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是誰

　　陳飛揚當初給吳笑笑請假的時候，用的是做視力矯正手術(shù)的借口，為了這個，她真的去做了這個手術(shù)?！熬彤斒撬徒o她的一個禮物吧。”飛揚心里想。

　　做完視力矯正手術(shù)，短期不能劇烈運動，飛揚已經(jīng)在家里躺了兩天了。

　　這天她一邊拉筋，一邊在喜馬拉雅上聽小說，手機叮當一聲進來一條信息。是penny在提醒她經(jīng)期要到了。

　　陳飛揚在出道后的第二年接了一部戲，就是和雅雅有合作的那部。其中一場戲是冬天泡在水里找東西。那場戲的背景是女主人流產(chǎn)不久，大冬天去泡水泡久了，落下了宮寒的毛病，后來失去了生育能力。

　　戲外當然沒有戲里這么有戲劇沖突，不過大冬天泡水也讓陳飛揚落下了痛經(jīng)的毛病。

　　先是腿酸，感覺兩條大腿被一萬個人踩過那種酸。然后是小腹墜脹，肚子鼓鼓的，總感覺有什么東西要落下來。

　　然后就是痛，一波一波，浪潮一般。一開始吃止痛藥會好，后來止痛藥見效越來越慢了，藥量從一粒增加到兩粒到三粒。

　　再后來會吐，肚子特別痛的時候，總想吐點什么東西出來。吐完了就可以再撐著工作一小會。

　　再后來吐也止不了疼了。有幾次幾乎昏倒在片場。

　　陳飛揚偶爾跟penny戲謔，“終于明白了傷心太平洋的歌詞的含義，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這難道不是在說痛經(jīng)嗎？”

　　Penny問遍朋友，托關(guān)系從BJ協(xié)和醫(yī)院請婦科專家給他開了幾服藥混在一塊。吃完了能好受很多，很大程度上減輕了她都工作困擾。這些年，陳飛揚經(jīng)期工作全靠這藥。

　　此時penny的信息進來，她說，“寶貝，后天您的大姨媽就要駕臨了，注意保暖，招呼好這位尊貴的親戚。實在不行的時候，去找林慕，他走之前我讓他來你家把藥給帶上了。”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會在家里看到他。

　　陳飛揚心里默默的想。

　　“不好！”陳飛揚一個猛子翻下床，“吳笑笑！”

　　從第一天入營開始，吳笑笑的每一天都在腰酸背痛中度過。

　　藝人們自然都是有身體管理的，陳飛揚也不意外，吳笑笑只覺得陳飛揚的身體比原本的自己輕了不少，肺活量也高，跑步不會喘的厲害，除了第一天餓的頭暈眼花的情況下，別的時間都適應的挺好，不會鬧低血糖，所以她也根本沒把腿酸當回事。

　　直到林慕來的這天下午，小腹開始脹痛。

　　饒是笑笑自己從來沒有經(jīng)痛的困擾，也知道這個感覺是大姨媽快到了。她先墊了姨媽巾做好了準備，下午就還是跟著部隊在太陽的炙烤下?lián)]灑著汗水。

　　疼痛愈演愈烈，笑笑的面色也越來越慘白。

　　吳笑笑的父母管教嚴厲，她也從來循規(guī)蹈矩，不會也不敢搞特殊，現(xiàn)在在軍隊這樣特殊的環(huán)境里，笑笑更加不敢松懈。

　　只是疼痛讓她分心不少，笑笑的動作越來越遲緩。

　　高教官早上在林慕那里受了氣，下午來女隊這邊視察，就見笑笑，行動遲緩心不在焉。

　　“后排倒數(shù)第二個，出列?！?p>　　額，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笑笑每逢倒霉的時刻都必念的咒語。

　　“你們來的第一天，我就說過，你們是來當兵的，不是做做樣子，不是過家家?！备呓坦俅笤缟媳涣帜蕉禄厝サ脑挰F(xiàn)在終于找到了最佳突破口，“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立正！”

　　“……”吳笑笑艱難的給出反應。

　　“立正還要立正這么半天，你是把軍隊當笑話嗎？你今天下午罰站！”

　　笑笑被點名批評，晾在一邊罰站。擱平時她還會不好意思，可是這種時候簡直是求之不得。

　　松懈下來的笑笑站在一邊。跟拍她的攝影師小葛最先發(fā)現(xiàn)了異樣。

　　小葛把鏡頭推近，看見笑笑面無血色，額頭上全是冷汗，眼睛已經(jīng)快睜不開，連忙請示導演。

　　Penny在跟導演交接時塞過紅包給導演助理和副導演，說過笑笑的身體情況，請他到時候多多關(guān)照，沒想到一頓黃湯下肚導演助理和副導已經(jīng)完全忘記這回事，這紅包根本沒到導演那里。

　　“再拍一會兒，最好能拍到她暈倒。不就是累會兒，沒事兒。”導演毫無憐憫之心。

　　笑笑站的遙遙欲跌，高教官發(fā)現(xiàn)剛想訓斥，忽然發(fā)現(xiàn)她面色不對，還沒來得及走過來詢問，笑笑倒下了。

　　小葛眼疾手快拋下攝影機去拖起笑笑。

　　“哎呀小葛你過去干嘛！”導演在攝影機后面發(fā)怒道?！皵z影機別停！”一群人依舊死盯著屏幕。

　　這幾乎是笑笑生平第一次經(jīng)歷真正意義上的痛經(jīng)，她蜷在小葛懷里，捂緊了肚子。

　　“看著不像中暑啊，”高教官也走過來，“同志！陳飛揚！你怎么樣？”

　　高教官最愛長篇大論教訓人，今天早上本以為可以好好教訓那小子，沒想到被那個小滑頭硬生生憋回去，下午逮到個好脾氣的好不容易舒了早上的氣，沒想到又把這個孩子訓得暈過去，偏偏還是在錄節(jié)目。這都什么事兒?。?p>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醫(yī)務室？不要硬撐！”

　　“我，我肚子痛。”吳笑笑當著兩個大男人，不好意思說話。

　　倒是小葛最先意識過來，跟教官和導演請示后，抱起笑笑向醫(yī)務室飛奔。

　　“幸好我是在陳飛揚的身體里，要不然他一定抱不動我?！睍炦^去之前，吳笑笑想。

　　睜開眼的時候，坐在身邊的是林慕。視線往下，就看到了他與自己交握住的手。

　　看到林慕在看著自己，害羞的笑笑想要把手抽回來，林慕卻沒有放。

　　“肚子還痛嗎？”

　　吳笑笑點點頭，“還很痛。”

　　林慕用另一只手從口袋里掏出暖寶寶，“penny說你會需要這個。”

　　笑笑想要抽出手去接，可又一次被林慕握住了。

　?。?？？？？什么情況？

　　吳笑笑心里升騰出一種莫名的喜悅，她看向林慕，帶著疑問和渴望，仿佛一直以來期待的東西，下一刻就要成真了。

　　耳邊傳來林慕的聲音，“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