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靜靜升上夜空,天上的星星靜悄悄的,在無人之處閃著稍稍微薄的微光。
“嗒嗒嗒嗒......”
一列巡邏的衛(wèi)兵整齊的從城門外經(jīng)過,楚絨連忙將身上的氣息屏住。
列兵漸漸遠了,她稍稍松了口氣。
從宮里逃出來已有一段時間,此時,堂堂王室小公主楚絨蓬頭垢面的在悾慏城的邊境徘徊著。
此時,再也沒人會將她認成被‘劫走’的公主。
這兩天,她四處躲閃,饑腸露宿,終于來到了悾慏城的城門下。
出城后,就脫離了悾慏府的視線,再不用擔心被府里的人找到了。
月色正朦,城下的清池明亮如鏡。
她望水面望去,水中的自己渾身上下臟兮兮的,狼狽不堪的像一只無人圈養(yǎng)的野貓。
她無奈笑了笑,對著水面稍微整理了一下,輕輕拍去身上沾染的塵土。
隨即,她矯健的躍上了圍墻,越過了第一層防線,等待著第二波回巡的士兵。
夜里很靜,茫茫遠方,似是漂泊著什么不知覺的感情,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薔薇正挨著墻在夜里怒放著,
少女想著很多復雜的事情,月卻已經(jīng)上了三更天了,兵列終于再次出現(xiàn)。
當兵列走遠之時,寂靜的城下,楚絨本能的感覺到了有什么人在漸漸地靠近,她定神望去,是一名老者,老者背著一筐藥材,步履蹣跚,慢慢地往著城門走來,馬上就被守城的士兵給攔了下來。
“軍官,小人名叫樊六,平日做些藥材買賣,現(xiàn)在這個時節(jié),生意不大容易,行個方便吧?!?p> 老人懇切的解釋道:“我是要趕去做交易的,倘若來晚了,客人可能就不在了?!?p> 三更夜做生意?怎么看都很可疑啊。楚絨心道。
“不行,現(xiàn)在是特別時期?!?p> 士兵望著他,語重心長的說,視線已經(jīng)向著另一旁望去。
老人無奈,正打算離去之時,又另生一計。
他打量了一下周圍,在確定了無人偷窺之后,暗暗的從包里掏出了一小塊的東西塞到了那士兵的手里,暗暗的在士兵耳旁低語幾句。
漆黑的夜里,那塊物件格外的耀眼,那是一塊小小的黃金!
士兵壓低了聲音,楚絨再聽不清楚他們說了一些什么,但只見老人順利的進來了,他再次謹慎的望了望一旁,便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城門又關(guān)上了,這老人,究竟是什么客人讓他甘愿用黃金賄賂士兵在三更夜里入城等候呢?疑惑不斷的涌上了楚絨的心頭,最終,她打算今夜延遲一會逃出,而緊隨老人去一探究竟。
隨著這條路尋去,不多久,楚絨便找到了那奇怪的老人。老人不斷的走著,然而,當他走到了一個慌舊的人居之后,便開始漸漸地減慢了腳步,反常而又鎮(zhèn)定的信步走著,倒并不像是在趕路,反而像是閑適散步一般。
莫非是被發(fā)現(xiàn)了?楚絨心道。于是,稍稍的落后,拉開了一小斷距離后,默默的在遠處觀察著老人。
老人在原地徘徊了一陣,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異樣,于是返回了方才的路線,這一次,他卻拐進了一個漆黑狹窄的巷子。
楚絨猶豫了片刻,便直接跟了進去,早在半年前,楚絨就和藍九天專門練習過隱步隨人以預(yù)謀此處出逃,況且以這老人的功夫,自己的身手足以對付,退一步說,即便有對付不了的情況,楚絨也自負自己有能夠全身而退的實力。
初時,還能依稀見著一些光線,而再然后,卻已經(jīng)漆黑不見五指。不知走了多長,前邊出現(xiàn)了一些詭異的光線,仔細一看,只是一個裝飾了奇特鏡面的路燈而已,老人伸手將路燈的燈芯摘下,他不慌不忙的放下竹筐,靜靜的等候著,一炷香時間不到,路燈卻已經(jīng)滅了,而一根暗紅色的蠟燭燃起。
墻下,竟出現(xiàn)了一個身著青衣,滿身臟亂,面色憔悴的女子,竟然正是跌下了懸崖下失蹤的孟小霽。
老人冷笑著道:“不料十年前那個才不過十六歲便名滿江湖的傳奇刺客,那個曾縱橫悾慏城的冷血玫瑰居然淪為了現(xiàn)在這個模樣?!?p> 孟小霽頹廢地坐在地上,她撇開手上的破酒壺,抓了抓滿頭凌亂的頭發(fā),瞇著眼睛,沙啞地笑道:“樊六,來那么慢,還敢出口挑釁我,是腦袋不想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