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月婆婆的囑咐,三長老只得無奈地帶著霜降去了蠱族關(guān)押重要人物的地牢之中,阿刺木雖然跑了,但他的徒弟還在,只不過這幾個徒弟無論怎么審問都統(tǒng)一口徑,那就是對阿刺木的行蹤一無所知。
從阿刺木平日的行徑中也能夠看出他根本就沒將徒弟放在心上,不記名的徒弟猶如過江之鯽,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是被阿刺木給喂了蠱。
大徒弟何歡歡不知所蹤,三徒弟曉倩被阿刺木喂了蠱,他們只抓到了一個二弟子,和一些打雜弟子。
二徒弟作為重要人員,單獨被關(guān)押在了一間牢房之內(nèi),其他的打雜弟子被一同關(guān)在一起。霜降將目光落在了二徒弟的身上,瘦弱的青年這幾日想來是受到了不少的審問,身體之上布滿了血色的鞭痕,眼窩深陷、面色蠟黃,整個目光十分的灰蒙,似乎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了反應(yīng)。
“別裝死,起來!”在三長老的授意之下,一個獄卒打開了牢門,走到二徒弟的身邊,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青年的身上,頓時瘦削的身體上又留下了一道新的血痕。那青年許是習(xí)慣了,只是悶哼一聲,就再無反應(yīng)。
獄卒生怕被長老怪罪,重重幾腳踢在了青年身上,無論他怎樣毆打,地上的青年都不為所動,仿佛不是打在他身體上一般。
“停?!彼翟捯粢宦?,三長老和獄卒都不明就里的望著他,看著面前兩雙無知的眸子,霜降對蠱族的愚蠢又新上了一個臺階,按照他們這樣的審訊,能問出個一二三才有鬼了。
人都要給他們打死了,有兩種人會對身體受到的刑罰無動于衷,第一種是心志堅定,無論受到多大的痛苦,都能咬牙承受,沒有人能夠開口讓他說出心中的秘密;第二種人恰恰相反,他們早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自己所有能夠交代的,但審訊人并不相信,等來的是更多的痛苦,長久以往,他們的懦弱讓他們不敢再開口,心中也如死灰一般,卻偏偏不敢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只得麻木的忍受著變本加厲的懲罰。
很不巧,在霜降看來,這二徒弟就是后者。
那一雙生無可戀的眼睛中已經(jīng)沒了任何情感,他不過是在等死罷了。
至于第一種人,霜降有的是法子讓他們吐出他所想要知道的信息!
來到關(guān)押掛名弟子的牢房之中,里面有四個人,他們的反應(yīng)就要有趣多了。見到有人到來,紛紛向后縮去,四個人擠作一團,仿佛這樣就能夠免受傷害一般。
四個人都是男子,身上多多少少都掛著傷,想來也是被刑訊過了,只不過沒有隔壁二徒弟那般凄慘,在他們的目光之中還有著求生的欲望,以及對痛苦的恐懼。
霜降如同鷹隼一般的目光掃過四人,最后將目光定在了其中一個男子身上。
“把他給我押出來。”指著那個男子對獄卒說道,獄卒得命,一雙大手就向男子抓去。
那男子駭?shù)妹嫔l(fā)白,不住的往身邊的人身上靠,只有這樣才能帶給他些許安全感。但他的同伴哪里有護住他的意思,見要抓的只是他一人,連忙四下散開,將男子一人獨獨留在了原地。
見到這一幕,霜降眼中閃過一絲譏誚,在生死面前,同門師兄弟的情誼又算幾何?沒有任何抵抗的辦法,獄卒很順利的就將男子雙臂押在身后,將他扣在了霜降的面前,以一種屈辱的跪姿。
男子自然是死命掙扎,但蠱族的獄卒雖然蠢了點,還是有著一身蠻力,男子掙扎自然是白費力氣。
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的男子也不在妄動,由于臉貼在地上的緣故,他只能夠看將霜降的靴子,睜得大大的目中全是不甘的眼神。
“叫什么名字?”霜降問道。
男子不語。
“說!”獄卒見男子不配合,一腳提在了男子的后背,巨大的力道讓男子悶哼一聲,從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
“木生?!蹦凶硬磺椴辉傅耐鲁雒?,費勁的將頭偏向另外一側(cè),不看向霜降。
霜降眉峰一挑,這小伙子挺有個性的。不過,在沒有實力的保障之下,個性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
“只要你說出阿刺木的下落,我便放你一條生路?!彼蹈┮暠粔涸诘厣系哪旧?,眼中全是帶著譏諷的憐憫,這孩子怕是還不能夠明白自己已經(jīng)被舍棄了吧?
木生咬著牙,一臉倔強,一副任你舌燦蓮花,我仍不為所動的模樣。霜降嗤笑一聲,倒是有幾分風(fēng)骨,不過不知道這份風(fēng)骨在嚴(yán)刑之下還能夠留存幾分。
一腳踩上木生的左手,霜降腳下暗中使力,木生的五指指節(jié)在重壓之下發(fā)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之聲,伴隨而來的還有木生忍不住的慘叫。
“你說你在這里嘴硬些什么呢?阿刺木逍遙快活的時候可有想過你?嘖嘖,明明是唯一的親子,卻只有一個掛名弟子的名分,就連正式弟子都算不上,真是可憐啊?!彼笛劢敲奸g全是邪肆的挑釁,他是孤兒,不理解兒子對父親的仰慕。
但一個父親對兒子沒有一點呵護,又如何會得到兒子的崇敬?就好比慕瀾逸,如今還不是和其父慕天德宛若陌生人一般,沒有翻臉成仇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他不是很理解木生寧愿自己受盡折磨也要保住阿刺木的想法。
是的,木生就是阿刺木的私生子。
霜降從見到木生的第一眼就對他的身份有所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