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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飛揚

番外:大漠1

天下飛揚 君天 5760 2021-07-24 14:12:54

  爹為什么利雷說我是他的奴隸?

  ……我一直以為,我是他的兄弟……

  大漠,黃沙直到天邊,連棵小樹都見不到。猛惡的風勢終于漸漸的轉(zhuǎn)弱,茫茫大漠中,一峰駱駝,兩個人緩緩艱難前行。那是風隨行和他十歲大的兒子小離。

  風隨行緩緩道:“天黑前不會起風,我們抓緊點?!?p>  小離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風隨行心里一痛,喃喃自語道:“我們絕不回去作奴隸!”,這話仿佛是說給身邊的孩子,也仿佛是說給自己的?!盀槭裁蠢渍f我是他的奴隸?……我一直以為,我是他的兄弟……”三年前小離那稚嫩但痛苦的話語,依舊在風隨行耳邊回蕩。那稚嫩的聲音讓他下定決心逃亡,過去十年的奴隸生涯就仿佛噩夢一樣。

  從第一次逃亡開始,轉(zhuǎn)眼已經(jīng)三年了,三年中風隨行帶著小離逃跑了兩次,兩次都被忽爾雷老爺?shù)娜俗セ厝ァ?p>  第一次被抓回克雷克牧場,忽爾雷切去了風隨行右手的中指,使得他再也無法準確的發(fā)出箭矢;第二次被抓回克雷克牧場,風隨行右腳的跟腱被打斷了,那曾經(jīng)叱咤疆場的“弓箭烈”身法再也回不到他的身上。

  可是,我還是要逃,風隨行輕輕的對自己說,自己可以作奴隸,但是絕不能讓兒子也作奴隸。他用力捏了捏小離的手,輕聲道:“沒有多久就能到達無望湖了,雖然名字不太好聽,但畢竟那里有我們需要的糧食和水。無論如何也算是我們的希望吧。”

  小離點了點頭,輕聲問道:“爹,還有多遠我們可以回中原自己家?”

  “不遠了,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再有點路就是界碑驛,界碑驛南面的無望湖離山海關(guān)只有三百里?!憋L隨行輕輕一笑,臉上的塵土撲嚕撲嚕的往下掉,露出了那棱角分明,頗有古風的面容,輕聲道:“我們橫穿了沙漠,走了何止千里。我們已經(jīng)在回家的路上了。”說著風隨行望了望天空中的云彩,那游弋的云朵仿佛家鄉(xiāng)村口那巨大的槐樹,讓人心中蕩起陣陣漣漪。屈指算來,離家已有十五年了……

  依稀是當年,那夢回的身影,風隨行喃喃自語道:“少年十五二十時,步行奪得胡馬騎……”那鮮衣怒馬的日子,不經(jīng)意間浮上心頭。

  陣陣的清風撲面而來,距離湖泊的確很近了,連風也改變了脾氣?!暗?!爹!快看!”小離興奮的聲音拉回了風隨行的思緒?!暗∧鞘墙绫?!終于出了大漠了!界碑啊!”小離大聲的叫著。掙開風隨行的手,小離向界碑飛跑,揚起高高的一陣沙塵。

  風隨行收拾心情,抬手遮擋住刺目的夕陽,放眼望去,極目之處一座丈高的土碑赫然聳立,殘缺不全的兩行鮮卑文,“無望界——距離山海關(guān)三百里”。

  終于又來到了這里,風隨行緩步挪動到界碑之前,手指在碑文上劃過,在界碑左下角依稀有著一行小字,“立春,破敵于無望湖邊,心甚喜之”。看著那行小字,風隨行的腦海中又充滿了馬嘶聲、旌鼓聲,還有那飛揚的大旗。沒想到十年前的隨手之舉,如今卻成了一種見證,風隨行的右手從袍袖中伸出,那殘缺的手掌與破舊的碑文放在一起,讓人明白什么叫做歲月。失去的東西只能永遠失去了,也許我再也不會回到這里,是否四處看看?

