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事情都是如此,人和人也是如此,對比中才有高下。如今只有新人笑,哪里會管舊人哭。
在坤厥部族那么多女人中取得獨寵的女人,在這新羅進貢得舞娘前就黯然失去了神采。那骨笛吹奏的悠揚曲調若在從前是唯美動人,如今看來,簡直難登大雅之堂。況且,若女人心中帶著怨氣,眼中帶著戾氣,那人也就變得庸俗不堪了。
秋風吹的查那打著哆嗦,她覺得這身體怎么這么冷。當她抬眼向前看,昔日最想念的人正和他人耳鬢廝磨,她之前夜晚的那些思念此時變成了咒怨,偏偏這會兒鼻子一酸,忍不住打個噴嚏。
“阿秋~~”
新羅女子好像被打擾了似的,夸張的扭轉過身體,似乎在提醒著什么。她這女人實在可惡,話不用嘴巴講,用身體說。
“查那,如果你冷,就回去吧。”烏桓淡淡的說了這么一句,可是查那心里委屈,她這會兒做不到識相的獨自離開,所以聽了烏桓冷冰冰的話,竟然執(zhí)拗的原地不動。
“是不是....生病了?”新羅女子又補充了一句,似乎暗示,如果病了就好一陣見不著烏桓。
“我沒有病,我不冷?!?p> “那就讓姐姐多陪我們待會兒,順便把好消息告訴她?!?p> “哦,也好,本來想遲些說的,今天也難得都在一起,我已經決定了,我擇日登基,到時候我就冊封夏西為王后!冊封查那你為貴妃!”
“登基?可是現(xiàn)在寒冬將至,這時候登基嗎?”
“哈哈哈,查那,你以為這里是高地嗎?你現(xiàn)在看看外面,江南城還是綠油油的一片,寒冬又怎么樣?只有高地那個鬼地方才會寒冬來臨,一片荒涼。所以我就是要在寒冬來臨前做中土的王上!”
“閔一大人,他也同意嗎?”
“在你眼里,難道閔一同意,我才能當王上?”
“不是,我是覺得您以前,都會主動問閔一的意思!”
“你....你的意思是,你從前一直覺得我凡事聽閔一的。?”
“不,不.....不是!”
烏桓眼中冒火,這個女人以前不是這樣的,她曾經把自己當成了神一樣崇拜,今日怎么處處與自己作對。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夸贊其他男人,把他說的如同是莽漢一樣。烏桓自然不明白,如果你在夜色下窺人,每個人都會如同鬼魂。
“你,你...給我滾回你宮里去!”
查那從未聽過這么嚴厲的斥責,她掩面嗚咽著跑開,嬤嬤緊緊跟在她身后,生怕她會做出什么傻事。這些年因為得不到寵愛,就想不開的娘娘們,十個指頭是數(shù)不完的。
她跑的太快,又沒有看路,前面一雙腳突然出現(xiàn),查那一個急剎沒停下來,就撞上了一堵軟墻。心里又驚,又羞愧,自己怎么說是絕世美人,這樣失態(tài),并且撞上的還是一個男子。
“娘娘,是臣的錯,臣的錯....您沒有受傷吧!”孫修馬上拱手作揖,深深的鞠躬,只要撞上了,那必定就是他的錯?。?p> “沒有,沒有!”查那羞的頭都抬不起來,如果抬頭就能看到,她已經淚流滿面。
孫修看著疾步遠去的查那,心里能猜出個一二來,肯定是受了烏桓的氣,烏桓近些日子被新羅舞娘所傾倒,心里的占有欲膨脹,自我也跟著膨脹了。
登基的事是孫修一手一腳的謀劃,自從和拓跋熙暗自聯(lián)手,再加上東風也差不多準備得當,僅僅是那個紫煙也不至于就毀了自己的全局。他今天來觀云閣,正是和烏桓繼續(xù)商討登基的事宜。
話說,閔一最近因為那個打更人橫死的案子,心里意識到了些什么,可又說不清楚。他把自己關了起來,越是思考越是覺得不對勁!
兩大才子現(xiàn)在比的就是時間,這場謀劃輸贏不在計謀,在與速度,可能閔一仍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速度比孫修已經慢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