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對我的安排似乎從我參加中考那個炎熱的夏天開始,炙熱的無法拒絕。
從小我憑借自己聰明的腦袋在學習上非常輕松,語文數(shù)學物理生物一點就透,唯獨英語,對我來說來自外太空一樣不可理喻,化學到現(xiàn)在我也想不通那些元素怎么回事,怎么產(chǎn)生的反應(yīng),我后來想著應(yīng)該是所有需要花時間去背的東西我都不行,當然以我的聰明來說考試是沒問題的,只是沒有那幾科拔尖。
初中時教我們英語的老師是一個叫賀彩芳的中年女人,清瘦,略帶點駝背,扎一個短馬尾,戴個眼鏡看上去很斯文,薄薄的嘴唇一直在無休止的輸出她那很不標準的口語,這些口語不但沒有在氣質(zhì)上幫到她,反而讓她看起來有點滑稽,我對口語有著天生的敏感,我那時能清楚的分辨出哪個老師的口語非常的牛,賀老師同時也是一個性格很溫和的女人。這個老師一直對我抱很大希望,一直覺得只要我愿意稍微努力一下,考好是沒問題的,所以初三那年總是把我叫到辦公室苦口婆心的勸導,當時的我完全聽不進去,我心里甚至在想考的差不多就行了,出了辦公室就如釋重負的感覺,完全把老師的話當耳旁風,甚至覺得自己有點酷。
相比于英語老師的苦口婆心,同樣學不好化學的我就沒收到過老師的特殊談話?;瘜W老師是一個走路都身姿挺拔,說話利索干練的中年男人,相比于英語老師這個人的土氣來說,化學老師看起來一直像個明星,也許明星的身份在約束著我們的化學老師,他總是衣服干凈整潔,皮鞋擦的油光瓦亮。他時常的提醒我們“請叫我郭老師,不要叫化學老師,我又不姓化?!闭f這些話的時候甚至有些氣憤。我們還是沒有受到影響一直習慣的背后叫化學老師,然后打照面的時候就會卡在那,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后來我們都繞道走,郭老師給我們的感覺就非常嚴厲了。這個老師一直當我不存在,我也樂得于此。
我的物理老師則是非常的不喜歡我,那個叫賀國娥的老師和英語老師有著同樣的土氣,但是她骨子里卻有一股優(yōu)越感,能感覺得到,這種感覺使她看起來比英語老師洋氣了一點。賀老師一直認為學習就該努力努力加拼命,所以吊兒郎當?shù)奈乙恢辈皇艽?。老師喜歡的是班上一個叫青蓮的女生,一個非常努力的女生,總是留著發(fā)油的齊劉海,讓她看起來很不衛(wèi)生。無奈的是每一次我的分數(shù)都比她高,這個老師還是不喜歡我,每當這個老師忽視我從我身邊走過時,我都感到不可理解的好笑,為什么不喜歡我,能考出分數(shù)不就行了嗎?每當這個時候我總能想起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這個老師的孩子和我同校上了一年級,我們村的學校很小,一個年級十幾個學生,這個老師每天早上課間會給她那個名叫警答的胖胖的兒子送沖好的奶粉,整個學校的孩子聽見這個老師在校門口喊警答來喝奶了,都會聚集到那個胖胖的孩子跟前齊聲大笑一哄而散,留下那個胖胖的孩子臉紅的呆在那里,每天。在那個喝奶還不普及的年代,那個孩子收到了我們一次又一次的嘲笑,她的媽媽后來我的老師也從來沒有間斷過。
我興致勃勃的住了縣里的賓館,吃了飯店的飯,輕松愉快參加完了中考。
我的成績出來后,493分,全校第三,是初中來從來沒有過的成績。好像只有我一個人無感,父母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縣里最好的高中第一中學分數(shù)線495,差一分5000塊錢,我像一個木偶,像一個嬰兒等待投喂,上什么學校我也不懂,也不想?yún)⑴c,一點主義也沒有。茫然的等待著。
沒過幾天,一中出來一個新政策,5分以內(nèi)只用花4000塊錢,這讓所有人欣喜若狂,我們學校的教導主任也就是那個教我化學的郭老師,親自登門勸誡我的父母,一定要把我送去一中,繼續(xù)深造。我像一個旁觀者一樣聽著他們談話。后來我的父母去借了高利貸送我去了一中,那時候師范的分數(shù)線比高中低了100多分,我的一個最好的朋友粉仙就是考了300多分沒辦法只能選了師范,我們此后分道而行,再無交集。
到了高中學習拔尖的我在高一9個班,每個班60個學生的班里排到了52名。這個名次剛開始讓我無感,慢慢的老師講的課我還沒聽懂,老師就過了,因為別人已經(jīng)會了,而我又沒有去花多余的時間用來學習,這使得我開始迷茫,考不好的時候還疑惑為什么。相比起來更有誘惑力的是城里孩子的生活,我樂此不疲的聽著他們講述所有的事情,也是從高一開始我才開始和男生說話,初中以前我媽媽不許我和男生說話,我也就非常聽話的照做了。
第一次和男生說話是坐第二排的我用筆捅了一下前桌的同學說,哎,那個叫周曉強的男生轉(zhuǎn)過頭說“我又不叫哎”這個超越我想象的反應(yīng)使我一瞬間面紅耳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后來我試著開始叫他的名字,慢慢的習慣了說話。來自異性之間聊天的激動和城里孩子的生活同樣無休止的吸引著我,這些可比背書和做題有意思多了。
高二的時候開始分文理科了,我沒有別人給意見,選了理科班,更多的原因是我不愿意去花時間記那些需要背會的東西。我的自負一度讓我以為我應(yīng)該不至于多差。
新班我的同桌是一個叫賀云峰的男生,個子矮,相貌平平,老師叫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我想著這個名字似曾相識的感覺。后來他還真就和我做了同桌。我們做同桌的時間不到兩節(jié)課,我的同桌就被前面一個女同學聊的很投機給換去和她坐同桌了。這個人后來一直存在我腦海深處20年了,還不曾消散。
在一次次考不好后,索性不學了。放飛自我的我,個子很矮還是自認為很酷的選擇了教室后排的位置。
在后面的日子里,高一和我關(guān)系還不錯的一個叫唐國輝的男生,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長的一般甚至有點丑,但笑起來很陽光,很舒服的男生,每天晚上下課后都來找我聊天,我們屬于心靈上的溝通吧,我?guī)缀醪辉趺凑f話,國輝幾乎一直在說話,他沒有嫌棄我的無聊,我也沒有嫌棄他話多。有一個女同學開玩笑的問他我兩什么關(guān)系,他笑了笑,那個女同學順勢說是比朋友好點,比戀人差一點嗎?國輝同樣笑了笑算做認可。
暗夜苦行僧
我會逃避自己的無能,自我麻痹到覺得自己還行,只是時機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