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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歌

第三章 一人一床一場雪

皇歌 銅墨皆香 2005 2018-07-21 10:00:00

  自己確確實實是穿越了,穿越到了一個不存在于任何史書卻又十分酷似古代的世界,陳無疾花了三年的時間,認(rèn)清了這個現(xiàn)實,也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

  陳無疾初來乍到,總是忍不住把這個新新世界同前世那個生活了二十幾年的世界比較一番。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這個全新的世界什么也沒有,沒有網(wǎng)絡(luò),沒有智能手機(jī),甚至連電線都沒有一根,有的只是洛京高高在上的所謂陛下,有的只是草原上神出鬼沒以殺人越貨為業(yè)的馬匪。

  然而,陳無疾還是欣然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

  原因只有一個,他是山北侯陳恬與當(dāng)今公主李玄的兒子。這么一個身份,足以讓他錦衣玉食,富貴一生。

  這比前世的窮苦日子不知好了多少,另外死了一次的人忽然又活了過來,本身就是一年只存在小說與影視作品中的虛妄之事,認(rèn)清這一點的陳無疾很知足,很滿意,世界上還有比死而復(fù)生更幸福的事嗎?

  很顯然,沒有了。

  只是午夜夢回之際,陳無疾偶爾會想起以往的那些人,那些事,想起王阿姨,想起女同學(xué),甚至想起那個極不負(fù)責(zé)的父親。

  算起來,自己在這個世界已經(jīng)待了三年了,從某種角度說,自己已有三年沒見過那個世界的人和事了。每每想到此節(jié),陳無疾的心頭都會泛起一陣酸楚。

  越想越酸,越酸越想。

  可是此刻的陳無疾正躺在床上,考慮著別的事,將以往的人和事忘在腦后。

  初春時節(jié),正是洛京桃花始盛開的時候,山北卻下了一場雪。相較于往年,這場雪下得有些晚,也下得有些大,下得人們心情很糟糕,很不好。

  首先,那些平日里走街串巷的小販們心情就很不美麗。風(fēng)雪中,很少會有人出門買東西,自然而然地,他們也沒有必要出門賣貨。可是,不能賣貨就不能賺錢。

  當(dāng)這看著還有幾分美感的白雪與黃白之物聯(lián)系在一起時,所有美麗都蕩然無存。

  那些打算借春暖之際去胡人部落通商的商旅們更是如此,北方風(fēng)雪更大,對于他們來說,能不能成功走到胡人部落都是一個問題。

  陳無疾和他們不同,他不需要賺錢,也沒有錢財之虞。他不開心的原因,簡單得令人發(fā)指。

  風(fēng)雪之中,他無法外出享樂,無法品味城西酒樓的美味,無法欣賞城南歌女的歌喉。

  于是,鵝毛大雪中,他只好躺在床上,撫摸著鵝毛被,暗自盼望著這場該死的雪能盡快結(jié)束。

  前世的陳無疾吃了太多苦頭,受過太多白眼,所以他這一世的想法,既然來了,還生在官宦之家,那自然不能辜負(fù)老天的美意。

  總而言之,八個字,好好活著,好好享受。

  這八個字看似簡單,但操作起來卻又十分困難。雖然陳無疾自認(rèn)前世曾受過許多不公,但現(xiàn)在他卻沒抱著報復(fù)社會的念頭,什么魚肉個鄉(xiāng)里啊,強(qiáng)搶個民女啊,都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

  這和人性無關(guān),只是前世接受過的教育使然。當(dāng)然,陳恬和李玄也不會允許他做出欺壓良善的事。

  三年時光,陳無疾也漸漸弄清了這個世界。

  父親手握雄兵于山北,雖說表面上奉大肇朝廷為正朔,但對所謂的命令一向是陽奉陰違,甚至是陽違陰也違。反正關(guān)山口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朝廷軍隊還能打過來不成。

  打是不能打的,朝廷不傻,當(dāng)今圣上能從眾多反王之中脫穎而出,坐上龍椅,更不是蠢材,準(zhǔn)確地說是天才。所以剛一登基,圣上就對父親陳恬大肆安撫,不但保留了他前朝先帝封的爵位,還把自己唯一的女兒嫁給他。

  從某種角度說,沒有圣上的綏靖政策,就沒有陳無疾的重生。單憑這一點,陳無疾對那個遠(yuǎn)在洛京之中從未謀面的皇上姥爺還是有幾分好感的。

  陳無疾的指尖繼續(xù)在鵝毛被上劃過,感受著江南面料獨有的舒服觸感,心里仍舊在胡思亂想著。

  恰在此時,房門無風(fēng)自動,吱地一聲開了。

  陳恬受前朝魏太祖影響甚大,不但愛民如子,愛兵如子,更是十分簡樸,所以并沒有像這個世界上一些極品高官一樣將辦公地點與家分開。陳恬只是將侯府一分為二,前院辦公,后院起居。

  后院多女眷,外人不得隨意出入。未經(jīng)請示就闖入陳無疾房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再加上這獨有的開門聲音,陳無疾很輕松地確認(rèn)了來人身份。

  是姐姐陳有情。

  陳恬十七八歲便在魏太祖的指婚下成了親,可以算是完成了娶妻生子的第一步。可是第二步直到五年前才得以實現(xiàn),這期間陳恬一直不急不躁,依然與發(fā)妻相敬如賓,就連發(fā)妻多次明示暗示其可以納妾,陳恬也視而不見。

  五年前,發(fā)妻終于生下陳有情,可誰知世事難料幾個時辰后,這位陳家的功臣便難產(chǎn)駕鶴西去了,所以如此算來,發(fā)妻給陳恬留下的血脈只有陳有情一個人。

  發(fā)妻死后沒幾年,大肇朝廷便在戰(zhàn)火中誕生了。見陳恬喪妻數(shù)年,當(dāng)今陛下見縫插針,不顧將近二十歲的年齡差距,生生把自己唯一的女兒李玄嫁給了陳恬。按照某種惡俗的說法,李玄的肚皮很爭氣,到陳家的第二年,就為陳家誕下麟兒——陳無疾。

  掐指一算,陳家第二代只有兩人,陳有情和陳無疾。

  當(dāng)然,還有韓破虜那個養(yǎng)子。

  不知不覺間,陳有情已經(jīng)走進(jìn)了內(nèi)屋,走到了陳無疾的床邊。

  也許是剛剛出生就沒有母親的緣故,陳有情生性淡漠,一向外物不系于心。但不知為何,她對陳無疾這個弟弟卻是格外喜歡,格外照顧。

  她走到陳無疾床邊,臉上浮現(xiàn)出外人難以見到的笑容,靜靜地看著他。

  “怎么了,姐姐?”陳無疾揚(yáng)起可愛的小臉,乖巧問道。

  “該吃午飯了?!标愑星槿崧晳?yīng)道。

銅墨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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