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濛,鏡花水月。
夜深,華麗空闊的宮殿只剩楚輪一人。
“金鎖重門荒苑靜,綺窗愁對秋空。翠華一去寂無蹤。玉樓歌吹,聲斷已隨風。
煙月不知人事改,夜闌還照深宮。藕花相向野塘中,暗傷亡國,清露泣香紅。”
月色正美,驚醒后的他卻無法安定。一旦閉眼,兄長楚瑜死時猙獰的面孔就會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他不知道殺害楚瑜的那個刺客是受了誰的指示,雖人們大多已將楚瑜的死與自己建立起了聯(lián)系。
夢中,如傀儡般的鏡相依然映射在心。
突而笛聲漸漸,細聽那笛聲,遠遠傳來,不急促,很鎮(zhèn)定,如早已安排好的一般,徐徐而來。
楚輪感受到了什么不尋常,盡量掩飾著自己的情緒,此時,呼喊衛(wèi)兵早已來不及了。
迎著月色看去,來人一身青袍,輕薄的面紗仿佛能映現(xiàn)她淡淡的笑容。
如桃般艷,如楓般靜,如梨般芙。
一晃間,全都消失不見了。他迅速躲去,卻已遲了。警報聲響起,嘈雜的喧鬧聲在腦中追逐。
眼前茫茫,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黑暗......
一眾侍衛(wèi)風一般的圍在了皇宮,荊影徑直闖了進去,只見得,楚輪氣色蒼白躺在地上,喘著氣。那笛聲卻也消失的一干二凈。
很久,楚輪終于支撐著站起來,他將詩書拾起,在眾人的注視中,他暗暗道了一聲。
“噩夢?!?p> 楚輪感到眼前眩暈,遠處近處的事物那樣的模糊不清,全身的力氣仿佛被夢魘吸盡了一般。
“你們,退下吧?!?p> 此時,四處安靜澄明,落葉的聲音清澈。
即便是荊影對此事充滿了疑惑,但卻還是終究不敢違抗命令,帶著侍衛(wèi)離開了宮殿。
月光映在楚輪蒼白的臉上,那是一種異樣的病弱。
楚輪再也無力支撐,臥倒在地,長大了嘴,第一次如此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不愧是上古禁術換魂術,竟然對身體的消耗如此之大,接下來的事情,只能依靠演技了。”
旭日東升。
當破曉的第一縷晨曦映在朦朧的大地之時,孟小霽便醒了過來。
自從接受樊六的治療后,孟小霽變的比以往更加嗜睡了。一股煞氣圍繞在周圍,讓她很不舒服。
孟小霽坐了起來,往著一旁看去,楚絨睜著疲憊的眼,癡癡望著天空。畢竟是常年在深宮里頭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主,又怎能過得慣這種奔波流離的生活呢?
“走吧。好像又有人要來了。”孟小霽道,一邊迅速地收著包袱,動作熟練而無任何猶豫。
楚絨輕輕嘆了嘆,說:“這段旅程,早已經結束了?!?p> “什么意思?”
楚絨虔誠望著她,沉聲鄭重道:“假如可以,請讓我留在這里?!?p> 孟小霽沉默了。
“公主,你以為如此,就能解脫嗎?”
楚絨沒有回答她。
“樊六并非是像他嘴中所說的那樣讓我去保護你,他只是想要利用我暫時的轉移政府的注意力罷了?!?p> “他如果真的想保護你,會送你回去。”
楚絨苦笑說道。
“就算如此,如果你放我走了,樊六豈不是會斷你的藥?!?p> 在談話中,不斷有人沖向這破舊的房屋,孟小霽右手一握,一個巨大的因子結界卡在了屋子的周圍。
“呵呵,好久沒有想要關心我的孩子了。放心吧,他只是希望我拖住他們而已,這個我自有辦法”
咚!咚!屋外的人不斷運力撞擊著結界。
“現(xiàn)在還有時間,公主,過來吧,我來送你出去?!泵闲§V一邊說著,嘴角卻已有血流了出來。
楚絨沒有聽孟小霽的話,徑直朝外邊跑了過去。
“公主!”孟小霽呼喊道。
“正如你所說,我是自己出來的,不能連累與這無關的人,就算你是惡名昭彰的刺客也好。”
結界轟的一聲炸裂了,公主被震暈了過去,孟小霽哧的一聲噴出了一大口血。
“上啊,為了懸賞,誰若救出了公主,賞金萬兩,封爵三級?!鳖I隊的人站在山頭大喊道,士兵從四面八方瘋狂的涌了進來。
黑壓壓的士兵圍住了她。
走投無路了嗎?孟小霽暗暗道。
這一剎那,半空之中是那樣的腥甜,只見得她的雙眼變成了可怕的紅色,遠遠看去,她的速度并沒有加快,然而士兵們的動作卻在不斷的放慢了。
孟小霽長劍一揮,身旁,一個士兵的血飛濺了出來,但卻是一點點濺出,說是濺出其實更加像是飄落一般。
數(shù)十士兵一齊涌上,但卻在還未出手前中招倒地。領隊從背上取來弓箭,蓄力一發(fā)射入圈內,弓箭如電一般閃入圈內,但卻在入圈的那一剎那,減速了至少二十倍以上,孟小霽用手輕輕的接住,往一旁扔去。
領隊一驚,額頭上如豌豆般大小的汗滴留了下來。
這是怎么回事。耳旁,荊影的聲音傳來。
“你們先撤退吧,不要再浪費多余的兵力了,這是孟小霽獨有的因子技能,在結界里的所有物體都會受到時空減速,現(xiàn)在孟小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無需我們動手,她彈盡糧絕的時候自有仇家上門?!?p> “可是......那公主......”
“趕緊回來,就說是我的命令,遲了恐怕會社稷不保。”
“遵命。”領隊不甘心的回道。“全軍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