  風隨行轉(zhuǎn)首看著興奮莫名的兒子,輕聲道:“小子,想不想去‘界碑驛’歇一下腳。”

  小離輕聲道:“他們會不會追上來?”

  風隨行伸手在兒子頭上來回摩擦,哈哈一笑道:“小子啊!有你老頭子在,你怕什么?”

  小離嘿嘿一笑,道:“我要喝馬奶酒。”

  風隨行哈哈一笑,一拍肩上長劍,拉著小離向東南的驛站而去,大沙漠都可以走出的人,還能怕什么?

  每個界碑的附近都會有一個驛站,官府設立那些驛站是為了通訊,然則戰(zhàn)亂和天災總是在邊疆徘徊,驛站于是也幾經(jīng)轉(zhuǎn)手,如今再沒有人知道這些驛站的歷史了。有人說如果把邊關(guān)各個驛站的歷史集合成冊,那也就是一部邊關(guān)戰(zhàn)亂史。

  無論別人如何,風隨行是同意這個說法的,十年前的無望湖之戰(zhàn)就是從那個破爛的草棚開始。無望界的驛站只是一個大草棚,草棚邊栓馬的大樹依稀還有“無望大火”殘留的痕跡?!盁o望無望沒有希望”,剛到此地時旗牌官的一句戲言,最后卻成為了那場戰(zhàn)役最貼切的寫照。

  “當家的進來坐!”小二的話語打斷了風隨行的思路。

  風隨行點點頭,和小離步入涼棚。涼棚中共有二十來張桌子,稀奇的是每張桌子都有人占著,父子兩人靠近一張桌子,就被人怒目而視。風隨行扭頭看看店小二,小二苦笑一下。風隨行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生事,轉(zhuǎn)身就要出店。

  “兄弟!來這里坐吧,你的孩子累了。”一個洪亮的聲音從耳邊響起,語調(diào)中帶著濃重的鮮卑口音。

  說話的是坐在角落中的男子,灰色衣袍長發(fā)披肩,看上去只是三十許人,一雙眼睛神采飛揚。風隨行轉(zhuǎn)過身,微笑道:“多謝?!闭f的正是純正的鮮卑語。

  其時關(guān)外為七國聯(lián)盟共同主掌,鮮卑的大燕為七國之首,整個大漠以鮮卑為尊,鮮卑語正取代突厥語成為北方的通用語言。

  那漢子聽聞風隨行說的也是鮮卑語,衣袖一揮喜道:“果然是好兄弟,終于找到人可以喝酒。老赫羅,快些上酒?!?p>  那掌柜的聽見招呼,忙不迭的提著兩壇馬奶酒,送上前來。風隨行打量著那被稱為“赫羅”的老板,一臉風霜的面容似曾相識。難得他居然在這里繼續(xù)生存了十年,既沒有死,也沒有回中原,想著風隨行的視線不由跟著赫羅走動。

  赫羅回頭一笑,道:“爺臺還有什么需要?”

  風隨行一笑道:“不知道今天會不會有月亮?!?p>  赫羅輕輕道:“只要明天有太陽就好,月亮不重要了?!闭f著轉(zhuǎn)身離開。

  風隨行哈哈笑道:“這個掌柜很有趣?!?p>  那灰衣人展顏一笑,道:“否則他很難在這里活下去。”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倒出兩顆藥丸,驀然間,他的動作停住了,眼睛注視著門外。

  草棚外,夕陽也已經(jīng)逝去了大半,一白衣文士低頭跨入驛站大門。十年前的無望之役后,已經(jīng)很少有漢人在關(guān)外自由活動了,而身著漢服更是極為罕見。

