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不錯!”思過崖上,一道一俗手持細竹,兩人對立而站,年紀皆是極為年輕,只聽那道士臉現(xiàn)贊嘆道。
“可惜,依舊未碰到道長分毫!”說著,這人看著自己身上無數(shù)破洞的衣服,暗自苦笑一聲,眼睛卻不斷晃動,似是要找到道士的破綻。
“沖小子,別亂瞟了,獨孤九劍博大精深,但你還差的遠,況且你根基不足,內(nèi)力淺薄,多有頭重腳輕之意,劍法再精,豈不聞一力降十會!”道士說著手中竹子隨手一拋,只見柔軟的細竹顫顫巍巍的攢入了一旁的石壁內(nèi),而一旁早有了二十九根。
令狐沖望了望那滿石壁的細竹,暗自吞了吞口水,心下卻羨慕的不行,知道這是內(nèi)力渾厚,氣勁如一才做到如此瀟灑自如,口中卻嘟囔道:“說什么沖小子!道生師兄,你可沒我年紀大!”
“你生性瀟灑跳脫,便如這山間云霧,本該逍遙于天地,但你既入江湖,便是江湖中人,自當要辨別忠奸,分清親疏,不能誰對你的脾氣,便掏心掏肺,華山派看似安穩(wěn),卻是暗流涌動,劫難重重,你師父傳承祖業(yè),如履薄冰,方才有如今的局勢,莫要讓你爹娘失望!”道生眼神飄忽不定,望向這翻滾的云海,口中卻輕聲言道。
“道長……,你……”令狐沖聞?wù)Z不知為何,鼻子竟有些發(fā)酸。
“一月已到,你我就此分別,江湖再見,若有難事,可到武當尋我!風清揚前輩,初來之時,我便知道你大限將至,可惜生死之事,本是天地自然,不可違逆,恕晚輩失禮,不再相送,但我會為前輩頌一萬遍往生度人經(jīng),惟愿你一路走好!”道生說著,鄭重一禮。
“哈哈哈哈!老朽殘年,還有如此待遇,老天待我不薄,小道士,老朽謝過了!”風清揚聞言一愣,反而哈哈大笑,眉宇間多了幾分灑脫。
“風太師叔,你……”令狐沖聞言心里發(fā)堵,眼眶微紅。
“便不再打擾前輩了!非煙,該走了!”道生說著,越過令狐沖,輕輕在其耳邊道:“風前輩心在華山,獨孤九劍不必藏拙,只需說遇如實交代,會解你華山一劫!當你聽聞封不平就可知曉!”
道生說罷,不待令狐沖搭話,便帶著施禮起身的曲非煙悠悠的下山去了。
“好一位奇道士!這江湖百代,自會有其位置!”風清揚嘴角帶笑,微微頷首。
來時志得,去時意滿,再觀這山間云霧,自有不同,道生腳下輕盈,嘴角掛上溫潤的笑容,緊跟其后的曲非煙不知為何,心里也多了幾分喜意。
“道士,我們?nèi)ツ???p> “離家日久,自該是回家了!”
“那我……”曲非煙聞言一愣,猶豫的出聲問到。
“你自然是天高任鳥飛,你武功身法本就有根基,又有我傳授的游龍步和逍遙劍,攻防兼?zhèn)?,還有風前輩指點,劍法破綻極少,如今我已經(jīng)將殺人術(shù)交到你手里了,你我緣分已盡?!钡郎p笑一聲,言語灑脫。
“道生……你!”曲非煙乍聞此言,胸口一悶,慌張之情溢于言表,好似心里要缺了一塊。
“我道家不興佛家那一套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既要入江湖,那也由得你,但你殺人就要最好被殺的準備,但倘若有一日你濫殺無辜,莫怪我不講情面!”道生說了一句,側(cè)身躲過了曲非煙抓來的玉手,幾個縱身,便已隱于云霧之中。
曲非煙的手停在半空之中,俏臉卻留下兩行清淚,一手捂著胸口,緩緩蹲下,痛哭了一陣,再望了望道生離去的方向,毅然的折身選了另外一邊,運起游龍步,下華山去了,走不多久,就見曲非煙所站之地倏忽間出現(xiàn)一道身影,正是離去的道生,道生望了片刻,嘆息一聲,搖了搖頭便下山去了。
武當山,紫霄殿
“弟子道生拜見師父!”
