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wèi)長去而復(fù)返,遞交第二張請柬,說是晁惇送來了。
連先忍不接,說道:“原封不動的送回去,告訴他不要搞這些小動作,沒用?!?p> 侍衛(wèi)長愣在那里,城主這就和晁家劃清界限了?華榮是有多大的魅力啊!他不多問,領(lǐng)命而去。
“你選了華家?”江半頒問道。
“不是?!边B先忍說道。
“那你收華榮的錢卻不收晁惇的錢,這是為何?”江半頒疑惑。
“你知道里面是錢啊?”連先忍笑道。
“不難猜吧!不就那么回事嗎?”江半頒說道。
“凡事無絕對,你很可能猜錯?!边B先忍說道。
“……”江半頒無語。
“晁惇送來的,也許就是請柬而已。”連先忍說道。
“你好歹看看??!”江半頒說道。
“不用看,有錢我不收,有宴我不去,看什么?”連先忍說道。
“不給晁惇面子。”江半頒說道。
“這跟面子無關(guān)。”連先忍說道。
“……你說有錢也不收,為什么不收?”江半頒奇怪。
“為什么要收?沒有理由收錢。”連先忍說道。
“那你為什么收華榮的錢?有理由嗎?”江半頒問道。
“有??!華榮花錢買華蟀的命,這理由不夠正當(dāng)嗎?”連先忍反問。
“你……”
江半頒無言以對,嘆道:“又是歪理,你的歪理特別特別多。”
“錢不是給我一個人的,還要分給衙門……”連先忍頓了頓,“晁惇送錢來,我要分給衙門嗎?”
“不用分啊!全部進了你的腰包,不好嗎?”江半頒問道。
“不好?!边B先忍搖頭。
“哪里不好?”江半頒問道。
“無緣無故收人錢,豈不是欠了一個人情?我為什么要欠人情?”連先忍說道。
“原來……”江半頒懂了。
“我收華榮的錢,不僅不欠人情,華榮還反過來欠我人情,你瞧瞧,差距多么大!”連先忍笑起來。
“嗯,你是有原則的?!苯腩C的話,很像反諷。
“貪得無厭是沒有好下場的?!边B先忍說道。
“說你胖,你就喘;說你美,你就浪?!苯腩C說道。
“哇!你是說我很討人厭?”連先忍吃驚。
“反正不討喜?!苯腩C說道。
“我收錢你看不慣,我不收錢你也看不慣,你到底想我怎樣?辭去城主之職,浪跡江湖?”連先忍問道。
“你想怎樣就怎樣。”江半頒說道。
“當(dāng)城主有穩(wěn)定的收入,也安全。出去闖江湖太危險,還賺不到什么錢,遇到高手被殺人奪寶那就……”連先忍攤手,后面的話不言自明。
“我以為你,出淤泥而不染?!苯腩C說道。
“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
連先忍正要長篇大論,忽然發(fā)現(xiàn)了對方話里的漏洞,笑道:“不對!你的意思是,我所處的環(huán)境是一片淤泥?你膽子不小??!妄議朝政……”
“咳咳!”江半頒輕咳兩聲,“被你帶溝里了。”
“你這鍋甩的,很有大將之風(fēng)?!边B先忍說道。
……
次日。
黃昏之前。
華榮提前來城主府,恭迎連先忍赴宴。
隨后,連先忍坐馬車,華榮騎馬陪同于一側(cè),在侍衛(wèi)長和四名侍衛(wèi)的護衛(wèi)下,浩浩蕩蕩前往城中心的酒樓。
走著走著,隊伍停下了。
路中間,一條黑狗擋住了路。
“誰的狗?”
侍衛(wèi)長拍馬上前,環(huán)顧四周,喝問。
街道兩旁是一間間的民居或商鋪,很多百姓站在路邊看熱鬧,無人應(yīng)答。
連先忍打開車廂門,走了出來,立于門外,望了兩眼,下意識的問道:“什么狗?”
華榮就在旁邊,回道:“土狗吧!”
這條狗,一身黑毛,狗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旁若無人的東張西望,偶爾用后腿撓癢。
好像很眼熟,是不是上次打獵出現(xiàn)的那條狗?連先忍不確定,相比那條狗,這條狗似乎小了點,不過都是土狗無疑。
侍衛(wèi)長下馬了,大步走過去,想一腳踢走擋路的土狗。
黑狗不跑也不叫,不知道危險正在臨近,歪著腦袋看著侍衛(wèi)長,眼神無辜。
“慢著!”連先忍發(fā)話。
侍衛(wèi)長一怔,回身等指示。
華榮心中奇怪,一條狗而已,城主想干什么?宰了吃肉?他拭目以待。
連先忍跳下馬車,走過去質(zhì)問侍衛(wèi)長:“你要做什么?”
“屬下……”侍衛(wèi)長很小心的應(yīng)對,“要趕走這條狗?!?p> “這條狗的主人呢?”連先忍問道。
“屬下問了,沒人回答我,估計主人不在,或者,這是條野狗?!笔绦l(wèi)長說道。
連先忍仔細(xì)審視了黑狗,說道:“這狗,毛發(fā)整齊,精神飽滿,不畏懼人類,顯然不是野狗?!?p> “城主目光如炬?!笔绦l(wèi)長說道。
“找到狗主人,歸還這條狗?!边B先忍轉(zhuǎn)著頭,掃視圍觀眾人,慷慨陳詞,“人民養(yǎng)的狗,屬于人民的財產(chǎn),要堅決維護。即使是一條土狗,也不能慢待?!?p> “是?!笔绦l(wèi)長說道。
華榮快步奔來,喝道:“連城主愛民如子!”
眾人跟著同聲贊道:“城主愛民如子!愛民如子!”
“我是人民的……”連先忍揮著手,向著眾人微笑示意,“城主?!?p> 現(xiàn)場聲浪太強,嚇到了黑狗,它叫了兩聲,調(diào)頭就跑,速度奇快,眨眼就不見了。
半路遇到的小插曲,到此結(jié)束。
連先忍心滿意足,返回馬車。
隊伍繼續(xù)前進。
北山城內(nèi),最大的酒樓是晁家的,所以華榮選擇了第二大的酒樓——山雨樓。山雨樓不是晁家的,是連鎖性質(zhì),帝國各地設(shè)有很多分店。
華榮定下了三樓最豪華的包房,宴請連城主。
一大桌酒菜,桌旁只坐著兩個人——華榮和連先忍。他們邊喝邊聊,聊些風(fēng)花雪月之事,不聊別的。
席間,有人彈琴,有人唱曲,還有人跳舞。
“城主婚配否?”華榮問道。
“單身,有未婚妻?!边B先忍如實相告。
“可有納妾的想法?”華榮借著微醺的醉意,大膽詢問。
“沒有。”連先忍笑道。
“人不風(fēng)流枉少年!”華榮勸說。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边B先忍說道。
“嗯?”
華榮一怔,稍作思考,說道:“看來,城主的未來夫人,相當(dāng)優(yōu)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