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顏秀才成功的將梅娘的頭扎成了個刺猬,眼看著布包里的針都要被扎完了,梅娘還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顏葉心里有些著急,腦子里靈光乍現(xiàn),在梅娘耳邊說:“梅娘,你若是再不睜開眼睛,你肚子里的孩子可就要被人搶走了,你趕緊起來看看,看看那對不要臉的母子!”
剛好這時候暈在地上的木石嬸醒了,好半天才清醒了爬起來,忽然聽到顏葉這番話,起身就要去找她理論,正好對上梅娘微微睜開的雙眼。
“鬼啊,鬼!有鬼,有鬼??!”她腿一軟,又跌落在地,被那嬸子一把推開了,無比嫌棄的啐了口口水:“呸,真是不吉利,你才是鬼,你們?nèi)也攀枪砟?,那是我們梅娘醒了!?p> 木石嬸踉蹌著從人群里爬了出來,一時間狼狽至極,剛要跑,卻被人一把抓住了:“怎么地,你把人都要逼死了,現(xiàn)在還想跑?”木石嬸臉色慘白,訥訥道:“又不是我逼的她,是她自己往墻上撞的!”眾人不聽,認定她就是兇手。
那嬸子還是不放心,又問:“顏秀才,梅娘肚子里的孩子沒事吧?”
顏父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說:“她現(xiàn)在十分虛弱,還需要養(yǎng)好長時間,至于孩子,算是保住了,但是若是接下來這幾個月調(diào)理不好的話,隨時都有流產(chǎn)的可能,主要是她失血太多了?!?p> 那嬸子心里一驚,顏葉卻是拍著胸脯說:“人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梅娘,你可是把我們嚇死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尋死呢?”
一說這話,梅娘就開始抹眼淚,望著眾人淚眼婆娑道:“我,我還不是為了我這肚子里孩子,想孩子的爹爹能夠承認這孩子,免得像我這般,我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哪里還能再養(yǎng)兩個孩子呢?誰知道,孩子他爹就是個孬種,敢做不敢擔,不僅不承認,還挑唆她娘過來逼死我們娘兒幾個!”
“你胡說,你肚子的孩子分明就是野種,哪里是我兒的孩子,你就是故意污蔑我們娘倆!”木石嬸這下跳脫了,一聽這話就要站起來打人,梅娘干脆就不說了,流著淚悲戚戚的看著眾人。
那嬸子忽然拍了拍腿,往梅娘門前的路上看了看,小聲嘀咕著:“我那個傻侄子怎么還不到,唉~”
話音剛落,一個壯漢便氣喘吁吁的穿過眾人直奔梅娘跟前,那嬸子一見,整張臉都笑成了一朵花,拉著那壯漢便對梅娘說:“這是我娘家的侄子,叫王鐵棍?!闭f著,對梅娘微微一笑,有轉(zhuǎn)身對王鐵棍說:“你自己與對梅娘說吧!”
鐵棍扭捏了半天,見著梅娘的真人了,卻低下頭訥訥不言,微紅的臉龐,暴起的青筋,無一不在說這個壯漢在害羞,只是長得太黑,看不出來而已。
那嬸子見狀,好笑的推了推他,干脆自己說:“我這侄子前幾年成過一次親,就是娶的同村的一個姑娘,那姑娘生的美,鐵棍花了許多錢才將那姑娘娶回來,誰知道成親才沒幾個月那姑娘便跟人跑了,說是出嫁之前就有相好的,便爹娘硬逼著嫁過來的,我們家鐵棍心腸好,說是不追究了,這不,從那之后就一直單著,我就想說,梅娘你對我們家鐵棍可還滿意?”
那嬸子說話期間,王鐵棍一直抬頭悄悄看著梅娘,見她臉色蒼白,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整個人楚楚可憐的模樣,心里就抽疼。
梅娘聽了許久,并不忌諱王鐵棍毫不掩飾的目光,那嬸子剛說完,她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子悲哀:“鐵棍?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我之前是,是做什么的?”
王鐵棍一愣,看了眼那嬸子,又轉(zhuǎn)頭看向梅娘,摸了摸腦袋,咧著嘴露出滿嘴的大白牙笑著說:“我知道,姑媽都對我說了,你一個女人活著也不容易,總要點謀生的手段啊,不然哪家姑娘愿意做這些事??!”
梅娘忽然捂著臉大哭起來,肚子的孩子一下一下的踢著自己,讓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曾經(jīng)犯的錯,就是孩子的爹爹,也曾經(jīng)對她說過同樣的一番話,可是如今,在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候,他卻選擇龜縮在家里,讓自己娘出面替他解決這些事情,她悔不當初,怪自己識人不清,如今,如今讓她有何顏面面對眼前這個男人?
鐵棍頓時傻眼了,不知所措的看著梅娘,那嬸子也心疼,趕緊安慰道:“別哭了,顏秀才剛把你救回來,可是不能再哭了,你身子虛,還要將養(yǎng)將養(yǎng)?!?p> “我配不上鐵棍啊,嬸子,你看我這肚子里的孩子的爹還龜縮著不肯露面,我是瞎了眼淚才看上這么個玩意兒啊!”梅娘崩潰大哭,鐵棍見了,想都沒想就一把將梅娘摟在了懷里:“別哭,是我來晚了,沒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你就是我鐵棍認定的人,以后我們一家四口好好地過日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梅娘心頭一暖,淚眼婆娑中看到鐵棍眼中堅定的神色,擦干了淚,認真而鄭重的點了點頭。
那嬸子見狀,也高新的點了點眼角,戳了一下梅娘的胳膊道:“我們家鐵棍可是有一手好鐵匠手藝,到時候養(yǎng)活你跟孩子那還不是輕松地很,你可千萬不要再哭了,你的好日子才剛剛來呢!”
梅娘高興的點頭,鐵棍拉著她的手就不放開了。
本來就是一件高興事,誰知就是有那拎不清的要過來攪事。木石嬸見眾人都在說和梅娘與鐵棍,哪里就心甘情愿的看著他們過上好日子,她忽然發(fā)力,掙開那人的束縛,沖到鐵棍面前就是一頓大罵:“小伙子,你傻不傻啊,有個這么好的手藝,干嘛要娶這個破鞋,你可知道她將我們村里的漢子都睡了遍,就這種女人你也敢娶?保不準以后趁你不在在家里偷漢子呢!”
話音剛落,便聽見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卻見木石嬸捂著瞪著眼睛看著怒氣沖沖的鐵棍,好似還沒反應(yīng)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