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急中生智

　　三日的期限，確實很短，按照院中的意思，眾人可以去山下的云羅街，去處理這些物品，但是大家都知道，每個人能想到的售賣招式，大概都差不多，也因這樣，粥多僧少，眾人更加煩惱了。而此時，一些人已經(jīng)暗暗開始結(jié)盟，蘇小可知道，當日云百奇的話只是限定三日之內(nèi)賣掉，但并未限制說只能一個人賣掉，這也是給了大家發(fā)揮的空間。

　　蘇小可也縱觀情勢，自己與溫寅初和王大志，是最佳結(jié)盟的盟友，溫寅初見多識廣，王大志身先力行。而自己，善于去整合資源，他們?nèi)齻€結(jié)盟在一起，也算是合作上的“天作之合”。于是在蘇小可的提議下，三人結(jié)盟成一小團體，開始琢磨起了售賣方案。但直到一日已經(jīng)過去，并無仍何突破，倒是其他組結(jié)盟的成員，開始遍地撒網(wǎng)的模式，雖收獲漸微，但也還成，總比沒有賣出東西的大部人要好。

　　蘇小可三人在溫寅初和王大柱的屋子里琢磨到晚上，最終一計無成，蘇小可只得先回房休息，準備養(yǎng)精蓄銳，來日再戰(zhàn)。哪知蘇小可到了休息的房間，卻發(fā)現(xiàn)陸茂嘉叫著一群公子哥，在房間里玩著骨牌游戲。蘇小可詢問之下，才知幾人都并未相想出計謀，頗有一些自暴自棄之感，于是玩起了骨牌放飛自己。相對于其他人的自暴自棄，倒是陸茂嘉，樂觀得很，他一把把自己的貨物扔給蘇小可，讓蘇小可替自己處理。

　　“你要賣得出去，咱們?nèi)叻郑移?，你三，你要是賣不出去，我也不怪你，反正我來這里也是被逼著來的，被書院趕走剛好能給家里一個理由，這樣，我爹也就不再會逼我來學這些無聊的事了?！标懨螌μK小可說著。

　　“好啊，沒問題！”雖然此刻還沒想出對策，但蘇小可總有預(yù)感，一定能將貨物賣出去。至于陸茂嘉的這份，既然他愿意委托自己，那倒不虧，學院這次的規(guī)矩不就是比誰賣得的錢最多嗎？說不定他的這三層能剛好為自己助力。

　　蘇小可將陸茂嘉那份與自己的放在一切，不再理會眾人的玩樂，而是躺到自己床上歇息。蘇小可摸著自己懷里董成給的沉香木盒，又看了看沉浸在玩樂之中的陸茂嘉，不禁覺得做個這樣的紈绔子弟也是挺好，至少不用向自己背負著太多的責任。

　　慢慢地，不知何時，蘇小可在陸茂嘉等人的玩樂聲中睡去。

　　凌晨，天還微亮，蘇小可聽見了房門前王大志的叫喊聲，險些貪睡的蘇小可這才想起，昨晚和溫寅初和王大志約定，今早一定要早些去山下的云羅集市，打探行情。

　　幾人走到山中腰時，天空才開始露出魚肚白的朝陽，這條路剛好與雪崖路方向相反，相對于雪崖路方向的人跡罕至，這里的山下，卻居住著百來戶人家，形成一條集市。昨日學堂中早已有人下山來售賣貨物了，但是王大志暗自打聽，發(fā)現(xiàn)五斤的綠豆，售賣不到十文銅幣，頗為廉價。此時晨風佛過，三人不禁感到一絲涼意，蘇小可這才想到，既是下山，那定要給自己置辦幾身衣服，好把身上這身衣服還給溫寅初。

　　三人就這樣邊談?wù)撝铰赃呄律阶咧郊袝r三人決定分頭行動。王大志身體強壯些，就主要負責街邊之后的農(nóng)戶，看有無可能將這些綠豆作為種子售賣給來年需要種植的農(nóng)戶。溫寅初負責酒樓客棧，詢問他們對于綠豆的需求，有無可能售賣給他們作為食物。而蘇小可卻自告奮勇地決定要去集市觀望，貨比三家，看看能否找到能將綠豆售出的良機。三人約定午時在街鋪的十字路口會合，那里有一家燒鵝店，是蘇小可的最愛的吃食，她想，難得出來一趟，不管今天成還是不成，一定要大飽口福。就這樣，三人開始分頭行動。

　　但效果和他們自己預(yù)估的一樣，果然不是很佳，農(nóng)戶們來年要種植的種子，他們自己早已在收割時就選好留下，再加上他們本身收入低薄，就算要買外來的種子，也出不了多少錢。而溫寅初所訪遍的酒肆樓店，綠豆不過都是熬成湯水解暑消熱來進行售賣，現(xiàn)在已入秋冬，并未客人有這樣的需求，若是買來放到來年，已成陳豆，他們一般都不會冒這個風險。而蘇小可這邊，收獲也是一樣，集市上早已供過于求，在這里來收購綠豆的一般都是外地買家，他們當然會把價壓得越低越好，在這樣的淡季，出高價收購的事根本不可能發(fā)生。

　　而蘇小可也發(fā)現(xiàn)，學堂里下山來的好幾個學子，為了完成任務(wù)，早已把綠豆低價在這里賣掉，蘇小可想，雖然很不劃算，但總比三天日期一到，無法交差要好。一晃，午時已到，三人如約在十字路口處會合，溫寅初知道蘇小可對燒鵝的執(zhí)念，還未等蘇小可開口，便提議去一旁的燒鵝鋪，并主動請客。蘇小可想，溫寅初真是太暖心了，但是當下的燃眉之急，還是得解決綠豆售賣的問題，一想到這事，蘇小可不禁皺起了眉，心事重重。

