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驅(qū)散的人群中,一個中年婦女模樣的人閃了出來,修飾過的眼睛中閃過狡黠的光,正是裝扮過的驚蟄。
只見她看著不遠處失魂落魄站著的何歡歡,不屑地輕啐了一聲,便跟著隱沒在了紛擾的人群之中,宮主吩咐的她已經(jīng)做好了,剩下的看好戲便夠了。
另一條消息也無聲無息在茶樓酒肆之中傳播開來,湘城林家的小姐和女夫子竟然一同與一個男人在床榻上廝混!
這條消息就像是扔進水中的巨石,一石激起千層浪,甚至壓過了月霞縣主中毒的消息。帶著香艷氣息的傳言八卦永遠都是圍觀群眾最喜聞樂見的。
“哎,我說慕二,這小媳婦你吃不吃得消啊?”貴族少年少女的圈子里也逐步聽聞了這滿場流傳的流言,一個華衣公子搖著折扇,調(diào)侃著滿臉青黑的慕瀾逡。
“哼,那女人與我何干。”慕瀾逡從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聲,他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林菀那個小丫頭。
“這怎么能說無關(guān)呢,我沒記錯的話那林家小姐可是你未過門的小娘子啊。”眾人都哄笑了起來,紛紛戲謔地望著滿面怒容的慕瀾逡,他們都是平日一起玩樂的玩伴,這種事情可沒少拿來互相打趣。
“哈,那身無二兩肉的小丫頭誰要娶?!蹦綖戝彝蝗慌菀皇?,嘻嘻笑了起來,邀著身旁的一個男子便道:“我們?nèi)g月樓去松快松快,大丈夫何患無妻!”
“哈哈哈,好一個何患無妻!既然慕二都這么說了,大伙就一起去快活快活,這頓你請啊慕二?!?p> “好說好說。”一群人相邀著搖搖擺擺走向了南城一家艷名在外的花樓——歡月樓。慕瀾逡稍微落后了幾步,短短吩咐了小廝幾句,便跟著那一群南城出名的紈绔公子離去,誰也沒有看到他眼里閃過的一絲陰霾。
殷久那邊自然也聽說了這條傳聞,不過作為風(fēng)流的主角之一,殷久卻沒有絲毫的表示。倒是驚蟄忍不住道:“小姐,要不要我去查查是誰放的消息?”說著,驚蟄的眼中充滿了殺意,竟然有人膽敢如此污蔑她家宮主,簡直是不要命了。
蔽雪的俏臉上也充滿了憤懣,不管如何,拼死維護宮主的尊嚴就是她們的本分,冒犯了殷久,就得承受暮骨宮上上下下的怒火!
“不必,背后的人會自己出來。”殷久自信的說道,若是要污蔑她,必不會只有這么簡單的手段,而且從這條流言看來,對方主要是想要敗壞林菀的名聲,順便帶上了她,再說二女一男這種香艷刺激的事情,比閨中小姐私會外男的俗套劇情令人感興趣多了。
“慕瀾逸,你去這般……”
流言,在幾方勢力都未去干預(yù)的有利形勢下愈演愈烈,就連街邊的三歲小孩都能說的頭頭是道,一時間,林菀和女夫子殷久的名聲成了南城之中男子帶著不明意味的談資,女子們不屑唾罵的對象。
就在流言漫天的時候,接到林老爺?shù)牧址蛉撕土州以俅位氐搅四铣恰?p> “這、這是怎么一回事?”聽到滿城的流言,林菀這個不諳世事的閨閣小姐急得淚落漣漣,名聲對于一個女子來說,不能更重要了。沒有名聲的女子要如何在這個世上立足,到時候她走到哪里都會被人指指點點,更別說嫁一個好人家了。
“菀兒,你先別急,待娘派人查查到底是那些歹人放出這種消息來害我兒!”林夫人急忙安慰著羞憤欲死的林菀,心中也是充滿了怒火,等她抓到那個背后的人,一定要將他碎尸萬段才能夠平息她的怒火。
林老爺?shù)男闹型瑯託鈶崯o比,但身為一家之主,一個父親的他,比起林夫人更多了一份冷靜的思索,菀兒來這南城不過短短數(shù)月,按理說不應(yīng)該會得罪別人,而且是恨不得置她于死地之人,出了這種事,能從中獲益最大的人,就最有可能是主使。
而且,他這次來南城可是聽了自己夫人說了慕瀾逡與何家的所作所為,是來退親的??墒禽覂罕粋髋c別的男人有染,在這種節(jié)骨眼上退親,在一些有心人看來豈不是承認了菀兒的不潔,自知無法配上慕家才自請下堂?
更重要的是,還得穩(wěn)住慕家,要是慕家因為流言的緣故退親,對林菀的名聲也是一種打擊。這種欲退親又不得退親的局面,真是令林老爺兩難。
“夫人,你去備上一份厚禮,明日隨我去一趟慕府?!绷掷蠣斚肓烁鞣N可能,最后還是決定親自上門穩(wěn)住慕府,然后等流言過去了再做打算,若不是今日已晚,他恨不得立刻便去慕府,唯恐遲則生變。
“老爺?”林夫人有些不解,這種時候去慕府,慕府能給他們好臉色看嗎?本來是主動拒絕的一方,現(xiàn)在卻被變得這般卑微的去請求對方,這巨大的落差讓林夫人的心里很不好受,尤其是讓自己大姐看笑話,這讓好強的林夫人無法忍受。
“是臉面重要還是菀兒的下半生重要?”林老爺長嘆一口氣,整個人充滿了頹唐,仿佛一夕之間老了幾歲,林夫人白著臉,卻還是親自去籌備明日去慕府要帶的禮物,還得是一份重禮,這對匆匆從湘城而來的林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林夫人今夜是有的忙了。林老爺也黑著臉,毫無睡意,林家唯一睡著的只有哭累了睡過去的林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