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極大的火氣,剛一落腳,紅鸞便興沖沖、滿臉寫著“惹我者死”地回到房間。一路上遇見她的小仙都著實是被嚇了一番。然而,還是有個別不怕死的人,比如--時縈。
“怎么就你一個人回來了?你不是去月宮了嗎?師兄呢?”紅鸞前腳剛剛回房間喝了口茶,時縈后腳就直接殺到了她面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紅鸞直勾勾地盯著時縈的眼睛,沒有說話。
“我問你話呢?!師兄呢?你傻啦!”時縈并沒有在乎紅鸞的眼神,而是有提高了嗓音加緊了手上的力度問道。
紅鸞下意識的看了看正被時縈拉住的胳膊,壓著怒火、帶有一絲威脅地說:“放手?!?p> 總算還有些腦子的時縈終于發(fā)現(xiàn)她正在生氣,于是,放開了手,“我?guī)熜衷趺礇]跟你一起回來?”
只見紅鸞輕微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躺在了床上,“他去了東海深淵,你如果想知道什么,就問吧,但我未必會回答?!睉{她是誰?敢用這種語氣質(zhì)問她,以為年紀(jì)比她大些,修行的時間比她久,她就要事事順著她?
“好!”時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與師兄可查到了什么?我是說關(guān)于血月的事?!?p> “查到了,但不能告訴你,這件事情事關(guān)南羽都,若是你不信,等宣絡(luò)回來,你就去問他吧,還有什么事嗎?沒有的話,我想休息了。”雖說她現(xiàn)在很想找個東西發(fā)泄一下心中的怒火,但同時,她還尚存的理智告訴她,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是要想辦法搶在魔尊之前將那些兇獸處理掉,該加固封印的加固封印,沒法子的,就要想辦法殺掉,可話雖如此,那些兇獸儼然是上古留下的,那生死豈是他們說的算的……
“那紅鸞姑娘就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睍r縈惡狠狠地看了一眼紅鸞后悻悻離開,走到門外,“啪嗒”紅鸞施法將門關(guān)上,她駐足隔著窗看向紅鸞,雙眸之中再次閃過那一抹嗜血的光芒。
趕到東海深淵的宣絡(luò)看著封印陣法完好的洞口,但他還是不放心不下,于是就在原來的陣法之上又添了一道,然后回到了云蒼宮。
“師兄,你沒事吧?哪里受傷了嗎?”看到宣絡(luò),時縈加快了腳步走到他的面前,拉著左看看右瞧瞧。
“我沒事,紅鸞呢?她回來了沒有?”
時縈微微一怔,隨后“她回來了,我剛剛?cè)タ催^她了,她說有些累了,就休息了。對了師兄,月宮究竟發(fā)生了何事?紅鸞說,事關(guān)南羽都,要我來問你?!?p> 宣絡(luò)想了想“的確是事關(guān)南羽都,魔尊現(xiàn)世了?!毕胫瑫r縈是他朝夕相處八百多年的師妹,知根知底的,應(yīng)該是不需要什么顧忌的,況且,要不了多久,此事就不會是秘密了。
“魔……魔尊?”時縈心中一震,想著昨夜從涼亭回房間后見到的那個人,魔尊……殤?yīng)煛澳ё瓞F(xiàn)世,同南羽都有何干系?”
“你可知,鳳族為何要世居于南羽都?”二人邊走邊聊。
“南羽都的環(huán)境適宜壓制鳳凰的火性?!”
“不是火性,是魔性。鳳凰自身生來就帶有魔性,雖不及魔族,但魔性一旦發(fā)作,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而南羽都的陰寒環(huán)境可以讓他們在后天的修煉中除去他們體內(nèi)的至陽魔性,此外,南羽都地處險要之地,南臨北荒,東接魔界,鎮(zhèn)魔塔內(nèi)鎮(zhèn)壓的惡獸除了鳳凰的純陽之火,就只有天族能夠壓制,九重天之上……你覺得會允許那些惡獸存在?”
