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殷久和慕瀾逸被困在了迷陣之中,霜降卻在外面幾乎急白了滿頭青絲。
霜降今日便覺內(nèi)心不安,于是前去尋殷久,卻發(fā)現(xiàn)殷久并不在房中,幾番詢問,才知殷久和慕瀾逸去尋阿刺木索要風(fēng)神草了,心中有點郁郁,殷久也是的,為什么不叫上他,要和慕瀾逸那個混小子單獨去?難道信任他多過自己?
其實他是誤會殷久了,慕瀾逸突發(fā)奇想,兩人決定的倉促,且認(rèn)為沒有什么危險,也就沒再費事去尋上霜降一起。
心中忿忿,霜降轉(zhuǎn)念又想,若是遇上什么事,外面連一個能夠救援的可靠人手都沒有,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蠱族中,豈不是要任人宰割?
是的,霜降根本就是認(rèn)定殷久遇上了麻煩,不然不可能會這么突然的尋不到人,就算是有其他事,至少也會給蔽雪留下一個口信,斷然不會這般突然失蹤。
就在霜降這便急的滿肚子火的時候,朵妮正好撞了上來。
“咦,霜降你在呀,我還以為你和殷宮主們一起呢。”朵妮見到霜降,大為驚訝,雖然她見到殷久時并沒有看到霜降,卻也知道霜降一般都是跟在殷久的身邊,她也就是來碰碰運氣,當(dāng)做散步,其實對見到霜降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沒想到還真讓她給碰著了。
心里的欣喜一下子滿溢出來,這說明她和霜降是有緣分的吧?想到這里,朵妮臉上的微笑更是大大的綻開。
“說,他們?nèi)ツ牧??”霜降掐著朵妮的脖子,將她抵在了一棵樹上。朵妮的微笑僵硬在了臉上,放在她脖子上的大手是那樣的溫暖,卻不是溫柔的撫摸,而是這般兇狠,帶著巨大的恨意,不斷傳來的力道讓她的臉漸漸青紫,窒息的眩暈讓她模糊了雙眼,不自覺的掙扎起來,卻無濟于事,在霜降的手中就像是一只小雞仔,輕輕用一點力便能扼斷它的咽喉。
“你……你……先把我……放下來……”朵妮氣若游絲,每說出一個字都是那樣的艱難,一雙小手向外掰著霜降的手,將霜降的手抓出了血痕也不見對方松手。
見到朵妮的臉色越來越青,雙眼也有些泛白,霜降冷哼一聲,將朵妮給甩在了一邊,死里逃生的朵妮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這還是她第一次覺得呼吸都是這般幸福,咽喉處火辣辣的疼痛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猛烈的咳嗽著,眼淚在臉上肆虐,除了身體上的疼痛,更讓她難過的是霜降的冷漠殘酷,她做了這么多事,換不來他的一點點憐惜。淚眼朦朧看著霜降立在不遠處的身影,還是那樣的挺俊英武,她卻再也不敢興起一點欽慕,宛若惡狼一般的眼神深深銘刻在了她的腦海之中,那是怎樣的眼神?。》路鸩刂窖?,只需要被那樣的眼神盯著,便覺得自己已經(jīng)是死了一回了。
往日里的霜降,雖然不好親近,卻也沒有現(xiàn)下這般恐怖,甚至有時還會插科打諢,捧笑逗趣,不過她們都不知道,霜降只會站在殷久面材才有其他的情緒顯露,不然就是一副千篇一律的死人臉。
好不容易緩和過來一些的朵妮,接收到霜降投來不賴煩的眼神,又是身形一抖,好可怕,她絕不會懷疑,若是一個回答不好,他將她殺死當(dāng)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連忙操著一口沙啞的嗓音竹筒倒豆子一樣將今日發(fā)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話音未落,霜降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
朵妮悄悄松了口氣,捂著脖子爬了起來,眼含淚珠,蹣跚著也走了,她是不敢再出現(xiàn)在霜降的面前了,否則就是她活膩歪了。
她還年輕,她還有那么多好吃的東西沒有吃,那么多好玩的地方?jīng)]有去,還沒有和好看的少年郎相許終生,她不想死。
她哭哭啼啼的回家找安慰了。
霜降直接去了阿刺木的住處,不出意外的撲了個空,臉色更是如同黑云壓城。他再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也就不配當(dāng)上白藏閣的頭頭了。
阿刺木!這次的梁子結(jié)大了!
要是殷久傷到了一根毫毛,他霜降定然是要讓阿刺木嘗嘗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代族長,事情就是這樣,這可是我們卷土重來的大好機會,千萬不能錯過??!”在月婆婆的住處,讓霜降苦尋不到的阿刺木正在滔滔不絕的說著話,坐在他對面的月婆婆臉色有些凝重,隱含怒氣,卻不發(fā)作。
她的外孫,被面前的這個人給暗算了,要她如何給他好臉色看?
但……若是殷久有個三長兩短,暮骨宮群龍無首,憑她當(dāng)年與暮骨老人的交易,是不是能從暮骨宮這塊大肥肉上分上一點?
只要一點,就能讓她將腦袋上這個代族長的‘代’字取下,真真正正成為族長。
巨大的餡餅在月婆婆的面前展開,這塊餡餅是那樣的有誘惑力,讓她將慕瀾逸的安危都拋到了腦后,說實在的,她和慕瀾逸這么多年沒有任何來往,要不是慕瀾逸正好繼承了圣子的血統(tǒng),可能這輩子她都不會和慕瀾逸相認(rèn)。
擁有慕瀾逸,她就擁有了一個圣女的籌碼,但這些在能夠直接成為名正言順的族長之前都不堪一擊,心底的渴望讓她的眼睛都有些微紅。
阿刺木看著月婆婆動搖的深情,內(nèi)心不屑的笑了,這愚蠢的女人,就讓她暫時的囂張一會,等到拿下暮骨宮,她就會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他做的嫁衣。
真是可惜了殷久那個美人,真不知道是何種的滋味,阿刺木在心底想著。卻不會有任何將這想法付諸實際的念頭,殷久這樣的女人太難掌控,就像是枕邊潛伏著的一條毒蛇,一個不慎便會身中劇毒萬劫不復(fù)。
縱然愛美人,但他阿刺木更愛自己的生命。世上美人千千萬,但命只有這么一條,孰輕孰重他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