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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奇聞錄

第十回 最好交情見面初(秦檜篇)

凌云奇聞錄 愛倫坡的弟子 3295 2019-03-28 18:53:48

  我想我分析的沒錯,當時梁溪公也十分贊同我的想法。童貫是個卑鄙的宵小之徒,當時的我心中這么認為道。

  其實,我這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的岳父王仲山便是童貫的走狗之一,我心里十分瞧不起他。我有我的理想,我從小便敬仰范文忠公,一生為國為民,為官數(shù)十載兩袖清風,為后世所敬仰。我認為無論為人為官,都應像范文忠公一樣才配做英雄。這一直是我的人生理想,即使所有人都不理解我,即使我的岳父和夫人百般勸我認清現(xiàn)實,投入童大人的門下,一輩子不愁沒有升官發(fā)財?shù)臋C會,我也不會放棄我的理想。我始終堅信我走正道,一定不會孤獨。

  果然我遇見了那個同行者,李綱李大人。從我小時候起便聽過無數(shù)遍,梁溪先生的先父李夔輔助呂公大破西夏大軍,保衛(wèi)西北邊境英勇事跡,我想這才是真正的英雄!梁溪公為官一直是直言天下事,處處為民請命,為此得罪權貴,屢遭貶職,發(fā)放地方,可仍舊不改其志。他們都活成了我想活成的樣子。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除了見到我敬仰的梁溪先生后,竟然讓我碰到了讓我愧疚一生的人,那個我曾愛過的女人——閻玉笙。

  最令人覺得命運弄人的是我所敬仰的梁溪公竟然認識讓我愧疚的玉笙,我不知是哭還是笑。

  果然我最不想聽到的問題從我敬仰的人口中說出了,“秦學正,剛才的事我倆稍后再談,我想問你你和玉笙之間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她會變成這樣子?閻兄也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難道你與玉笙的失心瘋有直接的聯(lián)系?!?p>  我不知道怎樣回答他,我和她的故事很長,我也不知從何講起。我只得回答他:“這一切真的很長很長,等我見到閻公后,如若我沒有被他殺死,我自然會與梁溪公講清一切。”

  梁溪先生先是笑著對我說道:“你是要留個懸念,等下閻兄殺你時,讓我再保你一次?”隨后他又斂容道:“不過秦學正,玉笙也是我從她尚在襁褓時,看著她慢慢長大的,我丑話說在前頭,如若你真的做了傷天害理之事,導致玉笙變成這樣?!绷合f著握緊他腰中的寶劍,“那么不用閻兄動手,我會先殺了你?!?p>  果然這就是俠義之人常說的話啊,現(xiàn)在回想起來,覺得真是可笑。俠義之人對于他們來說,這個世界摻不得半點沙子,他們眼中世道是黑白分明的,并不存在著灰色。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人人都敬仰俠,但是大多數(shù)人都知道那只能敬仰,因為這條路不好走。

  可是當時的我并沒有想到這些,我依然傻傻的在那條路上走著。

  “梁溪公,等下如若你聽完我與玉笙的這段往事,我相信以你的為人,你肯定會理解我的,許多事都不是我自愿的。”我這樣說道。

  梁溪公捻著他的胡須說道:“好吧,秦學正,等下到了醫(yī)館,如若閻兄想要殺你,我且先制止住閻兄,聽你把話說完。如若你真有苦衷,我自會酌情考慮,怎么處理這件事?!?p>  我心里松了一口氣,說真的我真的怕閻季忠會突然殺了我,當然我也是怕死。所以我請求梁溪先生先聽我把話講完,之后再做定奪,也是讓他幫我制止住閻季忠。當然當時我的目的還是與我說的一樣,我想讓他聽聽我與玉笙的往事,讓他理解我當時的不得已。

  當然我也清楚的了解閻季忠的性格,才敢提出這個意見。閻季忠這人向來行事光明磊落,就算他對我恨之入骨,也不會使用下三濫的手段來報復我,要殺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殺我,這種人對于現(xiàn)在的我來說是最好對付的。而我當時并沒有別的想法,我只是清楚閻季忠絕不會因為恨我而誣陷我,他做不出來。

  我?guī)е合壬退募揖煲恍腥苏市奶米呷?,他那次子李宗之當時年齡甚小,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總是止不住他那好奇心在應天府的市集中東張張西望望,他的目光鎖定在一間小瓦舍上,里頭有個說書人正在正在又說又唱又表演,引得觀眾好一片喝彩!我豎耳聽了一兩句唱詞,仿佛說的是楊老令公雁門關大破遼軍的往事,聽得我止不住的心癢癢,也想湊前聽一段。

  我們正走在應天府東市集的路上,路道兩旁的行人熙熙攘攘的,我們得很小心的控制自己的坐騎,以防它失控踩踏人群。

  這時有一個身材矮胖,穿著與那個叫趙漢的家丁一模一樣粗布短衫的醉漢,抱著個大酒缸坐在道路中間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那醉漢似是喝醉了,背對著我們,雙手環(huán)抱著大酒缸,臉也貼著酒缸,還能聽到那男人打鼾的聲音。