“那……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魔尊勢必會對鎮(zhèn)魔塔下手的?!边@不是在詢問,而是肯定,昨夜魔尊來此找她,便是為了此事,殤?yīng)熒钪獣r縈對宣絡(luò)的情誼,便以墮仙墜魔來威脅她,要她無論用何手段必須在一個月內(nèi)打開鎮(zhèn)魔塔,否則,便將此事告知四海八荒。
“那是紅鸞的事,也算是南羽都的事,但歸根究底,還是我的事,畢竟天帝是她的舅舅?!彪m然是事實,但更多的,好像自己也是情愿的,“剛剛耗費了些靈力,你若沒什么事,就先留步吧?!?p> “哦,那師兄……你好好休養(yǎng)……”
晚上。
“說好了我陪你買菜什么的,你負(fù)責(zé)燒飯,飯呢?”麒麟子站在紅鸞的房門口大叫道。
“這都半個時辰了有完沒完?。 奔t鸞實在是忍不住了,為了魔尊的事本來就已經(jīng)夠鬧心的了,偏偏下午南羽都大祭司、她的琉璃姑姑的傳音符說這次的蟠桃盛會,還必須要她親自參加,那種明擺著就是互相吹捧的場合,想一想就頭疼,偏偏還得應(yīng)付那個每每見面都要問她修煉得如何如何的天帝舅舅,氣都?xì)怙柫耍梓胱舆€在門口大吵大鬧,“大哥,你好歹也是個麒麟,人間公認(rèn)的祥瑞,你這樣在我的門前喊餓真的好嗎?”
“你修為高,要學(xué)著辟谷,可我還是個寶寶呢?!睂殞??
“有四百多歲的寶寶嗎?你還要不要臉?。俊睂殞??她比他晚出生好幾十年呢,都還沒自稱寶寶,他到……真好意思!
“我不管,今天晚上,你要是不燒飯,咱們兩個誰都別想睡!”
“那你就自己去凡間找點吃的嘛,干嘛要抓著我不放??!”
“這是你欠我的!”
看著麒麟子,紅鸞實在是無奈了,朝著小廚房走去。
“你去哪兒?”
“廚房??!你不是要吃飯嘛!”撐死你算了!
一盤炒蛋,一盤小油菜,一盤小白菜,“你……肉呢?”
……
“你愛吃不吃!”不理會麒麟子蹬鼻子上臉的行為,紅鸞離開小廚房,徑直走向宣絡(luò)的房間。
門是虛掩著的,敲了幾聲沒人應(yīng),紅鸞便走了進(jìn)去,想著要守株待兔,左望望,右瞧瞧,忽然一轉(zhuǎn)身看到案上放著一把琴,“這不是昨晚的那把琴嗎?”
于是,一時手癢的紅鸞坐在案前,信手試彈起了宮商角徵羽,看到旁邊有樂譜,就又試彈起來,琴音悠揚悅耳,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在享受著琴音,畢竟大家都知道,伏羲琴只有宣絡(luò)才能夠奏響,故而都以為是宣絡(luò)又在彈琴,但與宣絡(luò)同在一處的時縈和其他的兩個師弟卻知道,彈琴的,另有他人。
聽到琴音的那一刻,宣絡(luò)的心中的那根弦繃得十分的緊,四個人連帶在小廚房吃飯的麒麟子都朝著宣絡(luò)的房間匆匆走去。
“你回來了?。∥业攘四愫芫昧??!笨吹揭幌鲁霈F(xiàn)這么多人,紅鸞一時還真真的有些發(fā)懵。
不理會紅鸞的話“剛剛是你在彈琴?”宣絡(luò)看到紅鸞的那一瞬間,心中緊繃住的那根弦,斷了。這意味著什么……天道也會開玩笑嗎?
“不然呢?我只是一時技癢罷了,你若不喜歡我碰你的……”
“你再彈一次!”沒等到宣絡(luò)說話,一旁同樣十分震驚的時縈用一種接近于命令口吻說道。
“為什么?”
“紅鸞,你再彈一次?!边@次說話的是宣絡(luò)。
在所有人震驚中夾雜著懷疑的目光下,紅鸞再次彈了一遍剛剛的曲子。于是……
“這……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呢……?”時縈一邊后退一邊喋喋不休。
“師兄……要不要我去尋師父過來……”
“呵,不必了,看來是天意使然……紅鸞,你可知,此琴,喚作伏羲琴?!奔t鸞再次奏響的那一刻,他便明了了,最初接觸這琴時,便有人告知過他,伏羲琴既是上古神器,便是會認(rèn)主的,一旦認(rèn)了主人除非是他的命定之人,否則輕則被其灼傷,重則……如今,看著紅鸞完好無恙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便明白,這紅鸞,怕是要與他生生世世要糾纏在一處了。
“伏……伏羲……琴……”紅鸞回頭盯著那琴,心中也自是一番震驚在的,早上剛剛問過師伯自己的劫數(shù),如今便一下子明了了,所謂的執(zhí)念……
兩人一直無言地看著對方……