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一口氣,準備走,卻聽到那女子說,“我答應你,你就會幫我嗎?”
她猛地仰起臉,一雙驚慌失措的眼睛楚楚可憐的瞧這那男子。
“向陽?”我慌得蹲坐在地上。
怎么會是向陽呢?我的心砰砰跳動,忍不住再去確認一下,就看到那男妖已經(jīng)把向陽壓在身下了。
我逃跑似的下樓,耳邊回蕩著向陽的話,“十五,你會不會瞧不起我?”
怎么會呢,我只是恨,恨我的無能和慫。
如果是狐初一,她的朋友受欺負,她一定會沖上去的,就算是修為弱的狐十四,她也會權衡下利弊,至少考慮下要不要去救,可是我,我這個廢柴,毫不猶豫的逃跑了,沒有任何掙扎。
就像我的父母被狼群咬死那天,我慫到連頭也不敢回……
我一邊哭一邊走,迎面撞上一只妖。
“大師姐?”嚇得我瞬間把眼淚憋了回去。
她習慣性走出去幾步,又回來,“你,十五?”
她很是懷疑的眼神兒,讓我更加確認她不正常。明明昨天才審訊我一下午,這會兒就不認識了?
我點點頭,快速抹把臉。
“我正好要找你?!?p> 不由分說,拖著我就走。
“大大大師姐,咱們要去哪兒?”我象征性掙扎幾下就放棄了,實力懸殊的厲害。
“咚”“咚”,我們落在她的后院里。
她放開我,匆匆往屋里跑,“哭?!彼f。
“什么?”我震驚的望著她的背影,下意識想跑,“我沒哭,我剛剛是不小心……”
她忽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惡狠狠瞪著我,“我讓你哭?!?p> “……”你讓我哭我就能哭的出來?這么莫名其妙的要求,我還是頭一次……
好吧,我現(xiàn)在哭的異常傷心,仿佛天在下雨。
她扭得我實在是太疼了,我覺得胳膊上的皮被硬生生撕下來。
我一邊哭一邊驚奇的看著她,拿一個黑罐子在接我的眼淚。如果在妖界評選一只最變態(tài)的妖,我覺得非狐佳兒莫屬。
那只罐子那叫一個大呀,我覺得哭死自己也不可能收集滿。
可是我又不敢停下來,一停下來她就伸著明晃晃的大拇指湊過來……
就在我將要虛脫的時候,狐佳兒終于滿意地說,“停吧?!?p> 我立馬就停住了,她詫異的看著我,“還是很聽話的嘛?!?p> 她拿些瓶瓶罐罐倒騰著我的眼淚,進進出出,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旁邊還站了一只妖,
“大師姐,我能走了嗎?”
她一愣,“你怎么還沒走?”
我便悻悻走出內院,順著那片哭藤往外走。
“陪我玩兒?!币欢溟L長的花拉住我的衣裙,“陪我玩兒嘛。”
哭藤也會說話?我停下來細細看,莫不是傳聞中的花妖?
“有只狐貍要陪我們玩兒啦。”那朵拽住我的花忽然叫起來。
然后我就看到,齊刷刷上百只眼睛盯著我,“又是一只狐貍?”
“她看起來比狐佳兒還笨,咱們不跟她玩兒?!?p> “對,不跟她玩兒?!?p> “……”這么赤裸裸的嫌棄,使我狠狠瞪了它們一眼,這些妖欺負欺負我也就罷了,怎么你們這群花還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嫌棄?
我扯過一朵花,啪啪打它兩下,“我還不屑與跟你們玩兒呢?!?p> 暫時的沉默。
“哇?。 蹦嵌浠畷r間爆發(fā)出傷心欲絕的哭嚎,是個嬰兒的聲音。
接著整個哭藤顫動起來。
“打她!”
“打她!”
見勢不好,我想溜,好吧,又沒溜成。我被一群花妖緊緊纏住,鋪天蓋地的花瓣埋葬了我。
密不透風的空間越來越擁擠,我的呼吸漸漸微弱,直至最終閉上眼睛。
當我醒來的時候,狐佳兒還在研究那些瓶瓶罐罐,里面應該還是我的眼淚。
我就躺在她上次坐著的地方,內院中央。
“大師姐?!蔽翌^昏腦漲,還有點兒惡心。
她挪眼快速瞧我一下,“哭藤的滋味不好受吧?!?p> 難道昨天她也是被那群花妖耍了?我不禁有些后怕,我這廢柴無意間惹到的竟然又是只大佬。
“你去哭藤那兒哭一會兒。”
“???”
又讓哭?我快哭了。
“我我我,我有點兒渴,哭不出來了?!逼鋵嵤俏矣謶Z了,被埋的滋味太難受。
狐佳兒顯然不想跟我墨跡,她一伸手便化出一碗水,二話不說給我仰面灌下,然后徑直把我提到哭藤面前,冷冷的說道,“哭。”
“狐佳兒是笨蛋!”整個哭藤興奮地顫動著。還有許多不安分的小花伸出頭打她。
“手下敗將?!?p> “大家聽我說!”一朵花高聲宣布,“咱們再用昨天的方法,把她捆住藏起來,看誰能找到她。”
哦~原來是這樣,我同情的看著狐佳兒,一代妖師竟然被一群花朵欺負成這樣。
說時遲那時快,那只明晃晃的大拇指一伸過來,我便哇的一聲哭起來,一開始是干哭,后來架不住她擰的實在是疼,終于涕淚磅礴。
也許是被我的哭聲震住了,那群花妖竟出奇的安靜。
就在我聲情并茂哭的時候,狐佳兒猛地把我的如花似玉的臉推到了哭藤上。
“啊!”
“?。。。 ?p> 我覺得我的臉火辣辣的疼,那些花粉香的使我忍不住打噴嚏,可是周圍怎么有股寒氣呢。
我挪出臉,吃驚的發(fā)現(xiàn),剛剛還吵鬧的花妖,此時被封在冰里,保持著掙扎的樣子。
“這是?”我捂著嘴巴不敢相信,這薄薄的冰,不就是我們寢室里的?
狐佳兒解氣的拍拍手,“總算找到辦法治你們了,再給我囂張呀,再捆我呀!”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覺得自己出問題了,為什么我的眼淚遇到哭藤會變成冰,難道我昨晚哭了,那冰是我結的?
狐佳兒把我捆在她的床頭上,一樣樣拿針扎我。
扎在我頭頂上,問,“這里疼嗎?”
我搖搖頭。
“啪,”一巴掌,“別亂動。”又扎在耳朵上,“這里呢?!?p> “不疼?!?p> 她從頭扎到我的腳,越扎越疑惑,“究竟是哪里不對?”她摸著下巴自言自語。
我也在疑惑,究竟是哪里出問題了,怎么以前……我的腦海里忽然出現(xiàn)天書的模樣,不會……
“我知道啦!”狐佳兒大叫起來,呼通通跑到外面,抱了只大木箱,又呼通通跑回來,看樣子挺重的,我不好的預感又升起來,“救命??!”
狐佳兒在我身上嘗試了她的十八般武藝后,最終氣餒的蹲在地上,陷入賢者境界。
此時我的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又是針孔,又是淤青,還有封印。我現(xiàn)在不光渾身酸痛,主要是精神折磨,太嚇妖了,你永遠不知道她下一步會拿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往你身上試。
“你說,”狐佳兒踢我一腳,“你究竟是個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