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妃手放在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翹著。
屋里極安靜,鳳君奕面上鎮(zhèn)定,知曉她有話要去他說,道:“不知岳母有何話要與朕說?”
他對宣王妃是敬畏的,宣王妃未出嫁之前,是太上皇親封的玉容將軍,可是一招便將敵方將領殺死。
宣王妃眼神銳利地看向他,冷笑:“陛下倒是抬舉臣婦了,臣婦可擔待不起陛下這一句岳母?!?p> 鳳君奕對上她的眼神,眼底微沉,他伸手拿起茶盞,親自給她倒了茶,道:“岳母是衿兒的娘,朕該喚你一聲岳母。”
“衿兒?叫的倒是親切,臣婦記得,陛下還喚過子悠為悠兒呢?!毙蹂⑻а酆?,站起身走向窗外。
只見外頭夜子衿拿著團扇在逗夜洛昀,夜洛昀怎么跳都夠不著那團扇,惹的夜子衿忍不住笑出聲來。
鳳君奕苦笑連連,道:“那時……”
宣王妃盯著外頭看,淡道:“陛下,當初回門,臣婦還未能與陛下說上話來,如今正好,臣婦想與陛下談談?!?p> 鳳君奕眼皮微跳,這媳婦都還沒碰到,丈母娘就上門為難來,不免嘆氣。
他語氣中含著幾分敬意,道:“岳母請說,朕洗耳恭聽?!?p> 宣王妃挑眉,轉頭看向他,嘴角含著幾分笑意,她這般對待他,他還好臉色的與她說話,倒是讓她佩服。
“陛下待子衿好,是因她與子悠樣貌相同么?”
“不是!”他回答的很決絕,沒有一絲猶豫。
當初他的確有與夜子衿說過這種話,可他清楚夜子衿和夜子悠是不相同的,即是樣貌相同,那也只是個空殼罷了。
想著想著,他額頭不由冒汗,她怎么知道他以前喜歡的是夜子悠。
宣王妃眼底的寒意減了幾分,對于鳳君奕的不滿也消了幾分,道:“子衿和子悠雖說是雙生子,天生樣貌相同,可又有諸多不同,子悠性子活潑,是個愛笑的姑娘;而子衿性子沉穩(wěn),我這個做娘親的,都從未見過幾次她真心笑過的模樣,總是將事藏在心底。”
“可子衿又很好,她聽話,乖巧,什么都會,即使不會,也會努力學著,事事都做的讓我們極滿意,這樣懂事的她,我最怕她受委屈?!?p> 鳳君奕微怔,是呀,夜子衿和夜子悠樣貌相同,性格卻天差地別,記得初見時,她嘴角總含著適度的笑,看著親和,卻與他相隔百里。
宣王妃忽嘆道:“擔心她出嫁后受委屈,自小我便告訴她,若是誰欺了你,你便還回去;誰若是不喜歡你,你無須討好,何必需要別人喜歡你?!?p> “衿兒最疼昀兒,昀兒受人陷害,不顧他人如何看,將那宮女曝尸,到底說來,是臣婦教導無方,還請陛下勿惱了子衿?!?p> 宣王妃語氣微軟,想著他行了一禮,她處處為夜子衿著想,畢竟她長女的夫君是楚祁皇帝,她再不喜這個女婿,也要給他幾分面子。
鳳君奕微怔,宣王妃竟然于他說這些,他趕忙起身,扶住了行禮的宣王妃,笑道:“岳母放心,矜兒這事,事出有因,朕自是不會怪到矜兒頭上,這事朕也叫人查了,那兩宮女受人指使,畏罪自殺,但后宮妃嬪卻逃不過嫌疑?!?p> 是他有些事沒處理好,害的夜子衿受累。
宣王妃雖說對著女婿不怎么滿意,但女婿的態(tài)度她滿意,她也放心,嘴角含笑,對著他又是一禮:“陛下能為衿兒著想,臣婦謝過陛下了。”
鳳君奕驚慌地扶住了她,見宣王妃對她笑了,他心底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