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秀慢慢平息,濃濃的煙霧散開,露出里面衣衫襤褸,狼狽不堪的身影。
張棟梁雙手扶著膝蓋,彎下腰使勁咳嗽著,他吸入了太多那種煙霧,煙霧進入體內(nèi)嗆的他無法準(zhǔn)確運轉(zhuǎn)靈力,
傳承神術(shù)大地之威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秦雨澤斂去身上的靈力波動,重新變成了原來的人畜無害的翩翩少年。
不過現(xiàn)在可沒有人會被他騙了,那并不強壯的身軀下蘊含著堪比妖獸的恐怖力量。
張棟梁一把抓下上半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身體上黑一塊白一塊的,顯得很滑稽。
他運轉(zhuǎn)靈力逼出吸入體內(nèi)的那些煙霧和附著在血管經(jīng)脈上的細小顆粒,很快便恢復(fù)如初了。
其實那煙花并沒有對他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只是打斷了他的靈力運轉(zhuǎn)而已。
但僅僅這一點就足以致命,在生死決戰(zhàn)中,如果一方的靈力運轉(zhuǎn)被打斷,將要迎接的是對手摧枯拉朽的攻擊。
決定勝負(fù)往往就在一些細節(jié)里。
張棟梁是一個毫不拖泥帶水的人,既然輸了,那就是輸了,他可不會像一些沒用的小白臉一樣耍賴然后叫家長。
他也沒有家長可叫,爺爺在十年前的動亂中已經(jīng)死了。
張棟梁對秦雨澤說道:“謝謝你沒有對我下殺手,在我對你無禮之后,在下奧斯蘭行省張家第十九代家主張棟梁。
若你不嫌棄,我們可以兄弟相稱,自從我霸體覺醒以來,很少遇見能跟我正面對拳的人了,你算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p> 秦雨澤抱拳道:“張家主謬贊了,不瞞你說,我也是剛從家里出來闖蕩,對外面現(xiàn)在的規(guī)矩不太了解,在張兄的地盤上多有得罪,還請多多包涵。”
兩人一番奉承,來來往往,竟真的以兄弟相稱。
秦雨澤覺得他們就像以前在地球的時候,他在網(wǎng)吧和別人陌生人一起打游戲,兩個人為了同一件裝備而大打出手,打到最后誰都忘記了最開始是為了什么而打架,
關(guān)鍵的是最終他和那人竟然成了好朋友,經(jīng)常在一起玩,所以說男人之間的感情來的就是這么快,又純粹,絲毫不拖泥帶水。
說不定打著打著就覺得你哪點好,哪點合我胃口,然后我們就交個朋友吧,不打不相識嘛。
兩人本著不打不相識的心態(tài),竟然就這么肩并著肩坐到了一塊石頭上,聊了起來。
時間慢慢過去,大白將一桶酒喝掉大半,直接醉倒了,老梅里招呼棟梁山上張棟梁的小弟把貨運上山。
張棟梁也邀請秦雨澤上山住一晚,明日再進城。
秦雨澤覺得沒什么不妥,就答應(yīng)了,五六個壯漢合力把喝醉的大白抬起來,一行人就往山上去了。
老梅里走前提醒張棟梁道:“因為火云葬地的異動,城里最近來了不少大人物,奧斯蘭行省上面都派人來了,其中一定有那一家的人。
你的事一般人不知道,城主府可是知道的,為了不得罪那家人,我看到黑市上你的人頭賞金直接提了三倍。
另外我還聽說衛(wèi)家公子已經(jīng)在集結(jié)人手要來討伐你了,年輕人就是魯莽,但你也要小心,衛(wèi)家在拔雁城底蘊深厚,難免請出了什么強者。”
張棟梁來到拔雁城十年,老梅里算是為數(shù)不多的知道張棟梁秘密的人。
一個身上被烙印上奴隸印記的人卻非要說自己是什么百年前的大家族的后人,簡直讓人恥笑。
但老梅里見過張棟梁死去的爺爺最后一面,那件東西,老梅里絕不會忘記,所以多年來老梅里對張棟梁也是多有照顧,城里有什么消息也是第一時間就傳遞到山上。
張棟梁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回身上山了。
張棟梁的山寨位于棟梁山的半山腰處,一個隱藏于茂密叢林中的小型村落,沒有印象中的山門,只有一條羊腸小道通往村里。
附近的叢林中有人影在巡邏,村子旁邊有幾塊村里婦人開辟的田地,有大人在田里勞作,小孩子在田邊玩耍。
每個人臉上都看不出任何的不開心的表情,他們在這里生活的很幸福。
秦雨澤有些驚訝。
張棟梁解釋道:“這里面有一部分是我家以前的舊仆的后代,我把他們接到這里生活,否則以他們的身份一定會被打上奴隸印記,賣到市場上。
還有一部分都是我來到這里之后從拔雁城或者周邊帶回來的心性善良之輩,他們一生中沒做過什么壞事,最壞的大概就是跟我一起當(dāng)了土匪吧。
可是這樣能讓他們吃飽飯,有一個地方住,不至于每天流落街頭,當(dāng)個乞丐或被發(fā)配做奴隸。”
