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燈光里,那血肉模糊的半張面龐似乎就在眼前??尚诺膬?nèi)容卻在這里停了下來。
“之后呢?”祁雪君看著信紙,她好像隱約想起了一些事情。
透過文字,她模糊記起那和尚臉的模樣,路南風(fēng)看起來很寶貝的打火機(jī),還有……還有洛石竹被自己拋下時穿著的白色襯衫。
可然后呢,信的文字終止了,它不再敘述那些過往發(fā)生的事,沉重的過往回憶悄然停止,最后筆跡的主人寫下了這樣一行字。
“祁雪君,出于某種原因,之后的事我再無法告訴你。”
“通過我的敘述你應(yīng)該想起了什么。我想,這足以讓你短暫的相信我。你有很多困惑,找到我,你會知道所有事?!?p> 所有信的內(nèi)容到此為止,頁末并沒有寫信人的署名,只有孤零零的一個日期2021.10.15。
祁雪君長出了一口氣,大量信息的涌入讓她頭腦發(fā)脹。
“找到你?可你到底是誰?”祁雪君很困惑,卻詭異的沒有對這一切產(chǎn)生質(zhì)疑,仿佛這些真的發(fā)生過,她也記得。
信中沒有以第一人稱書寫那些往事,所有人都刻意的以名字相稱,就仿佛寫信的人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旁觀者。
可怎么可能,除了他們誰還會知道這些?
祁雪君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可她再沒能想起任何事,哪怕是任何一個微小的片段。
好像她所有記起來的,就只是寫信的人想讓她記起來的。她就像在看一場電影,風(fēng)花雪雨,一切的一切只存在于那張信紙上,此外,再無任何是真實(shí)的。
“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嗎?”祁雪君將手中的紙張握皺,也將指節(jié)握的發(fā)白。
她有些困惑,她的記憶產(chǎn)生了沖突,她好像記得有洛石竹這樣一個人,又好像這個人從沒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里。
她又將信看了一遍,繁雜的文字讓她感覺像是在做題,一道很難很難的題。
“雪君,如果這封信的主人是以一個正常狀態(tài)且沒有任何別的想法的情況下寫出這個稱呼,那他和我的關(guān)系一定很好,或者是曾經(jīng)很好?!?p> 祁雪君從第一句開始分析起這封信。她一直是一個很有條理的女生,習(xí)慣將所有的問題一個個分開來解決,這樣往往更有效率,也讓一切更簡單。
可這在這封信上卻有些并不起作用。它就像是一個讓祁雪君很有感覺的故事,可也只是一個光怪陸離的故事而已。它沒有選項(xiàng),沒有做題思路,甚至連題目都沒有,再好的學(xué)生也做不了這樣的題目。
不論故事如何,祁雪君找到一張白紙,準(zhǔn)備將所有可以列出的條件寫下來。
她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后將信紙的一角壓在杯子下面。
可落筆的那一刻,祁雪君停住了。她并不是想到了什么,而是她忘了,她完全忘記了信上的內(nèi)容。
“我,我要干什么來著?”祁雪君看著眼前的白紙皺了皺眉,自己為什么要拿紙出來?
祁雪君又將紙收起。她盤起頭發(fā),嘈雜的電腦聲音還響著,一切又如往常。
“該吃飯了,等會還有報(bào)告要寫?!笨戳搜蹠r間,祁雪君收拾起桌子,一旁透明玻璃杯反射出鼠標(biāo)幽藍(lán)色的熒光。
她將水杯拿起,本來被壓住的信紙向桌下滑去,她伸手去接,可手在碰到信紙的一刻,她又想起了所有的事。
祁雪君霎時間像觸電一樣將手收回,又立刻緊緊抓住了信紙。
她顫抖著將信紙緊緊攥住,脆弱的白紙被她的手揉出毛絨絨的纖維。
如果說之前還能說是自己的幻想與荒誕故事的糅合產(chǎn)生的假象。
那現(xiàn)在,她像是被一桶冰水從頭頂澆下,她被潑醒了。那古怪離奇的世界真的與現(xiàn)實(shí)交融了,而這一切比她之前想的更加深邃危險。
冷汗把祁雪君身上的背心打濕粘在她的后背。感受著身體上的束縛,她將信紙折成字跡向外的紙條握在手里,然后脫下毛衣丟在一邊,露出一件單薄的背心。
顯得很健康的勻稱曲線暴露在空氣中。冷風(fēng)從窗隙吹來,刺激著祁雪君暴露在外白皙的皮膚,讓她打了個寒顫。
短暫的不知所措之后,祁雪君感到了一絲莫名的興奮。她明白這是一次危機(jī),前方是一片黑暗。但這也是一次契機(jī),一次面對全新世界的機(jī)會。
不知是為了讓自己放松下來開的玩笑,還是心里真的有這個想法,祁雪君輕聲喃喃著“畢竟是你們先放開了剎車,那我自己換條軌道不過分吧?”
她重新看向信封,經(jīng)典的藍(lán)白色封裝,一架白色飛機(jī)剝開云層仿佛沖出紙面。這是一種再平常不過的封裝,研究所里有時也會收到這種封裝的一些特別的資料。
倒一倒,里面并沒有別的東西,封裝也完全沒有什么特別,只是通過單號可以看到發(fā)信的地方是藏地一個叫可戈其的地方。
拿著信紙,這次祁雪君并沒有輕易嘗試再次將上面的內(nèi)容寫下來,誰也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有次數(shù)的限制。
她開始想自己可以采取的行動,去那個叫可戈其的地方,找到那個寫信的人?還是繼續(xù)現(xiàn)在的生活,任由自己忘記這些事情?
想著想著,祁雪君皺了皺眉,她有些困惑“沒道理啊,按理說這種事不該讓自己來決定啊,如果自己真的有作用的話?!?p> 她有些不能理解寫信人的目的了。什么也不說,就是講一個故事嗎,可這有什么意義呢?
祁雪君又嘗試了幾次,信上的內(nèi)容依舊無法被記錄下來??偨Y(jié)一下信息,具體的地址有藏地可戈其和西荊線上那個小鎮(zhèn)。張震川,洛石竹還有路南風(fēng)是參與進(jìn)這件事已知與自己一方的人員。寫信的人大概率是洛石竹,因?yàn)樗杏X自己和路南風(fēng)的關(guān)系并沒有好到可以用雪君來稱呼自己。
“emm,總感覺我好像忘了什么?”祁雪君瞇眼看了看桌子上的信,目光掃過眼前的一切,信紙,杯子,電腦……等等,電腦?
“完了,我的數(shù)據(jù)還沒處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