  仔細打量來人,那如刀的雙眉下嵌有一對寶石般閃亮的眼眸,配合雪白的兩鬢透著一種憂郁的滄桑,高挺筆直的鼻粱下嘴唇帶著不經(jīng)意的弧度,讓人感到淡淡的孤傲。

  那英俊的臉龐很容易讓人忽視他的年齡,他一進入涼棚,驛站之內(nèi)一股殺意莫明而起。

  此時的驛站中,桌子幾乎都坐滿了人,只是東邊的桌子坐的都是身披斗蓬的匈奴人,西面的則是皮衣皮帽的蒙古人。兩方人怒目相對,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而那白衣老人卻誤打誤撞的站到了兩撥人馬的當中。

  “老爺子坐到這里來吧!”孩童的呼喚聲在驛站內(nèi)回蕩,風隨行贊許的對兒子點點頭,笑道:“老丈何不來此處說話?”

  那白衣老者抬眼望向小離,點點頭緩緩移步,坐到孩子的對面。

  風隨行給座上眾人倒上了酒,舉杯道:“喝了再說!”舉起酒杯,滿滿一杯馬奶酒傾入腹中。那灰衣漢子和白衣老者也不說話,一飲而盡。三人將杯底一亮相視一笑。卻見小離舉著大角杯,咕咚咕咚的拼命灌下,亦將酒杯一亮,小臉蛋上豪氣飛揚。

  白衣老者看著有趣,將酒杯滿上,示意小離再喝。小離伸手就抓酒杯,卻被他阿爹拿了過去,風隨行笑道:“不可貪杯?!毙‰x滿臉的不情愿,卻不敢反駁。

  灰衣漢子看著風隨行拿酒杯的左手,用漢語輕輕問道:“當過兵?”

  風隨行將左手手腕收入袖中,也不再說鮮卑語,點頭道:“很久以前的事了。”

  灰衣漢子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繼續(xù)問道:“從西北來?”

  風隨行心頭一驚,微笑道:“從東北來?!?p>  白衣老者看著灰衣漢子震動的手指,笑道:“仁兄的藥丸還沒有服下,不知心口是否能夠受得了。”

  灰衣漢子淡淡一笑道:“老丈好眼力,我們見過?”

  白衣老者卻不理他,倒是很投入的觀察孩子的舉動,微笑著對小離道:“小哥兒,我們見過?”

  小離眨眨眼睛,嫩聲嫩氣的回答道:“沒有啊,但是我覺得你長得很像我?。 贝嗽捯怀鲞@張桌上的三個大人不由相對莞爾,先前尷尬的氣氛也被沖淡。

  風隨行不禁開始尋找小離和白衣老者的共同點,一樣挺拔的鼻梁,同樣如刀鋒般的秀眉,更奇異的是兩人的眼中,同樣有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憂郁。原本想說點什么的風隨行覺得胸口一悶,不知如何表達。他望向那灰衣漢子,發(fā)現(xiàn)對方臉上也寫滿了驚異。

  此時耳邊響了喧鬧的叫罵聲,原來匈奴和蒙古這兩邊的人馬終于到齊,混戰(zhàn)就要爆發(fā)了。

  灰衣漢子微笑道:“邊關(guān)的驛站就是這樣,每兩三天就會有馬賊鬧一下。你看這里的老板已經(jīng)習慣了。”掃了一眼在遠處看熱鬧的店小二們,他話鋒一轉(zhuǎn)道:“但是我難得和朋友喝酒,他們居然殺風景。這就不可饒恕了?!?p>  風隨行舉起酒杯,笑道:“隨這些馬賊鬧去,你我只管喝酒就是。尚未請教兄弟大名。”

  灰衣漢子一口吞下藥丸,微笑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p>  風隨行點點頭,正要說話,卻聽邊上匈奴人群中傳來刺耳的話語,“老子是大漠飛砂幫,是誰說老子是馬賊?”

