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是我想要待在嵇咎身邊,而是他拘著我不讓我走?!币缶醚壑橐晦D,故作苦惱的語氣,實則滿含炫耀。
有些人拼了命也得不到的東西,在她這里隨隨便便就得到了,而且并不是她想要的,這種落差足以激得雪顏發(fā)狂。
雪顏本來就十分的嫉妒殷久,身份樣貌家世,每一樣殷久都壓了她一頭,最令她嫉妒的還是嵇咎對殷久的特別。
“如果你幫我,我立刻就離開?!币缶玫哪抗庵敝蓖M雪顏有些發(fā)紅的眸子里,眼神中的堅定攝人心魄。
她是真的想離開。
雪顏心中閃過這一絲念頭。
她早就知曉嵇咎此次來秦灸的目的之一便是將殷久給帶回燕襄,說實話,她并不想看到這樣一幕,多么希望被帶進燕襄皇宮的是自己。
可心中的那個人卻看不到她一絲一毫。
如果沒有殷久,自己的機會是不是會更大一些?雪顏心中閃過瘋狂的念頭,但被嵇咎發(fā)現(xiàn)的后果是她承受不住的。
看出了雪顏眼中的游移,殷久決定再添一把火,“你想除掉我,我同樣不想呆在這里,我保證,在我離開之后嵇咎絕對不會追究你?!?p> “怎么,不相信我的本事?”殷久周身的氣勢驟然一變,壓得雪顏幾乎喘不過氣來,那是久居上位者的氣勢。
追根究底,雪顏也只是個下屬。
惡紫永遠都奪不了朱紅的地位。
“好,我答應你,要怎么做?”掙扎再三,雪顏還是抵制不住殷久遞過來的條件,答應了她。
兩人頭對頭湊在一起低語,這一幕被暮火收入眼底,他皺著眉走過來,狐疑的問道:“你們兩人在這干什么?!”
雪顏被嚇了一跳,一張面容青白交加,支支吾吾的說著:“我……我來看看故人……”暮火狐疑的看著她們二人,雪顏以前是暮骨宮的人這件事他是知道的,她們敘敘舊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雪顏絕對是堅定的站在嵇咎這一邊,不可能背叛嵇咎,這么一想,暮火放松了不少,臭著一張臉道,“和階下囚有什么好舊可以敘,趕緊走!”反正他就是看不慣殷久。
“是是是……”雪顏答應著,正要轉身離開,剛走到暮火的身邊,卻被殷久一把拉住。
“等等。”殷久也走上前來,暮火瞪著她,頭一次和殷久站得這么近,身上仿佛又起了瘙癢感。
不自在的想要退后一步,但暮火又不想在殷久面前露怯,就這么一遲疑,殷久將一直藏在袖口的一個布包扣在了暮火的口鼻處,暮火只覺一股辛辣直沖腦門,雙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雪顏被這一變故給嚇呆了,礙于方才和殷久達成的共識,她將已到唇邊的驚呼給壓了下去。
“來幫我把他拖進去?!币缶谜泻粞╊?,兩人一起將昏迷的暮火給拖到了殷久房中。然后殷久將雪顏帶到內室,“我要走了,理由你自己編吧。”
說罷,迅速用小布包以同樣的方式將雪顏給弄暈,換上了雪顏的裙裳,用胭脂水粉在臉上涂涂抹抹后,婷婷裊裊的走了出去。
雪顏是生面孔,客棧中的暗衛(wèi)并不熟悉她的面容,殷久只要弄得和她有五分像便足矣。他們都知道今日有一個女子前來尋找嵇咎,知曉是自己人,并未多加關注。
殷久安然離開了這些暗衛(wèi)的視線,之后的事情就變得好辦了起來。
避開客棧中行走的侍女小廝和護院,她來到院落東北角的,那里有一棵高大的槐樹,輕巧的順著槐樹翻越了院墻。
借著夜色的掩護,殷久走到三里外的村落,取了一家人晾曬在外的衣物,在原處放了一塊碎銀子,算是問他們買的。
對了,這塊銀子也是從雪顏身上給順來的。
身上這套華麗的裙裳隨手團成一團,扔在路邊一顆大樹上,又往臉上抹了一些泥灰,使自己看起來更為不起眼一些。
做完了這一切,殷久才辨別了一下方向,往南城走去。
也不知嵇咎何時能夠發(fā)現(xiàn)自己逃脫的事,她只有在那之前混入人群,方才能真正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