　　三人要了兩只燒鵝，一些糕點，一壺白茶。吃得不亦樂乎，蘇小可感覺自己已經(jīng)好久沒開葷腥了，吃得滿嘴是油，倒是溫寅初，吃了幾塊糕點，便將筷子放下，兩只燒鵝，幾乎是被蘇小可和王大志一人瓜分一只，吃得一干二凈，只剩幾塊骨頭。

　　“溫兄，你怎么不吃啊？”蘇小可發(fā)現(xiàn)了溫寅初吃得較少，疑惑地問道。

　　“我這身體，不宜食過于油膩的東西，你們快吃，不用管我?！睖匾跷⑿χ鸬?，隨即端起白茶喝了一口。

　　“哎呀，那早知道就不來這里了，要不一會兒咱們再去別的茶樓，你再點些清淡的吃食？”蘇小可覺得有些抱歉的說道。

　　“不用了，我本來一向就胃口較小，這些已經(jīng)夠了?！睖匾醮鸬馈?p>　　“行，那好?！碧K小可有些不好意思地將最后的一只鵝腿放進了自己嘴里。

　　三人吃完，坐在原地休息了會兒，過了會兒，溫寅初招手示意店家，店小二迅即跑來給三人結(jié)賬。

　　“客官，總共二十銅幣?！钡晷《f道。

　　“什么？二十銅幣？”蘇小可顯然有些驚訝，要知道這頓飯，在繁茂的蘇中城也不過十文銅幣。

　　“對！二十文?！钡晷《^續(xù)說道。

　　溫寅初拿出錢袋準備付錢，不料卻被蘇小可制止。

　　“等一下，這一盤糕點，兩只燒鵝，一壺白茶，你收我二十文？你確定沒有算錯？”蘇小可仍舊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客官，這燒鵝六文銅幣一只，兩只十二文，糕點四文，這壺茶四文，小的是真的沒有算錯啊？”店小二有些無奈地解釋道。

　　“什么？這壺茶四文？”一旁的王大志顯然已被店小二的話語驚呆了。

　　“對??？是四文。這壺茶的價格一直如此，這是特地與燒鵝搭配，就是為了客人吃食過后，解油膩的。幾位要是不信，可把我們老板叫過來詢問?！钡晷《J真的解釋著。

　　“不用了，就這樣吧，來，二十文?！睖匾鯊腻X袋里拿出二十文，遞給了店小二。溫寅初家里做著酒樓生意，他自然知道這是酒樓的經(jīng)銷之路，把白開水賣成白酒的價位，可見這家酒樓身后的老板，是個極有經(jīng)商頭腦的生意人。

　　“謝謝客官?！钡晷《弥X，收著桌子，然后朝一邊走去。

　　“天哪，我知道了！”蘇小可站在一旁激動地拍手叫道。她突然恍然大悟的舉動讓溫寅初和王大志嚇了一跳。

　　“你該不會想到怎么賣綠豆了吧？”溫寅初笑著說道。一般蘇小可在這種時候這樣的表現(xiàn)，都是因為有了不錯的點子。且這個想法還能最終帶來成功。

　　“對，我想到了，剛剛那壺白茶，其實在一般的鋪子，它的價格是很低的，估計連一文都賣不到，對不對？”

　　“對！”溫寅初和王大志認真聽著，然后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這壺白茶價格這么高，是不是因為它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和它能和它配套的東西起到更大超過它本身的作用？”蘇小可繼續(xù)問道。

　　“對！”溫寅初和王大志繼續(xù)點著頭。

　　“哈哈哈，太好了，咱們走！”蘇小可開心地起身。

　　“誒，蘇老弟，到底怎么回事?。磕阆雀嬖V我們嘛？”王大志一臉懵然地跟在后面。

　　“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蘇小可神秘地說道。

　　三人從燒鵝店直奔下樓，溫寅初走在最后，他知道，蘇小可大概已經(jīng)有了十成的把握了。三人穿過長長的街道，到了一家藥店樓下，溫寅初抬頭，門匾上寫著百年醫(yī)堂，而此時蘇小可已經(jīng)大步流星昂首挺胸地走了進去。

　　果然，不出溫寅初所料，蘇小可在那壺白茶上找到了靈感，既然普通的白茶在高檔一點店鋪配上燒鵝能賣跟高的價錢，那綠豆作為貨物同樣也是可以，只是綠豆的作用不在于食用，而是藥用，藥是用來救命的，當然能使人們愿意花高價去買。在蘇小可和藥店老板的再三斡旋下，成功把四份綠豆賣給了店里，且比市價高出幾倍。

　　那天下午，三人一路開心地往百商堂走去，三人的那三份價錢平攤，但陸茂嘉那份她自己提了三成，所以算下來，她自己比溫寅初和王大志高出了三層。蘇小可第一次體會到了做買賣的感覺，這種感覺并不比在馬戲團時做雜技演員時差，只是那個更多的是體力，而買賣更多得用頭腦。

　　那天除了蘇小可十分開心外，一旁的溫寅初也十分欣喜，他從在大街上第一次遇到蘇小可時，她便被她的機警處事所吸引，直到今日，他更是發(fā)現(xiàn)了蘇小可身上的潛力，有太多的奇跡有待挖掘。他也許想起了自己臨走時爺爺對自己囑咐，溫記需要大換血了，他來百商堂的另一目的，是尋找將來能在溫記堪當大用之人。此時的蘇小可，像是自己挖到的一個寶藏，已然成為了溫寅初心里最合適的不二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