秦雨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大荒的奴隸制是自古以來就有的,并且占了很大比例。
一些大家族的下人仆從絕大部分都是奴隸,而這些奴隸只要被打上印記,就中生無法擺脫奴籍,他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會被打上奴隸的標(biāo)志。
這是最黑暗的,一家里有一個人被打上奴隸印記,他的孩子,子孫后代都會被打上奴隸印記。
他們的人生將不再有任何出路,或者被賣來賣去,或者發(fā)配充軍去前線當(dāng)炮灰。
主人高興了就少打幾下,不高興了直接殺死也是有的。
不過如果遇到好心的主人會把你的孩子的奴籍消掉,留在府里當(dāng)一個正常的貧民下人,這兩者是完全不同的,因為每一個奴隸都在官方有備案。
但是很少有人會這么做,大荒的貴族以自己家有多少奴隸,奴隸有多聽話為榮幸,視那些幫助奴隸消除奴籍的人為恥。
張棟梁苦笑道:“我的家族曾經(jīng)也是奧斯蘭行省有名的大家族,只是后來被奸人所害,家破人亡,
死的死,傷的傷所有活下來的人都被廢去了修為打上奴隸印記,賣到市場上。
我父親早就死了,我和我爺爺一直在通蘭城一個家族里面,只是后來我覺醒了家族傳承的霸王神體,我爺爺看到了家族復(fù)興的希望,拼死幫我逃了出來,并用禁咒抹去了我的奴隸印記上的氣息,讓我逃到這里,但是他老人家卻——”
秦雨澤拍了拍張棟梁的肩膀:“別傷心了,一切都過去了,你現(xiàn)在擁有實力,相信你一定能夠報仇,并且復(fù)興家族的。只要自己還在,希望就不會斷絕?!?p> 秦雨澤也想到了自己剛來的時候,舉目無親,又因為筑基險些死掉,在無盡空間中和白衣男子的對話。
這些事讓秦雨澤迅速成長,完全脫去了一個剛剛二十歲的年輕人的稚嫩和幼稚,但未來依舊迷茫,夢想距離自己太遙遠。
“人生在世還是讓自己開心點,這些不開心的事就埋在心底,晚上的時候想一想就好了,每天沉浸于痛苦中是很不利于修行的,不能讓仇恨和痛苦影響了自己的道心。”
張棟梁吸了一口氣:“秦兄說得對,我還有那么多的事要做,這些事還是埋在心底吧,不提了?!?p> 一行人到了村子里面,村里有些簡陋,但勝在干凈,而且有生活氣息。
一個很普通的小村落而已。
但是村子中間一個東西卻吸引了秦雨澤的注意力。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飛船!”
張棟梁問道:“難道秦老弟認(rèn)識這個玩意兒?這東西兩年前從天上掉下來,本來是在山頂上,我那些小弟覺得新奇便把它給搬回來了。
看這個東西應(yīng)該是用特殊金屬材料制成,但我研究了兩年多也沒有研究出什么名堂來,如果不是今天你的事情,我就準(zhǔn)備讓人把他扔到黑森林里去了,扔得越遠越好?!?p> 秦雨澤問道:“為什么要扔了它,既然研究不出來是什么金屬,那想必也是很稀有的。
秦雨澤一邊問張棟梁,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過這個橢圓形金屬物,這個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秦雨澤夢中,同樣也出現(xiàn)在千千萬萬地球人夢中的東西。
那是代表著遨游無盡星空,沐浴在隕石風(fēng)暴中的飛船,是秦雨澤一直以來的夢想,星際。”
這銀色橢圓形金屬物外表沒有任何修飾,也沒有看見任何可供進出的門,光滑的表面上只有一道道流線型的紋路,在太陽的光芒照射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飛船”底部一個圓形的凹槽,里面空空如也,秦雨澤猜測這里原本應(yīng)該是一個推進裝置。
秦雨澤不由得猜測,這艘“飛船”有沒有可能只是一艘救生船,他們的主艦也許在太空航行中遇到了危險,使他們不得已使用逃生艙逃走。
而其中一個逃生艙降落到了這顆星球,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這時張棟梁的回答傳進了秦雨澤的耳中:“我當(dāng)然舍不得扔啊,但是前天夜里這鐵疙瘩突然動了,而且還發(fā)出了奇怪的響聲,你看”張棟梁指了指不遠處地上的一個坑說“原來它是放在那里的,兩年來一直沒有人動過它,而現(xiàn)在它移動到了這里,這里的地勢比那邊要高?!?p> 秦雨澤震驚,張棟梁的所說無疑驗證了他的猜想,這是一個宇宙救生艙,而且艙內(nèi)有一個外星生物,兩年過去了,艙內(nèi)突然有了動靜,那是不是代表這倉里的生物,還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