  灰衣漢子輕輕按住風隨行的肩膀,低聲道:“交給我。”說著他微笑起立道:“飛砂幫的子弟居然忌諱起自己馬賊的身份了?莫不是決定從良去放馬了?”他站起身,人們才注意到他的身軀高大雄壯,顧盼間仿佛天神一般。

  先前說話的飛砂幫子弟大怒,嘩的將手中馬鞭抖出,如毒蛇般射向灰衣人。馬鞭在灰衣人頭頂三尺處停住,出人意料的倒轉(zhuǎn)過來,啪的!反抽在那飛砂幫子弟自己的臉上。四周的馬賊驚呼失聲,誰都不明白對手是如何做到的。

  灰衣漢子明亮的眼眸掃過眾人,微笑道:“你們就沒有頭人嗎?”

  “你到底是什么人?火狼請來的幫手?”一禿發(fā)老者恨聲道。

  灰衣漢子傲然道:“你們這么芝麻大的事情用得著我?”

  西面的蒙古人中,相貌清雋的漢子走出人群道:“我是火焰盟的火狼卓雷,鮮卑人你不要把兩面的人都得罪了?!?p>  灰衣漢子眼睛望向頂棚,悠然道:“這里不是科爾沁草原,不知你們蒙古人有什么好爭的。”

  禿發(fā)老者冷冷道:“我是飛砂幫的怒山,今天在這里和火焰盟解決魯西爾草原的水草糾紛。無關(guān)的人走開!”

  灰衣漢子目光冰冷的掃過怒山和火狼,淡淡道:“滾。”

  兩股馬賊聞言大怒,正要發(fā)作,卻感到一股難以名狀的殺氣彌漫開來。那冰冷肅殺的殺意瞬息間籠罩整個涼棚,讓這些平素視殺人為家常便飯的馬賊感到透骨的寒意,那是真正的死亡的氣息。嘡!不知是誰連手中的馬刀也拿捏不住,第一個轉(zhuǎn)身逃出驛站,于是那些原本氣勢洶洶的馬賊一個個向外逃去?;鹄菑娙棠菢O大的壓迫力,恨聲道:“你到底是誰?這個場子我火焰盟早晚會要回來……”話沒說完,強大沖力飛撲而來,身體被大力的拋出,橫著飛出草棚。

  怒山見灰衣人的長發(fā)輕揚,那強大的壓迫力轉(zhuǎn)而逼向自己,眉宇間依稀顯出淡淡的紫影。老天!是他?!怒山終于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轉(zhuǎn)身就走,大叫著:“弟兄們跑??!是‘紫氣東來’殺法,他是慕容傲來!他是天狼旗的慕容傲來!”

  天狼旗的慕容傲來?風隨行雖然并沒正面面對慕容傲來的殺氣,卻也體會到那寒冷的殺意。他下意識的看向兒子小離,卻見小離對那寒冷的殺意毫無覺察,依舊與白衣老者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著酒,仔細一看才見小離的手就在老者的手中。白衣老者對身邊發(fā)生的事情熟視無睹,強大的“紫氣東來”對他來說遠不如面前的小孩有趣。

  隨著匈奴和蒙古兩幫的離開,那冰冷的殺意也慢慢的消失不見,慕容傲來重回座位,微笑道:“讓幾位見笑了,終于清靜,我們繼續(xù)喝酒!”

  風隨行笑道:“人道慕容傲來出手必分生死,今日看來,慕容兄還是有所為有所不為,非是一味殘忍好殺之徒。”

  慕容傲來哈哈笑道:“大漠馬賊如同黃沙一般,殺之不盡,我也是馬賊出身自然不會太過。更何況方才火狼的眉宇間,依稀有幾分當年我蒙古情人的影子。有感于此自然不愿多開殺戒。”

  居然能從男人的臉上想到過去的情人,風隨行覺得有點好笑,但是不禁為對方的癡情所感動,輕聲嘆道:“其實很多男人都有自己生命中片刻的留情,都會有在夢中也會想到的女人。”

  “真是知己?!蹦饺莅羴砼e杯道,“來!為了記憶中的女人!”

