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膽子真的是大啊。”劉郎將怒目,走上來就給了石戩的背一巴掌,“打什么東西不好,你偏偏去碰那根不牢靠的桿子,你是有病??!”
石戩還是默不作聲,硬受劉郎將的三掌。
“喲,臭小子,你還裝啞巴啊。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劉郎將啪一下又拍在他背上。
冷若虛眉頭緊皺,不滿的看著劉郎將,就算石戩是他手下的,也不能這樣隨便就往他背上招呼巴掌啊。
“有人來挑釁,我打了桿子一拳,然后這桿子就倒了?!笔瘧旖K于說話了。
“你打來挑釁的人啊,你打這桿子干什么?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收拾?!眲⒗蓪汉莺莸恼f道。
“你呀,遲早得完在自己手上?!痹S郎將陰陰來了句。
石戩聞聲抬眼看了許郎將一眼又低了下去,雙手不由握了起來。
“怎么?許郎將說的話你還不同意?你還敢不滿?就你這性子,完了自己還算好的,弄不好還會連累全軍?!眲⒗蓪⒃掗_始有點重了。
也不用說成這樣吧。冷若虛忍不住了,把心里的糾結(jié)和掙扎都拋出一邊,從圍觀圈里沖了出去,站到石戩身邊。勇氣是好的,但沖動就有點尷尬,雖然是沖出來了,但冷若虛完全沒想好要說什么,腦子有點空。
“你要干什么?”許郎將臉色不好的看著冷若虛,又是個不嫌事大的,繼石戩后,現(xiàn)在該他來丟臉了么。
“三位中郎將,長史大人,這次的事不全是石戩的錯,我也有責(zé)任,請不要只怪罪石戩,他確實是無心之失?!?p> “你胡說什么,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啊!”石戩一下子就急了,“是我一拳把這桿子打倒了,錯都在我和這桿子?!?p> “各位大人,因為我的緣故,石戩才會一時沖動,導(dǎo)致了現(xiàn)在的事,所以這事錯源于我?!崩淙籼摬还苁瘧煸趺慈氯?,執(zhí)意分擔(dān)錯誤。
“我……”
“閉嘴!”魏郎將一喝,截住了石戩的話,“吵吵嚷嚷什么樣子?!?p> “你搗什么亂呢?這是犯錯不是領(lǐng)賞,瞎講什么義氣啊?!痹S郎將瞪著冷若虛,凈會找麻煩。
“大人,我不是講義氣才這么說的,我只是稟報事實?!?p> “你還真是……”許郎將氣得抬手指著冷若虛。雖然他沒有和冷若虛直接接觸過,但這畢竟是他手下的,右前軍被石戩連累也就算了,他可不想驃騎那些人在背后議論的時候把他們右虞侯軍也議論進去。
“各位冷靜些吧,光是口頭教訓(xùn)也沒有什么用,我已經(jīng)派人去通知我家都尉了,他估計很快就……”
長史的話還沒說完,商都尉的聲音就響起來了,他那異于常人的身高在人群后格外顯眼,“你們冷家果然很會找事情啊?!?p> 圍觀的人連忙讓出個道來,商都尉臉上帶著笑意走到幾位中郎將旁邊,因為職級的差別,幾位中郎將都第一時間行了禮。
“把這桿子搞斷的是誰?你?還是你?”商都尉指著石戩和冷若虛。
“我?!?p> “但起因于我。”
兩人的話一前一后。
“別亂說?!笔瘧靸磧吹牡闪死淙籼撘谎?。
冷若虛瞥他一眼不理。
“隨便你們,反正只要有人能認就行,管他是兩個三個還是十七八個?!鄙潭嘉镜皖^看著他倆咧嘴一笑,冷若虛和石戩頓覺一股冷意,同時往后移了一小步,警惕的看著商都尉。
魏郎將畢竟是和商都尉打交道時間最長的,立刻就察覺事情不太對勁,嗯……有股陰謀的味道。
“哦?你們兩個小崽子果然挺有趣的嘛。”剛才不過稍微露出了點惡意,就被這兩家伙防備了,真是嗅覺敏銳。
兩人都沒回他的話,眼神中的警惕并沒有散去。
“說吧,冷家這邊準備怎么辦?”商都尉抬起頭掃了一遍三位中郎將,最后還特意把視線停在許郎將臉上,這個郎將也不知道是哪里有問題,總是看他不順眼,這下好了,雖然不知道那兩只崽子是不是他的手下,但畢竟是冷家的,還惹了這樣的禍,他倒要看看這小子的難堪。
許郎將雖然看不慣商都尉,但現(xiàn)在錯在他們,即使被這樣看著他也不能像平時一樣說些尖酸的話。
“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能小,但畢竟關(guān)乎我們雙方,如果只由我們冷家單方面決定,恐怕不妥,最好還是雙方一起商量比較好。”搞不清商都尉的想法,魏郎將只能先提出個雙方都能接受,而且最后結(jié)果也不會很糟糕的意見。
“魏小子這話倒是有理。那你們冷家怎么想的,說來聽聽?!彪m然是同意了魏郎將的意見,但是商都尉還是執(zhí)意先聽冷家的想法。
“這,商都尉,麻煩你稍等一下,我們先商量一下。”
“好,真好我們也能商量,不過我可不希望太久?!鄙潭嘉菊f完就轉(zhuǎn)頭招呼長史先生到一邊說小話了。
約莫過了五分鐘,兩方人都商量好。冷家這邊的結(jié)果是:一、把旗桿立起來,二、罰到伙房義務(wù)勞動半年,三、扣除三個月的月餉,四、打掃訓(xùn)練場兩個月,且每天至少一次。
而驃騎那邊的結(jié)果:一、把新的旗桿立起,二、打掃全營一年,三、到驃騎當(dāng)陪練直至冬季農(nóng)閑期結(jié)束,四、禁止參加正午后的訓(xùn)練課程。
“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許郎將聽完驃騎的決定,第一個不滿的出聲,雖然錯在他們,但是這懲罰太過分了。
“那你們是不是罰得太輕了?”商都尉對冷家的決定也不滿,嗯,至少表面上是不滿,“這么輕的懲罰怎么能做到警示的作用?效果不夠,以后其他人不以為然都隨便破壞營里的東西怎么辦?”
“可不管怎么說,你們給出的懲罰太重了?!?p> “不重難以服眾,不重難以給以營里的人一個警示?!?p> “你們給的做陪練明明是有私心,而且禁止參加正午后的訓(xùn)練?有必要罰這么重嗎?”
“我們覺得這種程度正好?!?p> ……
雙方意見不合,而且都沒有妥協(xié)的意思,毫無懸念的發(fā)展成了一場近乎爭吵的辯論。
“都尉,長史,各位中郎將,我有個建議?!贝藭r,鐵颯站了出來,面對著各位上級,表情嚴肅,語氣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