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建筑緩緩向后退,云錦近乎癡迷的看著外面熟悉又陌生的景物,微微轉(zhuǎn)頭似在尋找什么,看了半天也沒有尋得。
明月睡得并不踏實,迷迷糊糊的咳嗽兩聲。
云錦回過神來,所幸剛才并未露出太多表情,最后看了外面一眼,靠著車壁也開始閉目養(yǎng)神,面上帶笑,內(nèi)心卻一片荒蕪。
“吁—”
車夫拼命的拽住韁繩,馬兒受驚高高抬起前腿,一陣劇烈的晃動,將車內(nèi)幾人都嚇了一跳。
明月有皇上護著,自然無大礙。
云錦的頭被猛地磕了一下,若無其事的用手撫下痛處,有頭發(fā)遮著,倒是看不出來紅腫。
“你沒事吧,”馬車停穩(wěn),皇上著急的問向明月。
明月往皇上懷里又縮了點,嬌羞的笑著搖了搖頭。
皇上不放心的查看,見明月露出的藕臂沒有傷痕才放下心,緊接著看向云錦,“你也沒事吧。”
“沒事,”云錦別過頭,“我出去查看一下?!?p> 姚華想跟出去,卻被明月拽住了袖子,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一白衣男子兩手拍打著身上的雜草,旁邊兩個壯漢正在安慰哭的抽抽噠噠的小孩。
見云錦走過來,車夫慌亂解釋,“走得好好的,這孩子突然竄出來,馬兒就受了驚。”
云錦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車夫還在慶幸,“多虧這位先生了?!?p> 面前的幾個都是熟人,“你說你們怎么回事?”趙恒斗打抱不平道,抬起頭看見是云錦,整個人都呆愣在原地,半晌都沒有開口。
邵東生也警惕的看著她,趙恒斗經(jīng)了上次的事,好幾日都沒有緩過來,邵東生只能天天帶著他去喝酒,或許多見幾個姑娘,就好了。
徐子航摸索半天,終于將頭上雜草摘下,至于白衣上的污跡,怕是弄不干凈了,對著云錦做了一個揖,“云娘。”
云錦笑了下,挨個打招呼,“徐公子、邵公子、趙公子?!?p> 邵東生冷冷的哼了聲,沒有理會云錦。
云錦蹲下身子,平視剛剛差點受傷的孩子,“真是抱歉,你是誰家的?”
小男孩吸吸鼻子,見到這么漂亮的姐姐,他還有些不好意思,指了下旁邊的府邸,脆生生的回答,“這里?!?p> 云錦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然后面容平靜的收回視線,“真好看?!?p> 小男孩一聽這話就高興了,連身上的疼痛都顧不得了,“這個大門還是我挑的呢!”
“你真厲害,”云錦又夸贊一句,接過車夫遞過來的銀子,“剛才是我們的過錯,你拿著這些去買糖吃吧?!?p> 見孩子把錢收下,云錦起身,對著三人點了點頭,重新回到了馬車。
帷帳掀開的一瞬,徐子航好像看到了皇上,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用力的眨了幾下眼睛,再睜開眼睛時,馬車已經(jīng)行駛走了。
馬車內(nèi)沒有人說話,有車輪壓過樹枝輕微的晃動,剛才出去透了氣,云錦已經(jīng)好多了,現(xiàn)在歪著腦袋,昏昏欲睡。
被春雨攙扶后房后,倒頭就睡,期間春雨送了飯菜,也是一點沒動。
直到月上三更,估摸著春雨睡下了,云錦才從床上爬起來,小心翼翼的披上衣服。
探頭探腦的觀察半天,云錦迅速跑開,再觀察一會兒,確定安全后,再次換位置。
皇宮里來回走動的侍衛(wèi)實在是多,但是這個時辰,大部分人都很疲倦,云錦倒能簡單溜過去。
提心吊膽的來到一處偏僻的宮殿,這里的侍衛(wèi)明顯少了許多,云錦試探著走過去,忽然傳來了說話聲。
“李哥,我去方便一下?!?p> “去吧去吧,快去快回,”被叫李哥的侍衛(wèi)不耐煩的揮揮手,示意他趕緊走。
怪不得云錦沒有看到巡查的侍衛(wèi),他們都站在陰暗處一動不動的,要不是門口兩個侍衛(wèi)交談,云錦說不準就跑過去“自投羅網(wǎng)”了。
黑暗處還隱藏著其他侍衛(wèi),云錦遺憾的嘆口氣,看來自己是過不去了,只能小心翼翼的原路返回。
也不算一無所獲,至少清楚了路線,下次過來時可以快一點。
云錦失落的推開房門,看清后,心倏的懸了起來。
“春雨,你在這里做什么?”
春雨站在屋子里一言不發(fā)的回望云錦,然后緩緩回答,“我覺得夜里涼了,想給您加床被子?!?p> 云錦也不知說些什么,兩人都沉默著,寂靜良久,春雨首先開口,小聲說道:“美人,您放心?!?p> 沒有多說什么,這幾個字就已經(jīng)表現(xiàn)了春雨的想法。
“美人早些休息吧,”說完,春雨就退了出去,輕輕的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