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們?yōu)槭裁匆巧桨??這山峰可真險!”
“九華山本就是天下第一險絕,然而有奇險才有奇景,至于為何登山,你須知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人生者百代之過客而已,萬物如塵,當(dāng)有道存,知其道,朝聞夕死可矣!”
“老師又說一些我不懂的大道理了!咱們還是登山吧!”
“愚笨!”
“是是是!我愚笨行了吧!快走快走,也不知道這么險的山,還下著小雨,為何有這么多人要上山,他們都是什么人?”
“他們有三種人,第一種是為山頂?shù)牡?,所以奔波千里,不辭辛勞,第二種是聞聽機緣,想要碰碰機會的投機者,第三種是見到他人聚集了,也想湊湊熱鬧!”
“那我們是第幾種人?”
“我們是局外人!”
“也就是說我們只是登山賞景的?”
“也可以這么說!”
“那山頂有熱鬧,我們也該去看看,總是看這山啊云啊的,看也看煩了,倒不如看看人,說不定我也能成為第三種人!”
“呵呵,你已經(jīng)是了!”
“那正好,老師,快走吧!”
“我們本來就是要到山頂去的!”
登上華山極頂,天已轉(zhuǎn)晴。放目四望,但見千峰逶迤,匍匐腳下;天地空闊,八方一色,整個世界顯得那么潔凈,一點污穢都不存在,此時,即使是最復(fù)雜的人恐怕也頃刻失去了雜念。站在絕頂之上,腦袋瞬間一片空蒙,大有飄飄欲仙展翅凌云飛騰之感。淡定片刻,一股豪氣由腳底直貫頭頂,頓時生出了“欲與天公試比高”的豪邁!
“見過道長!”這時,山巔之上早已有數(shù)人等待,只見他們或僧或道,或文或俗,甚至還有一位官員和太監(jiān)。
“貧道道生,見過諸位,諸位久待了!”
“道長客氣了!”
“是啊!人還未到齊,并無久待!”
“哼!年紀(jì)輕輕,倒是架子大的很!”這時,那老太監(jiān)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但眼神卻極為冷靜,分明是試探之語。
“阿紫,你父親在那,去吧!此地不是你能跟著的了!”
“原來老師就是他們說的那個攪動風(fēng)云的人?騙人,還說我們是局外人!”阿紫雖說吃了一驚,轉(zhuǎn)瞬又釋然了,不滿的道了一句,點了點頭,縱身一躍,連點虛空數(shù)下,折身便來到了段正淳的身邊,行了一禮,眼睛便直直的看向道生,段正淳笑了笑,不以為意,然而正是阿紫的絕妙輕功,卻讓眾人親自贊許,皆想:“好精致的輕功,蹁躚若舞,毫無煙火氣!”
“諸位見諒,貧道所求,為武之一道,可惜身入先天,卻發(fā)現(xiàn)前路已絕,故托段王爺?shù)年P(guān)系,遍尋天下絕頂高手,坐而論道,以求突破鍥機,卻不意這江湖竟有如此之多的有心人,機緣巧合之下,此次華山論武,當(dāng)是一場盛世,今日我欲要以一人之力而戰(zhàn)天下群雄,望諸位不吝賜教!”
云道生說著,便不再約束自身的精氣神,緩緩放開了限制,只見散逸的云氣被猛然推開,一股至陽至剛,浩大無匹的氣勢沖天而起,其中更隱隱有一股欲要斬破蒼穹劍意,令人感之心驚,本來略有潮濕的石壁,竟隱隱有了些許干燥,本還覺得他話語狂傲的江湖群雄,無不啞然,相顧驚疑。
正在群雄沉默之時,一股破風(fēng)之聲傳來,只見一位女童和一個臉帶面紗的女子,抬著輪椅,上山而來,輪椅上坐著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人雖是殘廢,卻精神爽爍,神完氣足。
“好小子!師弟說有一位天縱奇才我還不信,如今這股內(nèi)力,雖沒有我內(nèi)力霸道,但綿延純正,更有一股劍意流轉(zhuǎn),似能包羅萬象,實在不凡!”那女童口吐蒼老之音,老氣橫秋道,群雄不由大感驚奇。
“見過天山童姥!”少林寺的掃地僧合掌道,群雄這才明悟,原來這便是天山童姥。
“原來是你這和尚!佛法卻是越發(fā)精深了!”
