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塵身法詭異,一直纏著丑小姐,半步不得前。
“混蛋!不準走!”她舞著拳頭打又打不著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陸少陵離開,氣得大罵。
云藏一路伏在大疤臉子背上,依舊感覺像是,肚子里伸進一只手,抓著腸子一陣攪和。丑小姐這拳頭,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起的。
幾人沒有回山寨,而是回了云藏在邊城買下的宅子。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p> 丑小姐也只會想著要去潛山討人,絕不會想到他們就藏在城里。
大疤臉子放下云藏,才發(fā)現(xiàn)大當家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昏過去了。這小臉煞白煞白的,冷汗直冒,嘴角還有未干的血跡。
“快!閃一邊去,讓我看看?!毙兄酆竽_進門,趕緊查看云藏傷勢。
陸少陵默不作聲,也跟進房間??雌饺绽锇缘赖募t衣女子,正安靜地躺在床榻上,他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行舟眉頭擰成一團,外傷好治,內傷難治。丑小姐這次的力道,差點震碎了云藏的丹田。
大疤臉子一瞧行舟的神色,就知道事情有多棘手了。恨不得回去把丑小姐剁成好幾塊,扔到潛江里喂魚。
“大當家,大當家怎么樣了?”房門被突然撞開,輕塵風塵仆仆地沖進來,這頭上、臉上還沾了一些細碎的枯葉。
行舟看他一眼:“難,這一拳太重了,丹田有受損的可能?!?p> “什么!怎么會這樣?”輕塵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大疤臉子一拳頭就揮向陸少陵,被行舟攔住了:“你攔著我做甚,大當家是因為他才這樣的!”
“陸少陵,你當真視若無睹?!”行舟攔住大疤臉子,但是他心里也憋著氣。轉過頭盯著,從進來時就一直未曾開口的男人。
陸少陵被喊到名字,停留在云藏身上的目光才移開。
他走到床榻前蹲下,向上扯了扯云藏的衣袖,手指搭上她的手腕。探之脈遲而澀,氣血瘀滯,望之面色蒼白如紙,氣息短促。
輕塵看他蹲在那半天,一句話不說,著急得不行:“你行不行?。俊?p> “丹田受損,氣血瘀滯?!标懮倭晔栈厥郑嬖撇乩靡滦?,站起身對三人說道。
大疤臉子聽了這話,扛著大刀就要出門:“我去替大當家報仇!”
“我跟你一起去!”輕塵難得認真一次。
云藏恰巧這時醒過來了,迷迷糊糊就聽見有人要替她出頭,趕緊攔下:“咳咳~你們敢去,就別回來了!”
兩人一聽云藏醒過來了,趕緊又跑回床邊。她抬起手按著眉心,似乎有些不舒服:“今天這筆賬,我遲早會跟她算,你們不準插手?!?p> “可是……”大疤臉子還想說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云藏微微睜開眼,發(fā)現(xiàn)陸少陵也在她旁邊??此荒樀?,心里馬上安定不少。
云藏記得,仙丹他那里可有不少。
“行舟,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云藏嘴上說的是都出去,卻伸手抓住了陸少陵的衣擺,擺明了是要陸少陵留下陪她。
行舟嘴角抽了抽,趕緊拖著還沉浸在悲傷中的兩人,出去了。
心想:大當家的心可真大,這會都啥時候了,還惦記著情情愛愛呢!
陸少陵被她拽著衣服,也不敢掙脫,萬一把人給傷著了咋辦。
“松開,我不走。”
得了這話,云藏小手一松,露出狐貍一般的狡黠之色:“我知道,你那里還有仙丹,是我們一起從蓬萊山丹閣里偷的?!?p> 陸少陵只覺得身后幾只烏鴉飛過,留下一串“啊,啊,啊~”
“不是,明明是你偷來,硬塞給我的。”
“咳咳~我現(xiàn)在已經這么慘了,你還要跟我爭這個?咳咳咳~啊,好痛~”云藏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但陸少陵知道她也不全是演戲。
她是真的疼,那額頭冒出的冷汗可不是作假的。
陸少陵剛想回她,就看她再次昏睡過去了。嘆過一口氣,他從納戒中取出一粒丹藥,這看上去就像普通的泥丸,沒人會想到,它竟然就是仙丹。
丹藥被塞進云藏的口中,順利地咽下去了。
“云藏……”陸少陵看著床上的紅衣女子出神,無意中還念出了她的名字。
現(xiàn)在的陸少陵,半心蓮子在身,多少有了些人情。而對于云藏,他說不清楚是什么感覺。
就像是自己黑白世界中闖入的一抹亮色。
而云藏說起的蓬萊偷丹藥一事,也是當年她自己招惹的。
那是兩人一馬被困蓬萊的第三日,蓬萊里沒有晝夜之分,永遠都是白天,兩人只能僅憑感覺推斷過了多少時辰。
而云藏的內傷在修養(yǎng)兩三日之后,已經好了大半。兩人便帶著當歸開始尋找出口,一路上跟踏青似的,就是顏色單調了些,清一色白。
兩人在山里轉悠半天,總覺得這蓬萊山走不到盡頭一樣。
四處溜達的當歸,在前面不遠處突然叫起來,兩人趕緊跑過去。
一路上郁郁蔥蔥的草木,到這就不見了。眼里映入的是一座氣派的宮殿,白玉作磚,金銀作飾,屋檐四角都雕著龍,鳳,麒麟一類的瑞獸。
匾額之上寫的“丹閣”二字,這大概就是蓬萊仙人的放置丹藥的地方了。
“仙丹!”云藏眼冒精光,這要是都帶回去,賣了~
當歸看漂亮小姐姐這么興奮,它也跟著高興。然后眼神一飄,又看到陸少陵萬年如一日的冰凍臉,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姑娘意欲何為?”陸少陵看云藏摩拳擦掌的樣子,感覺非常不對勁。
云藏露出她招牌式的笑臉,挪到陸少陵身邊:“陸少陵,你就在這幫我看著,我去拿些丹藥,分你一半。”
“不問自取,謂之偷?!?p> “隨你怎么說,你要是不幫忙,我找當歸也一樣,是吧?”云藏早知道陸少陵不會幫忙,反正還有當歸做備胎,完全不用擔心。
聽到自己的名字,當歸的耳朵馬上就豎起來了,親熱地湊到云藏身旁。
說干就干,云藏一個箭步,入了丹閣,幾乎是每樣都拿了一瓶,全一股腦塞陸少陵懷里了:“好啦,這下你這算共犯了。這個都給你,反正我也不懂?!?p> 陸少陵抱著滿滿一懷的瓷瓶,有點愣。這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