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間感覺有人在用腳尖踹她:“喂,你不會真死了吧?”
“嘩啦……”一桶水從頭淋下。
簡箖難受得一個激靈晃了下腦袋。
“沒事就別躺著裝死了,你死了老子可就活不成了,趕緊吃去。”裝著饅頭的碗往她跟前一丟,簡箖只聽到那人一陣罵罵咧咧,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她陷入一片烏黑的混沌中。
簡箖在迷離中伸出手往前撈了一把,摸到了一個饅頭,卻實在乏得很,卻又指間無力,拿不起東西。想使勁,腦中竟自一沉,恍惚間,她用盡最后一絲氣力,凝氣在指間,點向自己身上的穴位。一指按下,口中鮮血噴濺而出,染紅了暮色沉沉的地面。她也浸入了無邊無際似睡非醒的迷失中。
紅衣人走出錯綜復(fù)雜的地道,一扇門開啟,外間竟是水問樓。
詩晴正在門外候著:“公子。”
紅衣公子輕抖衣袖:“何事?”
“百曉閣葉淵正在二樓芷琴房中?!?p> “嗯?”紅衣公子頗有些詫異,“他來得倒是快?!毙南鲁烈?,道:“就他一人?”
“是,就他自己。進(jìn)門就叫了我等相伴,只是飲酒作樂,未曾有其他言語?!?p> 紅衣公子鳳目輕挑,嘴角含著抹陰笑:“這倒有趣得緊,好一個百曉閣少主,我倒想會會他?!?p> 紅紗一振,酒香撲鼻:“你去給他送上幾壺吟香醉?!?p> “……公子說的是那吟香醉?……”聲音略帶了些遲疑。
紅衣公子雙目低垂,邪魅地笑道:“不錯,正是那吟香醉。”
“是?!痹娗鐟?yīng)聲退下。
水問樓二樓。
芷琴輕撫著一曲《鳳求凰》,指間靈動間,眼波流轉(zhuǎn),撩得人心癢。
葉淵原是在聽琴,禁不住芷琴一番撩撥,徑自繞到她身后,坐下猛然將她抱入懷中,琴聲戛然而止。
“美人,上次一見,我便念念不忘,都怪你們那勞什子門主,非纏著我,使我直到今日才有幸擁你在懷?!闭f話間,葉淵的左手熟練地剝下了芷琴的外衫,右手忙不迭地在她身上游走,“這短短數(shù)日,我思之如狂,真恨不能把你揉碎了,融進(jìn)我心里?!?p> “呃,少閣主……”芷琴是水問樓的頭牌之一,素日里本就無需這般接客。即使偶然她性起,睡上幾個人,哪個不是對她溫存?zhèn)渲?,哪似葉淵這般粗魯野蠻,止不住輕呼出聲。
“怎么,美人?”熾熱的低語聲由耳畔似輕風(fēng)傳入,葉淵靈巧的舌尖輕拭過她的耳廓,含住了她的耳垂,右手正解下她的褻衣,左手早已伸入衣內(nèi)。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葉淵眉間一蹙,手中動作卻沒有停,只是抬頭問了句:“怎么了?”
詩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少閣主,我給你送幾壺酒來助助興?!?p> “進(jìn)來吧?!比~淵低沉的聲線中,芷琴的褻衣應(yīng)聲而落。
推門進(jìn)來的詩晴只見得室內(nèi)一派春色旖旎,赤裸著的芷琴正被葉淵牢牢箍在懷中,一片巫山云雨。
詩晴捧著酒盤,對正顛鸞倒鳳的葉淵施了一禮:“少閣主,這是我們水問樓珍藏多年的吟香醉,今日特地……”她話未說完,竟被葉淵一把抓上了床,盤中美酒灑了一地:“美人,既是來了,哪有干站在一旁的理?!?p> 詩晴下意識反手一攔,竟被葉淵褪下了外衫,按在床上。
詩晴登時漲紅了臉,她雖在風(fēng)月場呆慣了,但畢竟是一堂堂主,功夫不弱,竟如此輕易被人制住,心下很是不甘。趁葉淵撫弄著她的腰,雙腿一使力,從床上有個飛踢,襲向葉淵后心。
葉淵淺笑,并不動身,回手一接,不僅接住了詩晴的殺招,還將她下身衣裝褪盡。衣裙紛紛落落撒了一地。
葉淵一面輕吻詩晴如玉啄般的大腿,一面笑道:“美人,為何如此心焦?難不成,還怕在下賴帳不成?”
詩晴不答腔,反腿鉗住葉淵,一挺身,右手劃破長空,竟向他的天靈蓋襲來。
葉淵不慌不忙,抬起右手,擒住詩晴手腕,一把將她拉入懷,左手趁機(jī)解下了她上身殘留的衣裳,隨手向后一甩。
衣裳落地?zé)o聲,床笫之間,溫香軟玉,春色無邊。
水問樓,卯時,天色微明。
“吱呀?!币宦曢T響,細(xì)微得幾不可聞。一襲白衣的俊朗少年神清氣爽地邁出房門,正是昨晚春風(fēng)一度的葉淵。
他輕搖紙扇,撥了撥長發(fā),漫步至一樓前廳,似乎不自覺地喃喃自語起來:“哎呀,這水問樓的花魅果然名不虛傳,但不知……”手間紙扇一動,竟像化作一道飛鏢,劃破空氣,向房梁間襲去,“但不知水問樓的酒是不是也如傳聞般甘烈醇厚?”
房梁中紅影一閃,紙扇擦到紅色衣襟,落了個空,飛旋回來,葉淵一轉(zhuǎn)身間,扇子又在掌間輕搖:“怎么,早就聽聞印公子嗜酒如命,當(dāng)真一口酒都舍不得給在下?”
“少閣主說笑了?!绷荷弦唤j(luò)青絲垂墜,紅衣公子仰首往嘴里倒著酒,抬首間,紅衫滑下,香肩半露,在黑影中若隱若現(xiàn)的光潔肌膚引人暇想。他喝夠了,才放下酒壺,俯瞰葉淵:“少閣主這一招云涌風(fēng)飛,這哪是要取酒,分明是想取了印某的性命。”
“印公子言重了,在下小小一百曉閣可不敢擔(dān)此大罪?!比~淵收起紙扇,“御影門中誰人不知尹門主膝下猶虛,只有一義子印翰,視若珍寶。區(qū)區(qū)在下又豈敢在印公子面前造次?!?p> “名聞天下的葉少閣主竟識得我,這倒是讓我誠惶誠恐。既如此,印翰敬少閣主一杯?!庇『彩滞笠粍樱槐K酒從梁間直沖向葉淵面門而來。
電光火石間,葉淵扇柄一揮,竟將酒穩(wěn)穩(wěn)定在扇尖。酒盞里滿滿的瓊漿,竟無一滴漏出:“多謝印公子?!?p> 一抑脖,美酒入口:“果然好酒,印公子一向只飲佳釀,傳聞?wù)\不欺我?!?p> “喔,我倒是覺得江湖流言往往都是三人成虎?!庇『菜朴行┳硌坌殊欤购戎凭蛷牧荷蠞L下,卻仿若一片落葉,在空中輕蕩,著落一張長桌,手枕桌面,自顧自又飲起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