嗎?”
傅晚初笑得更加魅惑:“你剛剛問我的問題我們先不急,我只想問你,我美還是孔萬珍美?”
傅晚初雙眼迷離,眼波如水,紅唇如嬰。
馮光遠沒有說話,卻偏過了頭,喉結滾動,掐著傅晚初胳膊的手勁也松了不少。
傅晚初趁勢把雙臂掛在了馮光遠的脖子上,身體后傾,露出雪白細弱的脖頸,和馮光遠面對面,就像是吊掛在了馮光遠的身上。
傅晚初一手勾在了馮光遠的脖子上,一手輕摸上他的臉,吐氣如蘭:“別裝正經(jīng)了,你的表情出賣了你。你看,我不光比孔萬珍漂亮,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我還會比孔萬珍給你更多?!?p> “什么條件?”馮光遠下意識的跟隨。
“我需要你給傅將軍和革命黨牽個線?!?p> “這是你父親的意思?他剛和m國人合作不久,就有這樣的動作,不怕?”
傅晚初的嫩手隔著手套輕點他的嘴,又調皮的捏了捏他的鼻子:“熙熙攘攘,皆利也。我父親和m國人結盟,也不過一個利字。m國人去找革命黨談判,可想過我父親?他們人做的初一,我們自然也會十五。何況,據(jù)我所知,北邊那位大人物可比我們早的多了。”
馮光遠的眼里浴火噴薄而出,聲音急切暗啞“:小妖精,告訴我,那個大人物是誰?”
他彎出左臂想要摟住傅晚初的腰,卻被傅晚初一個轉圈,輕巧躲過:“說了這么多,我都渴了呢?!?p> 這種欲迎還拒的態(tài)度,馮光遠意會,他露出邪邪一笑,沒再勉強,轉身去倒水。
傅晚初的視線追隨馮光遠,看他提起茶壺,騰騰的茶水細直而出進入茶杯,茶香四溢。
“你也喜歡喝毛尖?”傅晚初的聲音傳來。
“沒有特別喜歡,只是……”
“咣當”,茶杯落地摔成碎片,馮光遠的手無力的垂下。又是咣當一聲,一把金屬的匕首從他右袖跌落。
他的雙腿再也無力支撐,身體綿軟,馮光遠棉花一樣軟在地上。想呼叫卻發(fā)不出聲音,只留兩個能夠來回轉動震驚的眼珠,除去正常的下巴,和白天孔萬珍的情形竟是一般。
“很奇怪,是吧。已經(jīng)這么防備了,怎么還會中招?”傅晚初慢騰騰的走進馮光遠,漫不經(jīng)心的掃了一眼馮光遠不遠處的匕首:“挺精巧的匕首,從我進門,這把匕首一直就沒有離開過你的右手,直至剛剛泡茶。我知道你的身手不亞于我,所以”
黑色的手套被傅晚初慢條斯理的摘了下來,對著馮光遠揚了揚:“vj,有名的神經(jīng)性毒素,無色無味,遇40度的溫度即可揮發(fā)。為了你,我可整整把它浸泡在vj里兩個小時呢?!?p> vj這個東西不屬于這個時代。提取它雖然簡單易尋,但是卻需要精準的調配,稍錯一分便會前功盡棄。
她在西江閑暇時鼓搗的東西,沒想到這么快排上了用場。
馮光遠死死的盯著傅晚初,眼里的血絲暴漲。
“不明白明明剛剛談的好好的,為什么會這樣是吧?因為,我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殺你!剛剛的話只不過是為了讓你放松戒備?!备低沓踅又f到:“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和m國人說了什么嗎,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我告訴他們”傅晚的微笑的臉第一次泛出了冷光:“你是,日,本,人?!?p> “m英以為你最多是革命黨,你對他們的威脅的原因不外乎是想就孔萬珍的性命。你呢,說什么威脅英m是給革命黨爭取時間,是給日本人爭取時間吧?你看,就這么短的時間,日本人不就游說了顧士鈞嗎。張萬霖為什么會和和顧士鈞結親,因為,他們的背后都是站的日本人。日本人計劃利用這次輿論,讓革命黨打出反帝的口號,英m為了自身的利益,即使不出兵革命黨,也會作壁上觀。到時候日本人支持的張萬霖和顧士鈞合圍,革命黨被剿也不過是遲早的事。趁機,日本擴大在華的勢力,為侵吞華國的野心做準備。我說的對不對?山本忠雄先生?”