“恩!回來了就好,坐吧!”沖虛撫須微笑,望著眼前這位弟子,見其氣息愈發(fā)圓潤內(nèi)斂,一身眼眸熠熠生輝,知其內(nèi)功又有精進,心中自然歡喜。
“多謝師父!”
“下山這段時間,可有長進?”
“弟子下山兩年又六個月,手上染血一百七十三位,皆有其取死之道,青鋒浴血但道心不失,更遇風清揚老前輩指點,劍道精進,初窺劍氣之要,悟得劍道十七式!”
“有所長進就成,我觀你氣息悠長,神光內(nèi)斂,可是武當心法已經(jīng)到了極致?!”沖虛點了點頭,至于殺人之事,沖虛早已聽明樵匯報過了,確實是有取死之道,雖是驚異其殺性,但見道生道心不失,自然是不用多言,反而關(guān)心起道生的內(nèi)功后續(xù)。
“不敢欺瞞師父,我雖感覺這內(nèi)功意猶未盡,卻找不到突破的門路,還請師傅指點!”道生見沖虛絲毫不懷疑自己所言,心下暖流涌動,自不用多言。
“哈哈哈~你且隨我來吧!”沖虛聞言長身而起,哈哈大笑,示意道生跟上,轉(zhuǎn)步來到了后堂,只見后堂之內(nèi),長明燈悠悠而動,案上四排靈位纖塵不染,沖虛站在一旁,正了正衣冠,手持浮沉,沉聲道:“第六代弟子,道生,跪下!”
道生聞言一愣,但還是乖乖的燃起清香,長身而跪,神情恭敬。
“第五代弟子沖虛恭稟諸位先輩,六代弟子道生,天資絕倫,道心自生,可承擔我武當傳承大任,故今弟子特向諸位先輩稟告,今日傳授道生純陽無極功,延我武當傳承不滅,望諸位先輩保佑!”沖虛說著叩首施禮,道生見此連忙行禮。
禮畢過后,就見沖虛拍了拍一旁的柱子,就聽“咔嚓”一聲輕響,一道暗格打開,沖虛從里面拿出一本泛黃的經(jīng)書,上書《純陽無極功》。
“道生,你來歷不凡,當初我撿到你的時候只見九天雷霆閃耀,你自天而降,落到通天峰上,故而給你取名道生,我不知你是何來歷,但既然入我武當,便是我武當一脈的機緣,這門內(nèi)功乃是三豐祖師親手所書,是我武當根本,今日傳承于你,還望你能將其發(fā)揚光大,光耀我武當門楣!”沖虛感慨道。
“弟子必不敢負師父厚望!”道生聞?wù)Z,自然知道是自己穿越而來的異相,自家?guī)煾赶雭硪詾樽约菏窍扇讼路擦恕?p> “很好很好!你就先在這個里閉關(guān)吧!”
“師父,此處閉關(guān)怕是多有不敬,我欲結(jié)蘆在通天峰修行!”道生笑道。
“隨你,但這《純陽無極功》卻是不能帶離此地!”
“師父放心,弟子有過目不忘之能,稍待片刻,我便歸還!”道生說罷,便迅速翻閱開來。
沖虛見此啞然失笑,倒忘了自家弟子不能以常理度之,當即靜待片刻,果不其然,不過盞茶功夫,道生便起身送還,沖虛隨意抽查了幾句,絲毫不差,點了點頭,將經(jīng)文放回原處,又耳語了修煉幾處要點,便施施然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