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巨響響起,何歡歡身形一僵,向著側(cè)面就倒了下去。
蔽雪氣喘吁吁的站在窗前,手里持著一個托盤,方才就是用這個托盤將何歡歡給打暈了過去。她聽了小念的話一路匆匆趕來,就見到何歡歡對慕瀾逸意圖不軌,當(dāng)下急得什么都顧不上了,抄起桌上的木托盤照著何歡歡腦袋就是一下。
“慕公子你沒事吧?”蔽雪再遲鈍也發(fā)現(xiàn)慕瀾逸的狀態(tài)不對,臉好像特別的紅,難道是發(fā)燒了?
小手搭在慕瀾逸的額頭上,好像是有一點燙手。
女子的手帶著微涼的溫度,貼在臉上舒服極了,慕瀾逸猛地睜開眼睛,猩紅的瞳孔中映著蔽雪有些慌亂的身影。
手臂一用力就將她壓在了身下。
突然被心儀的男子這般對待,蔽雪自然慌了神,推拒了兩下,卻發(fā)現(xiàn)身體酥軟,平日里的巨力一點都用不出來,只能任由慕瀾逸在她的身上動作。
她自然看得出慕瀾逸現(xiàn)下神智不清楚,卻又下不定決心將他給推開,長長嘆息了一聲,任命的閉上了大大的杏眼,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滑下。
小念聽著屋里的動靜,她雖不懂男女之事,卻也知曉男女在一起過夜是夫妻才能夠做的事情,要是蔽雪和圣子做了夫妻,自然是不會離開蠱族了。
帶著滿足的笑意,小念輕輕哼著童謠,回了自己的住處。
她的蔽雪姐姐可以和她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殷久被窗外刺眼的陽光晃醒,皺皺眉,有些不由,蔽雪這丫頭昨夜沒有掛上床幔嗎?緩緩睜開眼,窗外已經(jīng)大亮,四處并無蔽雪的身影。
有些不對勁。
殷久心道。
往日飲酒之后,蔽雪總是會在第二日給她端上一碗蜜水或是醒酒湯,無一例外,今日蔽雪卻不在,容不得她多想一二。
她起身,利落的穿好了衣衫,還順手將一頭青絲高高的束在了頭頂,她不會綰發(fā),只好束個簡單的馬尾。
去不遠(yuǎn)處的水井打來了井水,簡單洗漱一番,就見另一個侍女小念蹦蹦跳跳地過來了,看上去心情極好。
“殷宮主,您醒了?”見到殷久,小念的神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雖然她極力掩飾,但畢竟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那一點點痕跡落在殷久眼中就似被放大了許多倍一樣,想讓她忽視都難。
“蔽雪呢?”心虛的小念快手快腳的將殷久的洗臉?biāo)沽耍~盆放回原處,還給她倒了一杯茶。
只是殷久伸手一碰,就將手拿開了,這分明就是昨夜的冷茶。
不僅蔽雪不見了,就連小念都頗多異樣,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不知是好是壞。
如今看來小念一定對蔽雪的失蹤知之甚多,看她的反應(yīng)也代表蔽雪沒有危險,殷久也就稍微放心了一些。
她也不是那種枉顧手下人性命的主子,更何況蔽雪這個朝夕相處、有些小傻氣的貼身侍女,在冷清的暮骨山中早就被她當(dāng)做了妹妹一般。
只要蔽雪不犯傻,做出背叛的事情,她就會一生都將蔽雪當(dāng)妹妹看待,給她找一個好夫婿,和含卿一樣十里紅妝嫁出去。
乍一聽殷久的詢問,小念只覺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一二三了,看著小念的表現(xiàn),殷久那還能平心靜氣,當(dāng)下一身氣勢就提了起來,周身縈繞著冷厲的氛圍,讓小念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她感覺好似有一頭噬人的兇手在陰暗的角落看著她,隨時等待著一個機會咬穿她幼小細(xì)嫩的脖頸,將她分而食之。
“說?!泵髅魇瞧届o的語氣,卻讓小念覺得好似閻羅的催命符。
“蔽、蔽雪姐在圣子的院里……”小念顫抖得聲音還未完全落下,殷久就不見了人影。小念周身的壓力一松,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她是真的怕了,她只是想要蔽雪姐能夠留在蠱族陪她,她做錯了嗎?
殷久才不管滿心疑問的小念,快步走向慕瀾逸的院子,雖然她對蔽雪和慕瀾逸二人都十分信任,但她不能保證是否會有奸人陷害,至少蔽雪就絕不會做出在男子哪兒夜宿的事情,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
“殷宮主這么著急是要去哪?。俊痹谝粋€岔路口,殷久碰上了同樣要去尋慕瀾逸的月婆婆,月婆婆看上去精神不錯,整個人都喜氣洋洋,畢竟了結(jié)了這么多年的心愿,心頭的郁氣一舒,整個人自然就從內(nèi)而外容光煥發(fā)。
“丟了個侍女?!币缶玫幕饸夂艽螅驮谂R走之際還給她弄了這么個幺蛾子,她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別是在山中迷了路,我多派點人出去一起找吧?!痹缕牌胚@話說得客氣,畢竟暮骨宮還有三百來人散在林中四處,要尋區(qū)區(qū)一個侍女,他們蠱族應(yīng)該是插不上手。
果然,被殷久拒絕了。
不過殷久拒絕的理由并不是仗著暮骨宮的人,而是從小念的口中知道了蔽雪的確切下落,自然無需再去大肆尋找。
三兩句之間,兩人便已走到了慕瀾逸的院前。
不大的小院中一片寧靜,仿若主人還未起身。
“這孩子,都多大了還賴床。”月婆婆笑著報怨了一句,心里卻樂開了花,這么晚還未起身,看樣子昨日‘戰(zhàn)況’挺激烈的。她可沒有什么作為長輩的自覺,只要對她有利的,怎么樣都可以,更何況是慕瀾逸這個半路出家的外孫。
“逸兒,起身了。”她理所當(dāng)然的上去推門,畢竟是個念過半百的老人家,又是外祖母,這一舉動雖然有些不妥,但也沒有什么可以指責(zé)的地方,殷久不便跟上,就站在了院中。
月婆婆一推開門,就見衣衫不整的何歡歡倒在床前,頓時臉色就白了一層,硬著頭皮去掀開了床幔,就見慕瀾逸躺在床上,還有一個黑色的腦袋趴在他的懷中睡得正熟。
經(jīng)驗豐富的月婆婆如何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何歡歡這顯然就是被人截了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