山本忠雄,后世稱他為日本的間諜之王。一手創(chuàng)建了日本的特務機關梅機關,在以后的日本對華的侵略中,起到了十分舉足輕重的作用。他出身神秘,鮮少露面,幾乎沒有他的照片在后世留存。
但被后世作為一個諜者的典型,總有幾張照片流傳了下來。傅晚初對他進行了大量的研究,自然也見過他流傳下來寥寥無幾的相片。
他26歲以前的蹤跡不可考,原來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在華國,原來他的母親是一個華國望族!
看著眼睛暴漲的快要流出血的山本忠雄,傅晚初嘆了一聲:“你并不是哪里算錯了,是我占了預知的便宜。我們注定立場不同,所以我只能先下手為強。你也不要不甘,你看孔萬珍那個傻姑娘那么信任你,還一直抱著為國盡忠的信念安然等死呢。要說,只能說,時也,命也?!?p> 傅晚初翻開了房間的柜子,發(fā)現(xiàn)了一些密碼記錄的文件。很原始的密碼,只要稍微費心思就會破解。
傅晚初從身上拿出來一些東西替換了這些文件,順便抹去了馮光遠日本人的痕跡。
最后在柜子的一角發(fā)現(xiàn)了一把日式短刀,傅晚初看向對面色死寂的馮光遠,笑到:“正好派上了用場。”
第二天,報社接到神秘電話。馮光遠住的公寓在警備暑趕來前已經(jīng)被記者蜂擁而至。
馮光遠大大咧咧的被拍成了照片,他胸口插著一把日式短刀的死狀被明晃晃的登了出來。
新聞標題五花八門。
“馮光遠房內發(fā)現(xiàn)大量革命黨文件。”
“著名法律界女士馮鳳瓊之侄竟是革命黨!”
“馮光遠竟是馮鳳瓊私生子,論馮鳳瓊的風流一二三事?!?p> “日本如此仇視革命黨,到底為哪般?!?p> “在我國土,殺我國人,日寇欺人太甚!”
一時馮光遠事件議論紛紛,與此相反的,與他關系密切的孔萬珍事件沒有一絲浪花,一篇報道也沒有在報紙上登載過。
繁華的大上海,學生運動再次興起,這次的口號是“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此時的日本,還沒對華國伸出太多侵略的爪牙,但它的兇惡面目,卻提早被暴露出來。
七月,張萬霖和顧士鈞聯(lián)合通電討伐馮章烈,馮章烈下臺,曹新啟就任大總統(tǒng),北洋政府實際被張萬霖控制。
八月,革命黨改名“國民革命軍”,揮師北伐,口號“打倒列強,除軍閥”。
不過對此,布萊特夫人她們卻松了一口氣,至少這個口號的導火索不是她們引起的。
北邊的馮章烈宣布服從南方革命黨領導,改余部為“國民革命軍”,率部南下聯(lián)合山西的閆六山,攻打顧士鈞,與北伐軍遙相呼應。
安徽趁機宣布脫離顧士鈞控制,皖系舊部卷土而來,對于北伐之事宣布中立。
讓人驚訝的是,與顧士鈞成為準親家的張萬霖竟然也保持了中立態(tài)度。
外國方面,俄國公然支持國民革命軍,并派出軍事顧問對其進行軍事指導。西方國家持觀望態(tài)度,而日本,直接出兵,直指北伐之師。
一時,華國硝煙四起。
我多福多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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