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丹陽緊握住拳頭,心里好似有千萬匹馬在肆意奔騰,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在咚咚咚急跳。
“只是,這場大戰(zhàn)的目的是什么呢?是肖旻嗎?那為何肖旻卻一直留在關(guān)押室。丹陽,這就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
“這也就能解釋,為何那輛車停在大門口之后,監(jiān)控就失靈的原因了。只是,如此激烈的大戰(zhàn),我們警隊并無人死亡。而傷者也并不嚴(yán)重?!?p> “恩,”付左之想了想,“也就是說,有人護(hù)著警隊的人?!?p> “我懂了?!睆埖り柾蝗挥行┘樱D(zhuǎn)念又露出了擔(dān)心的神色,“不好,汪婧有危險!”
說著,張丹陽立馬站起身來,付左之一把抓住他:“什么意思?”
“汪婧也不是普通人,她知道兩名死者的死亡原因,只是為了保護(hù)我,不讓那些所謂的神傷害到我,才特意隱瞞。而且,昨晚汪婧來過局里,如今卻找不到她!”
聽到這里,付左之也急得站了起來。他想了想,卻又矛盾地?fù)u搖頭:“不行,我不能讓你再次處于危險之中。丹陽,這個案子,我們破不了,也不能破!”
付左之的話就像一根針深深地扎進(jìn)張丹陽的心中,這位曾經(jīng)威震整個威城的神探,此刻卻如一個無助的老人。而這一切,為的全是自己。
張丹陽走上去,輕輕抱了付左之一下,然后一字一句地說道:“付叔,我的父母,從來都不曾教過我退縮,你也不曾。就算這次的事情或許不是沖著我來的,但是我是警察,我要保護(hù)我該保護(hù)的人。而且誰也說不準(zhǔn),他們下一個目的會不會是我,又會不會是這個世界?!?p> “可是丹陽,”付左之覺得此刻,自己或許是真的老了,“我已經(jīng)失去了我的妻子,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再失去你?!?p> 付左之的聲音聽上去是何等的悲哀,英雄,終有折腰的一日?;蛟S,自己也會有這一日吧。張丹陽這樣想著,但轉(zhuǎn)念,此刻,卻無論如何也不能低頭。
“他們,不能就這樣枉死。我不知道當(dāng)年的爆炸案同這次的案子是否為同一批人所為,但我們決不能坐以待斃?!?p> “那你準(zhǔn)備如何做?”
“不急,我出去一下。”
張丹陽覺得此時此刻自己的眼前一道門正緩緩被打開,現(xiàn)在的自己特別知道應(yīng)該做些什么。比起之前的一籌莫展,即便接下來危險重重,卻是讓人無比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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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同穆云禎正開著車準(zhǔn)備去余暢家,雖然裴清并未同穆云禎說此去的目的,但穆云禎也表現(xiàn)的很淡定,甚至還悠閑地放起歌來。
“很多時候我還是挺佩服你的。”裴清一邊開車,一邊笑著說。
“恩?”穆云禎本來在欣賞著裴清下載的歌曲,卻聽到對方突然的恭維,不禁疑惑地看過去。
“超乎常人的淡定?!迸崆蹇偨Y(jié)說。
穆云禎笑了笑,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
“你說,你是怎么練就的這一付好脾氣?”裴清打趣道。
“不是練就的,是天生的?!蹦略频濍y得調(diào)皮,但畢竟還是不習(xí)慣,只得立即解釋,“其實是因為我從小身體不好,所以做什么都比較慢條斯理的樣子,久而久之就變成這樣了?!?p> “哦哦~”裴清點點頭,“聽說你小時候有一次差點就沒了?”
“是啊,就是突然生了一場大病,當(dāng)時真的以為會死。卻沒想到竟然能死里逃生?!蹦略频澬πΑ?p> “所以說,這就叫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瞧,所以你才能認(rèn)識我!”裴清頭朝穆云禎偏了偏,接著兩人都笑了起來。
“裴師兄若是女子,哪怕要同天下男人爭,我也愿意?!蹦略频澫騺硎莻€乖寶寶,此刻卻如那浪蕩公子般調(diào)戲道。
“嘖嘖,云小乖不乖了!”裴清指了指穆云禎,“你若是女子,恩,我也不會喜歡你!哈哈!”
裴清突然大笑起來,穆云禎怕他笑著笑著就忘了自己此刻正在開車,只得轉(zhuǎn)移話題:“裴師兄,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哦?問吧?!?p> “我聽說你不是喜歡女孩子,是真的還是假的?”
問題一出,車內(nèi)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穆云禎覺得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些什么。
裴清“嘩”地一下踩住了剎車,然后把車停在了路邊,緊接著就那么盯著穆云禎。穆云禎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其實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想問問裴清那么優(yōu)秀那么開朗的一個人,為何對愛慕自己的女孩子卻冷漠不已。
“你,不會懷疑我喜歡你吧?”裴清說完,突然想給自己兩個耳摑子。
“哈?”穆云禎一臉你在說啥的反應(yīng),“你,你喜歡我?”
這兩人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瞬間讓整個原本應(yīng)該尷尬的氛圍變得有些滑稽。
“我只是聽說你討厭女人,越是愛慕你的女人越是討厭。我沒別的意思?!蹦略频澱f道。
可當(dāng)他說完,原本還有些輕松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起來,穆云禎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想著要不要解釋一下,卻覺得,或許越解釋越不清。此刻他直覺懊惱,本來好好的,干嘛要提這個。
就在這是,車內(nèi)響起了一陣手機鈴聲。早已連通藍(lán)牙的導(dǎo)航器被打開。
“喂?”裴清還未問是誰,就聽到電話那頭急切的聲音。
“裴,裴科長,死者姚小玲的母親剛才跳樓自盡了。我們已經(jīng)通知了付局和張隊,張隊叫我給你打個電話?!?p> 聽到這里,車內(nèi)的兩人面面相覷,裴清頓時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
“怎么會自殺呢?不是有人二十四小時看著的嘛?”裴清帶著怒氣地問道。
“確實是看著的。本來還好好的,早上的時候還讓心理醫(yī)生給她看了下。情緒一直很穩(wěn)定,只是,吃過早飯后,她說想要消食,我們就派了一名女干警跟著??勺咧咧?,她又說要上洗手間。而就在去洗手間的路上,電視里突然開始播放這幾日的兇殺案,并且還截取網(wǎng)上一些特別難聽的留言念出來。說、說什么小三上位的,還扒出了姚母身患絕癥所以死者不得不去、去出賣肉體最后被殺死的。裴科長,我真的是說不下去了,你直接上網(wǎng)一看就知道了!現(xiàn)在網(wǎng)上已經(jīng)是鬧得熱火朝天了。什么鬼怪論、變態(tài)殺人論應(yīng)有盡有。那些人討論就討論,官方都還沒有公布案情真相,就各種亂猜測,甚至不為死者惋惜,還妄自抹黑死者。姚母受了刺激,突然發(fā)狂,一頭撞在了醫(yī)院的墻上。”
那名干警說著說著語氣沖一開始的氣氛到最后的惋惜。原本已經(jīng)穩(wěn)定情緒的人,就這樣被一些無良媒體和包藏禍心的噴子給害死了。
裴清和穆云禎無奈地相視一眼,往往殺人的不是利器,而是那些比利器更為誅心的話語。明明很可能是無辜的受害者,卻被一些對社會不滿,對自己不滿的噴子各種潑臟水以發(fā)泄他們內(nèi)心最為惡毒和陰暗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