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霜降早早的候在了哪里,不停的來回走著,心中焦急無比。
都過了一夜,殷久還沒有回來,該不會是遇到了什么不測吧?他在心中思忖著,他們分散之時,自己走的是較遠的那一條路,可現(xiàn)在殷久還沒有到,真是讓她放心不下。
細細想來,在分散之后自己就沒有感覺到有追兵的痕跡,難道是追殷久去了?霜降的一顆心是七上八下的,本意是想用自己引開追兵,誰想到來人并未上當(dāng)。
有心回頭去尋殷久,又怕兩人錯過,再加上嶺南山林十分的大,他現(xiàn)在回頭未必能夠?qū)さ揭缶茫瑫r間每多過一分,霜降心里的后悔也就多了一分,早知道就不應(yīng)該同意殷久那冒險的計謀。
釜底抽薪,蠱族資源缺乏,燒了他們的糧倉,內(nèi)部就得亂起來,到時候暮骨宮再外圍攻,蠱族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
如今糧倉燒了,他也成功脫身,卻把殷久給弄丟了,這都算什么事兒!
在他幾乎要按捺不住去尋找殷久之時,熟悉的纖細身影出現(xiàn)在了林間,讓他的一顆心放回了肚子中。
“你……又受傷了?!”霜降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殷久一張美艷的臉被血和泥土抹成了花貓,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觀她氣息也不是很穩(wěn),分明就是重傷了的表現(xiàn)。
“背我?!币缶秒y得開口示了一次弱,她是實實在在的強撐不住了,拖著一身傷,走到現(xiàn)在早已是筋疲力竭,兩條腿都在發(fā)抖,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重量。
不用殷久開口,霜降都不會再讓她自己走回去,一個箭步上前將殷久給打橫抱起,她似乎又輕了一些。
殷久有些無奈,霜降這小子腦袋又軸了,說好的背變成了抱,不過真的要舒服了很多。殷久知道這時候霜降是不會再聽自己的意見,也就心安理得的靠在了他的懷里,以前訓(xùn)練的時候,也總是他將一身傷的自己抱回來,現(xiàn)下只不過是身體長大了而已,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蠱族人似乎因糧倉被燒而打亂了陣腳,一直都沒有新的追兵到來,他們很輕易的便回到了南城之中。
天色樓被毀了,但暮骨宮在南城也不是全無勢力,在城中央的大街上,還有著一處別院。這座別院是陽晚置辦下來的,不過他更喜歡待在天色樓之中,一直很少過來居住,現(xiàn)下卻再也來不了了。
殷久和霜降現(xiàn)在就暫住在這處別院中。
將渾身的傷口處理好之后,殷久正一口口喝著霜降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老母雞湯,雞湯中還加了人參。鮮美極了,只是殷久口淡,這湯上面飄著一層油,對她來說太過油膩,她不太想喝。
一旁的霜降用控訴的眼神看著她,大有一副你不喝,我以后再也不讓你胡來的架勢,殷久最后還是服軟,將湯給喝了。
入口之后,出乎意料的清爽,殷久很快便喝完了,甚至還有些意味猶未盡。
“人都到了?”吃飽喝足以后,就該干正事了。
霜降點頭,所有人手都準(zhǔn)備就緒,就等殷久一聲令下,便能打上蠱族。
這時,別院卻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小人奉南城王之命前來拜見暮骨宮主?!币粋€書生模樣的青年男子被引到了殷久面前,恭敬說道。
“王爺這是何意?”殷久不解,他們和南城王府關(guān)系并不密切,難道是南城王府有人生病了要請她去看病?
要知道南城王手上還有一塊殷久送出去的玉牌,有了這塊玉牌,便可以不用守暮骨宮的規(guī)矩,讓她出手醫(yī)治一次。
青年長相平凡,卻身姿挺拔,行事張弛有度,態(tài)度不卑不亢,“王爺聽聞宮主再游南城,有意邀請您入府一敘,只可惜近日王府事務(wù)繁雜,王爺抽不開身,特命小人前來一表歉意?!彼穆曇舫练€(wěn)厚重,給人的感覺便是很可靠,想來也是南城王器重的后生。
殷久也無意于南城王交惡,道:“多謝王爺?shù)年P(guān)心?!辈贿^廟堂與江湖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雖不知道南城王府為何突然像暮骨宮示好,殷久卻不會表現(xiàn)得太過熱切,她并不需要對王府卑躬屈膝,阿諛奉承,雙方只要表面上還過得去便好。
這就是江湖的規(guī)矩,江湖中人奉行自由,最不樂意與朝廷有所牽扯,暮骨宮也是如此,不然便容易失去自主,成為朝廷的走狗。
到時生死都不由自己,又有何行走江湖的意義?
青年也不在意殷久話語深處的冷淡,他只要將王爺交代給他的話傳達到殷久耳中便好,“最近這些時日天色有變,城中蛇蟻蟲獸眾多,還請宮主小心為上。若是宮主有方法可以避開這些惱人的小東西的騷擾,大可放手去做,只要不傷害到南城的百姓便好。王爺會感念您為南城做的貢獻?!彼坪踔皇钦f一些南城近日以來的變化,殷久卻聽出了話中隱含的意思。
“王爺費心,這幾日確實被它們擾得不得清凈,在過幾日天氣漸涼,想必這些蟲蟻也不敢再出來活動了?!币缶眯χf道,可不是嘛,在過幾日,蠱族就不復(fù)存在,到時候哪還有這些蛇蟲鼠蟻的活動余地。
青年任務(wù)完成之后很快便告辭離去。
“南城王這是要站在我們這一邊?”霜降看著青年離開的背影問道,他適才問了一下青年的姓名——楊寤思,有些奇怪的名字。南城王能將這種事情交給他來辦,向來是頗受重用,是個人物。
殷久不語,南城王當(dāng)然是樂意看到暮骨宮將蠱族給抹殺,畢竟暮骨宮的大勢力遠在云州,與南城并不相干,而蠱族就不一樣了。
蠱族勢必會將南城作為發(fā)展的第一戰(zhàn)線,到時候多少會和南城王府發(fā)生碰撞,要想成為一個州郡的地下之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依照月婆婆的野心,必定只甘于掌握南城的江湖勢力,蠱族需要更多的資源,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南城王府成為她的傀儡,到時候整個南城都是囊中之物。
正常的情況下作為皇族的南城王不可能心甘情愿受月婆婆擺布,但蠱族的手段詭異極了,南城王府能人異士不少,也沒人能夠拍胸口保證能夠?qū)⑿M族的手段全部擋下,所以南城王選擇賣殷久一個面子。
他默許暮骨宮在南城的勢力范圍內(nèi)與蠱族一決高下,他們王府絕不會加以阻礙,只要暮骨宮不驚擾傷害到南城百姓,王府便能最大程度給予暮骨宮方便。
“倒是識趣?!币缶玫溃@樣她就可以將所有心神放在拔出蠱族這根毒刺之上了。
慕瀾逸,你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你的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她總有一天要弄個明白。
玉蜀黍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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