  風隨行也不答話,一飲而盡,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宛如一湖秋水的眸子,細長入鬢的秀眉,綽約的風姿,依稀是在中原的歲月,如此的一個女子,只是為何自己記憶中竟有這樣一個身影,而不是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心瓊呢?風隨行不禁陷入了茫然的沉思中。耳邊那白衣老者亦在喃喃自語道:“洛陽女兒對門居,才可容顏十五馀……”當年的她如今又身在何處?

  這一時刻,三個男子同時沉入自己最迷茫也是最美好的記憶中,只剩下小離傻傻的看著三個大人發(fā)呆,無論他天資如何聰穎,這絕不是他所能理解的世界,但有一天他會懂。

  驛站外面的風很大,天色已黑,赫羅招呼著小二關(guān)門,看來今日只有風隨行這幾個客人了。小二感到門前,卻聽白衣老者一聲低喝道:“退后!來了好多人?!?p>  小二伸頭出去張望,黑沉沉的大漠中什么也沒有,老頭子搞錯了吧,那么晚了,誰還會來。正想著忽然巨大的轟鳴聲響起,雷鳴般的馬蹄聲由遠至近浩蕩而來,遠處地平線上黑壓壓的一片,仿佛幽靈一般出現(xiàn)了五十多騎,直奔無望驛而來。

  白衣老者和慕容傲來同時把目光投在了風隨行的身上。難道克雷克牧場的人追上來了?忽爾雷能把手伸到千里以外的地方來嗎?他們是沖著誰來的?風隨行心中波瀾起伏,卻始終分辨不清狀況。

  馬蹄聲越來越響,轉(zhuǎn)眼一至驛站門前。就聽為首一人大聲喊道:“風隨行出來答話!”

  慕容傲來嘆了口氣道:“你果然是風隨行?!?p>  風隨行一皺眉,道:“難不成連慕容當家也是來找風某人的?”

  慕容傲來點點頭道:“原本是來找你的,現(xiàn)在卻不是了?!?p>  風隨行深吸一口氣道:“風某人實在想不出忽爾雷有什么辦法能夠請出你們來對付我?忽爾雷雖然在克雷克牧場有點名頭,但對你天狼旗而言,他根本不算什么?!?p>  慕容傲來微笑道:“很簡單,這個家伙耍了整個大漠的人。我們只是被騙了來找你?!?p>  風隨行一愣,道:“找我作什么?”

  就聽門外的馬賊大聲叫道:“交出一千兩金子,要不就留下你的人頭。風隨行你他媽的給我出來!”

  一千兩金子?風隨行詫異的望向慕容傲來。慕容傲來點點頭道:“忽爾雷放出話,你偷了他牧場的一千兩金子。要求大漠的黑白兩道抓你,并且說死活不論,誰抓到你就獎勵黃金百兩。本來我也想順路找點零花,但說實話,我實在看不出你值那么多?!?p>  風隨行苦笑了一下道:“分明是個騙局,卻偏偏有那么多人相信?!?p>  慕容傲來答道:“江湖中人就是這樣,寧信其有,不信其無。你風隨行有多少斤兩,沒有人管。反正絕大多數(shù)人沒聽過你,那當然是個馬賊就會動心來對付你。我想不通的只是他為了你耍弄了大漠的英雄,你值嗎?”

  風隨行無奈的說道:“如果我不是浩林可汗寄養(yǎng)在他那里的奴隸,他才不會如此勞師動重?!?p>  慕容傲來眼光收縮,深深道:“突厥帝國的浩林可汗?原來如此……”

  風隨行站起身,對慕容傲來和白衣老者道:“風某知道,江湖事江湖了,你我萍水相逢,助得了我一時,助不了我一世。我這就出去了解這件事情。只求二位在這時候能讓小兒平安無事。”

  白衣老者緩緩道:“你是風隨行?”

  風隨行道:“正是。”

  白衣老者點點頭道,不再言語。慕容傲來頜首道:“風兄放心?!?p>  左手輕輕小離的頭摩擦了幾下,風隨行起身向驛站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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