“阿彌陀佛,屈指算來,已有六十七載不曾見了!”掃地僧眼現(xiàn)追思道。
“哼!敘舊就不必了,先讓我來試試這小子的斤量!”天山童姥冷哼一聲,轉(zhuǎn)首對云道生說道:“小子,我?guī)煹芮纺阋粋€天大的人情,既然你要論武天下,這人情我便代他還給你,我逍遙派可不欠人人情!”
“久聞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的威名,今日有緣得見,實在是貧道的榮幸,還請?zhí)焐酵巡涣哔n教!”
“好小子!竟已知了本座的底細,莫不是那賤人相告?!”
“師姐!”無崖子無奈道。
“哼!你就會護著她!廢話少說,注意了!”天山童姥聞聲冷哼一聲,身影晃動,抬掌便攻,掌分剛?cè)?,分明是天山六陽掌?p> 道生雖驚不慌,左手畫圓,右手握拳,緩動之間,纏繞著云氣,只是輕輕一撥,天山童姥只覺得手上數(shù)種勁力變化,竟如泥牛入海毫無消息。
“好拳法!”
“此乃太極拳,請童姥指教!”道生說著,腳踏九宮,拳勢綿延不絕,如大河大江,奔流不息,渾身纏繞著混元太極的意境,周身全無破綻。
“喝!”童姥眼睛一亮,低喝一聲,只見一股唯我獨尊的霸道意境充塞天地,掌勢舍了變化,化作至剛至強,那嬌小玲瓏的身軀這一刻竟讓人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覺。
只見天山童姥化作殘影,掌掌勢大力沉,猶如一柄神捶,勢要錘破道生的太極防御,但道生便猶如扎根大地,勢如磐石,也不去追尋天山童姥的蹤跡,只是自顧自的掌握自己的拳勢順暢,每到關(guān)鍵之時,道生總能恰到好處的接住天山童姥的攻擊,在場眾人皆是武術(shù)大家,便是不入宗師,也非凡俗能比,見到精妙之處,無不擊節(jié)贊嘆,自嘆不如。
“天下攻之極,無過于童姥的唯我獨尊功,天下守之極,無過于這位道友的太極拳,老僧不及!”掃地僧贊嘆道。
“天下還有這樣的掌法和拳法!實在令人大開眼界!”
“大哥,二哥,場中的那位便是我常說的道生仙長!”
“這位仙長與我也有一場緣分!”
“哦?!兩位賢弟,不如與為兄說說!”
“譽兒!”段正淳看到了段譽,連忙招呼道。
“是父親大人,兩位兄長隨我來!”段譽聞聲笑道。
“不可失了禮數(shù),該我等前去拜見,請三弟引薦!”
“大哥所言不錯!”
三人幾個縱身,便來到段正淳身邊,阿紫望了望眼前三人,眸光微動,卻并未言語。
“晚輩丐幫喬峰,晚輩少林虛竹拜見段王爺!”
“我與譽兒已有通信,既然是譽兒的結(jié)拜兄弟,我便厚顏自認(rèn)叔父,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氣,阿紫,快來拜見你的三位哥哥!”
“阿紫拜見三位哥哥!”阿紫眼睛滴溜轉(zhuǎn)了一圈,臉帶笑意道。
喬峰、虛竹見此心中松了一口氣,本都是灑脫之人,又有段正淳從旁緩和氣氛,一時之間,自然便放開了一些,開始討論場中較量和自己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