  梁溪先生下馬走到那醉漢身邊說道:“這位朋友,煩請你讓開一下,我們車隊要過去?!?p>  那醉漢的回應只是呼呼作響的鼾聲。梁溪先生只得提高嗓門道:“這位朋友,煩請你讓一下,我們一行人要通過?!?p>  那醉漢突然“嗯?”了一聲,抽了抽鼻子,頭換了個方向,又復睡去。

  我當時看的心里不由得火大,真想朝那醉漢的屁股上狠狠的來一腳,不過不用我動手,接下來發(fā)生的事,簡直充滿戲劇性。

  那醉漢擋在人群熙熙攘攘的道路中間睡死過去,顯得格外的扎眼。果不其然,周圍迅速組了一圈人墻,對著那醉漢指指點點。

  那醉漢只是繼續(xù)扯著呼,仿佛天地之中只剩他一人一般。

  梁溪先生看動口叫他是叫不醒了,只能動手了。他正要伸手去搖醒那個醉漢,只聽得人群外傳來數(shù)人的“讓開,讓開,你給我讓開?!钡穆曇簟?p>  我正好奇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見有一小隊人正擠開人群,朝那醉漢走去。隊伍打頭的是一個酒樓跑堂打扮的人,那人一看見那醉漢便回頭向他帶領的人說道:“幾位爺,就是他,就他吃了一大碟蝦肉包子,還偷了一大壇紹興黃酒,最后只留下一文錢?!闭f著那跑堂的拿起一枚銅錢,向身后的人展示。

  那跑堂的少說也帶了十來個人,個個身著黑布短衫,頭扎藍布,身上還有大片紋身,長得一個個都不面善。一看便知是流氓地痞集結成的社團,專收一片固定地盤的保護費,商家若出事時可以找他們幫忙,尋求保護。

  見此狀況,我也立即下馬,去到梁溪先生跟前,對他說道:“梁溪公,看來是這醉漢惹是生非,現(xiàn)在人家找他來算賬了,不如我們繞道而行吧。”

  “不行,秦學正如若我們不管這個醉漢,這幾個無賴,非要打死他不可,我看我還是問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免得讓這醉漢失去一條性命?!?p>  我當時覺得梁溪先生真的是多管閑事了,這醉漢做出這么荒唐可笑的事,竟然還要幫他,事后回想起來,也許我骨子里就不存在什么俠義精神吧。

  梁溪先生問那跑堂道:“這醉漢欠你們酒館多少錢?”那跑堂不屑道:“怎么?你要給他還啊?”“正有此意?!迸芴玫耐蝗淮▌∽兡槪骸啊ミ希@位爺剛才是我失禮了,這醉漢一共欠我們酒樓……”“五十兩白銀,還不還???”那跑堂的話還沒說完,后面有個身材魁梧的幫派成員大聲道。

  那跑堂的被這一聲叫的愣了半晌,回過頭來向那幫派成員道:“爺,這醉漢就欠了我們八錢銀子,哪來的五十兩???”

  只聽得“啪嘰”一聲,那幫派成員給那跑堂的就是一大嘴巴,把那跑堂的打的在地上打滾叫道:“哎呦我的媽唉。”打得那跑堂的鼻血涎水流了一臉。

  那幫派成員怒道:“他奶奶的,老子不要跑腿費了?這幫兄弟們不要跑腿費了?打不死你?!?p>  我當時心里暗道不妙,這下真惹出事端來了。我正想著是不是該跟這些地痞流氓說說梁溪先生的官職了。卻只見梁溪先生抱拳道:“各位,既然你們想要跑腿費,那我一并給你們便是。”那十來個幫派成員立馬嬉笑起來。

  我正詫異著,只見梁溪先生往懷中掏出一錠碎銀子向他們拋去。他們頓時伸出手去搶那銀子,其中一人搶到手中,定睛一看,氣炸了,吼叫道:“大爺?shù)?,這也就一兩碎銀吧,你他娘玩咱呢?”

  梁溪先生上前扶那醉漢并說道:“你們說錯了,這一兩銀子可以換十錢銀子,九錢歸店家,一錢是你們的跑腿費?!?p>  那幫派成員氣得把碎銀往地上一丟,舉拳便向梁溪公打去。我正要喊慢著,只聽得“啊呦喂!”的一聲慘叫,那舉拳要打梁溪先生的幫派成員,突然飛了出去,足飛得有一丈遠,“咔嚓”一聲落在一木制小獨輪車上,他人落了下去,產(chǎn)生的沖擊力把那車擊成兩截。

  正當我試圖看清究竟發(fā)生了何事,只見那醉漢已經(jīng)醒了過來,腿成踢擊的姿勢,顯然那人被擊飛出去是他干的。

  只見他推開梁溪先生道:“好漢,多謝你執(zhí)意相助,只不過……嗝,只不過讓我來教訓教訓這些家伙吧,好久沒動手了,骨頭都要懶散架了?!闭f罷趔趔趄趄站了起來,那大酒缸他左手一提,竟把那看起來足有一百來斤重的大酒缸單手提了起來并扛在左肩上。

  看到這幅情景我便清楚此人來頭不小,肯定是江湖中的一方人物。

  梁溪先生也向他抱拳施禮道:“好漢,請教好漢尊姓大名!”

  那醉漢向梁溪先生瞥了一眼道:“不敢當啊,李大人,名賤不好說,只不過江湖上的那群家伙們叫我‘酒餓鬼’,我也挺喜歡這名號的,自號‘勝杜康’,李大人久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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