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扣緊手中長劍,祁釋洺變換了一個站位,將殷久攏在自己的保護范圍之中。雖說只有一面之緣,但他還沒有孬種到護不住同行的弱女子。
沒錯,祁釋洺這般緊張,是感受到了林中殺氣密布,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這些人恐怕沒打算放他活著回去,既然這樣,那大家便手底下見真章吧!
唰——
利刃破空聲從腦后襲來,祁釋洺將殷久向自己懷中一攬,避過那致命一刀,反手一劍刺入刺客心窩,那刺客瞪著一雙不敢置信的雙眼緩緩到在地上。
祁釋洺最擅長的乃是長槍,祁家槍法從前朝到現(xiàn)在盛名不墜,在戰(zhàn)場乃至江湖都赫赫有名。
可長槍攜帶不便,祁釋洺平日中更多帶著的是一把長劍。時下帝都流行佩劍,劍鞘上裝飾以寶石翡翠,貴不可言。許多公子的佩劍只是裝點自身,而祁釋洺的劍是見過血的!長劍用起來沒有長槍得心應(yīng)手,但也不是這樣下三濫的殺手可應(yīng)對的。
一擊得手,祁釋洺卻沒有放松下來,四面八方都涌出了身著黑衣的蒙面人。祁釋洺嘴角閃過一絲譏諷的笑,這大白天,一身黑衣,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是來做壞事的是嗎?
不過這想要置他于死地之人是真的下定了決心,這么幾十號人的圍攻,他要想脫身怕是不容易,更何況身邊還跟著一個‘累贅’。他暗暗看了殷久一眼,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子臉上并沒有驚慌失措的神色。
那表情淡然得仿佛知道這些殺手的存在似的。
祁釋洺內(nèi)心有些動搖,但下一刻,還是在心中抹去了殷久的嫌疑。第一,她是景明乾的婢女,看對方那樣信任的態(tài)度,便知道殷久這個女子身上沒有太多的不妥;第二,殷久并不知道今日會遇到他,人家不過是前來探望弟弟的,被拖進這樣的危機之中已是不幸,他如何還能將懷疑落到她的身上。
拼著受傷的后果,祁釋洺有自己可以脫身而出的自信,可要帶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便不是這么容易了。
他一邊與黑衣人周旋,一邊思考著脫身的后果。
“他們的目標是我,你一會找到機會便快走!”祁釋洺在殷久的身邊低聲說道,聲音只有她一人能夠聽見。殷久被祁釋洺護住,眼中的光芒明滅不定。
祁釋洺做了幾個假動作的引誘,黑衣殺手進退有度的陣型出現(xiàn)了一個空洞,他見狀,沖著殷久大喝:“走啊!”
至于他,在殷久走后,再伺機尋找機會逃離。不過他在方才的鏖戰(zhàn)中受了一些皮毛傷,體力也消耗不少。那些黑衣人也看出不能很快拿下祁釋洺,開始與他打起了消耗戰(zhàn),他們幾十號人,難道還怕不能耗盡一個人的體力?
盡管同伴在長劍之下已經(jīng)隕落了十數(shù)人,但他們的人數(shù)依然眾多,讓祁釋洺落入困境。殷久咬了咬唇,沒有順著祁釋洺的意思離開,反而蹲身,撿起了一名死去了的殺手的長刀。
“蠢貨,走??!”祁釋洺見這一幕更急,殷久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功夫在身之人,要不然就是一些三腳貓功夫,在這樣的場面中能起什么作用,不過還是拖累他而已。
真是枉費他拼著受傷創(chuàng)造出來的機會。
聽了祁釋洺的叫罵,殷久的眼角抽搐,她雖然心結(jié)尚在,卻也無法再看到有人死在她面前,尤其是自己還有能力解決困境之時。
若是還藏著掖著,恐怕后半輩子她都不能從自責之中走出。
長刀帶著破空之聲,重重砍向準備從后面偷襲祁釋洺的一名殺手,一聲慘叫響起,剛才還好好長在殺手身上的手臂已經(jīng)與軀體分離。祁釋洺反手一劍刺入那斷臂殺手的心窩,了結(jié)了他的性命。
祁釋洺心中驚訝極了,沒想到一個小白兔突然變成了獵手,殷久的加入大大減輕了他身上的壓力。
兩人貼背而站,為彼此守護著后背。
“殺光他們!”祁釋洺的嘴角帶上了嗜血的笑意,他是戰(zhàn)場上廝殺出來的大將軍,手下的人命數(shù)以萬計,這番打斗也讓他心中的怒氣上涌,有人想要他的性命,還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到底夠不夠。
殷久也握緊了手中的刀,大刀她使得也不是很順手,不過護住自己是夠了。
一刀一劍,配合得天衣無縫,銀光伴隨著血花綻放在這一片林中。
倒下的同伴越來越多,殺手心中也有了怯意,見久攻不下,甚至還可能會被對方給全殲在這里,于是剩下的十多個殺手不甘心地退走了。
歷經(jīng)一番鏖戰(zhàn)的兩人雖然精神亢奮至極,手臂卻忍不住的酸軟,見殺手退去,心有不甘,但也沒有過多余力去追,畢竟只有兩人,殺手分頭逃走的話也不能全部殺光,干脆就不去費這個力氣。
“沒想到阿久還是個身手不凡的奇女子?!眱扇似@鄣目孔诘厣希橹車鷿庵氐难獨?。
“你也不賴。”殷久殺得也是十分快意,心中的憋悶仿佛隨著敵人的鮮血流出,總有一日,她還會回到以往那個肆意飛揚、無所顧忌的殷久。
“痛快!”祁釋洺大叫一聲,縱使被算計,他也全然不忌,不遭人妒是庸才!他祁釋洺可是這一輩武官之中的領(lǐng)頭者,無論是敵人還是被他打壓下去的官員,都有充分的理由對他出手。
任你如何算計,他的應(yīng)對只有一個。
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殺殺殺!
殺盡天下奸佞,長槍堅守秦灸萬世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