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子就從房中沖了出來,那架勢,如果面前有一顆大樹都能讓她給撞倒了。
“你才是賤人,你才不要臉??!”再軟嫩的聲音在憤怒粗魯?shù)脑捳Z之下也顯得尖利難聽,這姑娘一張大餅臉盤,頭發(fā)倒是梳了一個時下姑娘中流行的發(fā)髻,只可惜并不適合她,將本來就大的臉盤子稱得更大了。
一身粉粉嫩嫩的衣裙,身上的膚色卻蠟黃蠟黃,身材更是不能看,虎背熊腰,走動起來感覺地都要抖上三抖。
難怪要不顧女兒家的閨譽去訛上無辜的過路人,就這模樣,如何能夠嫁得出去?渾身上下也就只有那聲音還過得去,前提是沒有一開口就是潑婦罵街的話。
被這樣的姑娘家纏上,肖昊還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霉。
驚蟄在心中默默為肖昊上了柱香。
她們在打量唐春香的時候,唐春香同樣也打量著她們,這一打量可不得了,眼中的嫉妒之色幾乎要溢出來。
對面站著的四個女子,她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每一個都比她美上許多,那凝脂肌膚、烏黑油亮的青絲、精致的眉眼,婀娜的身段,無一不令她羨慕極了,恨不能以身代之。
“本姑娘告訴你們!屋中的這個少年老娘是要定了!誰都別想跟我搶!否則老娘就對你們不客氣了!”唐春香叉著腰,像是一堵石墩一般堵在院子門口,竟將院門堵了個嚴嚴實實??粗砩嫌捎诩舆€在顫抖的肥肉,在場之人都不由一陣反胃。
老天爺也太會開玩笑了,給了這個姑娘這么一副好嗓子,卻沒有同時給她一副好樣貌和好心腸,實在是糟踐了這黃鸝般的音色。
“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諾雅不服氣的叫道,面前這個女子哪哪都丑陋極了,肖昊怎么能夠和這樣的姑娘在一起!
“在這唐家村,我家就是王法!”唐春香恬不知恥。
“春香!”屋中傳來一聲大喝,打斷了唐春香接下來的話,唐春香不懂事,可有懂事的人在。
屋中又走出了一個中年大漢,皮膚黝黑,身形健壯,面容看上去十分的方正,粗粗的濃眉微皺,一股威嚴從身上散發(fā)出來。
見到這個中年人,唐春香和她的兩個哥哥都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氣勢頓時一落千丈?!暗鶁你怎么出來了?”唐春香抱著中年人的胳膊開始撒嬌。
平日里,她只要這么做,爹爹都會答應她的請求。的確如她所想,唐老三的眉目稍稍柔軟了一些。
“都是爹太慣你了!”唐老三感嘆一聲,暫時不去管自己如珠如寶的小女兒,而是認真的打量著殷久一行人。
唐老三可不是什么不經(jīng)事的年輕人,能夠在唐家村成為村霸一般的人物,讓人畏懼不敢招惹,定然不會是什么頭腦簡單之輩,不說有多聰明,至少唐老三從幾人的穿著上看出了她們不是自己一家招惹得起的人。
“此中定有什么誤會,幾位貴人,不如我們進屋中說話?在這大路上也不好看啊。”唐老三拱手做了一個相請的動作。
殷久不著痕跡的看了看四周偷偷藏著掖著想要看熱鬧的村民,也覺得站在這里不是一個好主意,便跟著唐老三進了院門。
“哼?!笨粗约旱母赣H這么客氣的將幾人迎進了家中,唐春香不服氣的重重跺了跺腳,有些松軟的泥土地是偷偷多了一個小坑。
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杰作’,唐春香扭著粗大的腰肢跟著進屋了。
沒有熱鬧可看,聚集而來的村民也三三兩兩離去,畢竟田地和家中的活路還沒有做完,誰有心思一天天盯著別人家的事情???還要不要生活了?
唐老三的家不愧是在唐家村數(shù)一數(shù)二的,院中的泥土地都壓得平整極了,中間還鋪著一條青石板路,以防下雨天泥土臟了衣衫鞋襪。
堂屋中也鋪著石板,看上去十分的整潔,肖昊就被綁在了一把椅子上,嘴中還塞著一張手帕。
“嗯?”殷久挑眉看向唐老三,眼中的利光像是刀子一樣刮在他的身上,后者不由訕訕,三步并兩步的走到肖昊面前,將他口中的手帕拿了出來。
“久久姐!快走!”肖昊一張清秀的臉都急紅了,沖著殷久大吼。唐老三出去之前,在屋中的動作他統(tǒng)統(tǒng)看得一清二楚,他不想看到殷久因為他的原因陷入危險之中。
他自責極了,如果他好好的待在軍營之中,就不會碰上這種事情,更不會將殷久給拖進這趟渾水之中。
這唐老三一家人,也許唐春香真是是一個粗鄙的村姑,可唐老三絕對不是!
肖昊的提醒已經(jīng)晚了,唐老三不知道在哪里動了手腳,殷久腳下踩著的一塊石板突然移開,露出了底下不知道通向哪里的一個黑洞。
事發(fā)突然,殷久無處借力,轉瞬間就掉進了洞中。
石板在她的眼前合上,阻斷了光線,也擋住了其他幾人的驚呼。
殷久還算鎮(zhèn)定,她身處的地方像是挖出來的一口深井,周圍的土壁上還偶爾可見斷掉的樹根,微濕的泥土氣味縈繞鼻尖,摻雜著腐葉的味道,聞起來不是很舒服。
不過兩三個呼吸,殷久就看到了腳下隱隱有光線傳來,同時,還有一道毫不掩飾的呼吸聲。
竟然有人?!
殷久暗自戒備,提氣于掌中,卻發(fā)現(xiàn)內(nèi)腑空空,竟是一絲內(nèi)力也無。驚愕抬眼,目光撞進了一雙得意含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